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陈克 于 2015-4-21 15:46 编辑
对讽喻的讽喻
——也议木郎的《中国梦》
陈克
对于时下中国场境的某些虚幻及荒诞,国人在茶余饭后多有尖锐的讥讽,网上手机中大量流传一些妙不可言,生猛鲜活的段子,人们会心一笑,也就该干啥干啥去。比如中国梦,似乎统之四海,就不免多有荒唐之感。但它也是个愿景,人人有梦,所谓梦想照进现实,是个希望,也是众生奔忙往好里走的盼头。故,梦也不尽是荒诞与虚无。
读木郎的《中国梦》一诗,很短,它的讽喻也很精短,但比之那些段子,却也并不见得多出彩。按其题目,关涉很大,可它的语境却太逼仄,它的释梦法也太过片面。除前面几句,还大体是抓住梦来说的,可很快就坠入一个薄弱迷糊的黑夜,且所展示的讽喻全都限定一场“性事”之中去了。如果,它的主体情思仅仅限定于性,男欢女爱的颓唐与易逝,那还行之有效,可它关涉的是庞大的“中国梦” 。既便它想以小搏大,但它过于肉感的语言也早以单一锁死。十几年前,尹丽川那首著名的下半身代表作《为什么不再舒服一些》,似乎是一场性事欢宴的曲尽人散,但它扇面一样展开的诗境,让它迅速有效关联到阔大的社会形态场景。
客观而言,此诗文本的语言肌理其实也不错,如果仅为个体式处境诗写,自可自由自度,也可撩动读者,但押着“中国梦”这么一个宏大复杂的题旨来写,则未免促狭轻量了,且明明是一个单数“我”的语境却硬要扩展到一个复数“我们”的语境,就越发显得偏颇和失衡。或简言之,如果,它只是题名一个单数“我”的《梦》》,而不是一个题名复数“我们”的《中国梦》,也许它要自由妥贴得多。
最终,《中国梦》因诗境的狭窄与偏离与题旨不尽搭调,犹然小脚穿大鞋,小车拉大车,力不从心,让人油然而生的,只是一次对讽喻的讽喻。
附:
中国梦
木郎
梦是一座通灵桥
可穿越时空,可连接生死
唯一不能指引我
抵达彼岸。灯芯拧亮
一份说明书,也不能给我安慰
夜越描越黑,我们
被迫服下催情药
或致幻剂。在黑夜里
在沼泽地,人们抱着各自的影子
亲吻,抚摸和抽插
按既定的出场顺序,我们
都有一个扮演的角色
有人射精,有人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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