亲爱的,请允许我将你的芳名隐去
在这阳光灿烂的日子里
我起早穿衣,烧水,打开手机
只为等你清晨最后的道别
以一封三年前的信说起
我试着说出主任,老练,成业和世明
(像一个小孩无知的冒犯,
我把姓名当做口语反复练习)
三年来,我所接触的词汇除了食堂
宿舍、图书馆、教学楼和篮球场
就只剩书架上那躺着的几十期晨笛旧刊
三月的春光没有一刻消停
像这院子里的野草
一天到晚的嚷嚷着要革命
广场上,洒水的车来回洒着
遛狗的狗 反复遛着
(到处都是黑影,人哪去了?)
你看,那食堂升起的炊烟
我想到了大漠孤烟直,你呢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
“噢,听说青州村又死人了”
路过一堂,十佳上出走的歌声
比这过道上撒欢的野狗
还野,可这已经代表了校园最高水准
当然 我说的是广播里播报的头条新闻
“葬礼才是最好的十佳”
我不记得是松峰还是道涵咧着嘴说起
我只是把脚步加快,朝着办公室走
三年来 我不止一次的走错
是3A还是3B,至今我也没能记住
如今,我坐在家里的书房
我仍清晰的记得所有关于晨笛的日子
(像一声春雷后急降的骤雨,
入学到毕业不过是扳三个手指的事情)
说好要喝的酒还没喝,就留到三十周年再喝
还没写完的诗,就等到三十周年再写
写完这首诗,我就该醒了
亲爱的,在这未经允许就到来的四月
我的病也是春天的病
我的生活也只是春天的回首
现在,我就要去过一过
那叫做本科生的生活
那里阳光充足,百花绽放
如果你们允许,我还是会偶尔想起
三年前的晨笛,只是这会不懂下手,有点失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