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锡民
刘年是名人,妄议名人诗歌的勇气来源于我“理发”的业余爱好,我是“有头无类",碰上什么理什么。读诗,从某种角度讲就是处理好脑袋瓜与剃头刀的关系,邂逅小诗《去克什克腾》恰与守株待兔或“守刀待头”的情形相似。
三里屯,这个因三里屯酒吧街而闻名的地方,这个北京夜生活最繁华的场所,与诗人的精神追求是有距离的,诗人与三里屯相互打量又彼此陌生,“看三里屯的时候,我知道,三里屯也在看我/和这座城市的关系始终有些僵”,小诗共两节,这是第一节,从字面上判断诗人因不适应国人与洋人共同出入的“洋味”酒吧,即将出走或走出,以便摆脱与三里屯话不投机的尴尬局面,哪怕这样的出走仅仅是一次旅行,哪怕离开三里屯的时间是短暂的。
关于三里屯诗人惜墨如金,熟悉三里屯的人以及了解酒吧文化的人,会心照不宣地填充上诗人留下的空白,填充离不开“陌生化”这个基础材料,陌生化,在新诗写作上比较时髦的一种表达方式,我高度怀疑最初它来自洋味酒吧里,与改良后的泡驴或者泡牛不同,西方原汁原味的酒吧是陌生人之间相邀对饮的。
“去克什克腾/去看看野草长得多高,去看看,星空是否安好”。诗人要去克什克腾了,在那里,只需轻轻一吸就会收获满满的一倾肺绿,在那里,风吹草低只见半个诗人,你可以享受野鸟撞头,也可以体验袍子钻裆……,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些都是被诗人省略掉的重要动机。然而,诗人却红嘴白牙地说“去看看”,看看,多么松弛的说辞呀,松弛的让人生疑,一边是清新的空气,一边是污浊的酒吧,酒吧可以和诗人不相关,但酒吧实实在在影响了诗人的呼吸方式,这种略带强加气味的呼吸方式无论浅层还是深度都会让人隐隐作痛,一种精神阉割者不幸遇到畜生配种场面的那种无言、那种窒息、那种痛不欲生!
请原谅我生锈的剃刀,对一个我喜欢的诗人做以上或许偏出真理过远的推论是有所不敬的,希望胸怀宽广的刘年先生不要认为我是刻意找茬,如果能把我排除在恶意吹毛求疵者之外,我将很欣慰并向诗人深深地鞠一躬。另外一种情形是,克什克腾比三里屯的空气感觉上新鲜,诗人却没有做好放心呼吸的准备,一些污染是肉眼看不到的,因此诗人要先看看,螳螂怀疑金蝉,黄雀怀疑螳螂,与我怀疑诗人,诗人怀疑环境的道理一样,不是我有意鼓捣绕口令,涉及到近虑远忧的话题实在是一言难尽。
克什克腾,听名字就像感冒泡腾片,在我受风的思考容器内,忧虑之雾强烈蒸腾。
情绪是会传染的,历史也会被某个当下的偶然事件唤醒,我之所以将刘年的《去克什克腾》视作炮捻,与我一段类似的克什克腾经历有关,有时候如画的青山,齐腰的花草更令人伤感,而引起诗人和读者共振的现实情形是:青山、花草和青山上的干柴已联袂营造出剧烈反应的条件,一遇诗火,就会爆炸不止!
附《去克什克腾》
文/刘年
看三里屯的时候,我知道,三里屯也在看我
和这座城市的关系始终有些僵
去克什克腾
去看看野草长了多高,去看看,星空是否安好
2017年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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