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声如潮,蛙声乃水域之外的水域。无论这潮水如何涨,却无法淹没高高的十六楼。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高居十六楼的人一双耳朵掉下来。这蓦然间耳朵飞逝的事件竟与远在市郊池塘的蛙声有关。飞逝的耳朵里之前塞满了汽车的喇叭声与机器的轰鸣声,一双耳朵就要失去自然与灵动变得干枯脆裂。这蓦然的飞逝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呢?是不是在飞逝途中就会变得柔软而轻盈?
还有,那个被高速公路绑了一天的人,下道出口河沟的蛙声给了他意想不到的一次沐浴。他卸下速度,卸下里程,卸下一层层厚重的外壳。重返童年,恍若隔世。他愿这样多呆一会,像是找到了最初的房子,最美的宫阙。他有意识的加大内在的定力,不被世上那些无名的漩涡带走。打开身上的褶皱,他要闭上眼睛,在蛙声中飞一会。
蛙声如潮,夏夜就孩子一样的安静下来。我听到飞逝的耳朵重新回到十六楼时的感叹,看到从高速下来的人将指纹印在一片蛙声上,正发出微弱的光。我还清晰的听到我的绣花针落在质感的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