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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情思的诗性重构 —艾叶《时间修辞》（长诗节选）欣赏 杨光（云南） ★时间情思的诗性重构★ “每一首诗都是重构的时间”(约瑟夫·布罗茨基)，它的魅力与力量，源自诗歌表现“时间”的独特敏感性与意义发掘的深广度。“作为诗人，而不是写诗的人，建立与破坏始终是诗对诗人的人格要求。”从诗人艾叶的《时间修辞》题记中我们可以看出诗人艾叶对探索创新的强调与看重。他的《时间修辞》正是以诗歌为载体，试图对生命生存生活时间的一次探索式诗性重构，是对“我的时间修辞”的拓展性建构。 诗人艾叶的《时间修辞》采用片段式、散点式时间观，以第一人称为叙述抒情标记,立足现实生活的场景，面对Z．D打开诗人诗意的内心絮语和对时间情思的诗意建构，。诗人对生命生存生活时间的探索式诗性重构，其成功之处为：个人化抒情模式时间修辞的定位；将情思作为诗歌时间修辞的人轴线；在“当下、回望与希冀”中留存延展时间；是对心灵的一次疏导与栖居探寻。 或许，诗人艾叶在《时间修辞》中对时间情思的诗性重构还有一些不足与缺陷；或许我对《时间修辞》的肯定也还不能称其为真正意义上的成功亮色，但艾叶试图用诗歌重构时间的努力、探索、创意，本身就是值得称道肯定的事。 ★“我的时间修辞”★ 无可否认，个人化写作是目前文学创作的趋势所在。许多诗人作家都热衷于对这种写作模式探索和完善，成就颇丰。诗人艾叶的《时间修辞》也正是诗歌个人化写作探索的一个成功范本。 个人化写作强调回归自我生命的内在状态、发掘创作主体自身的生命体验，在创作中多以个人的视点、角度去切入生活、社会和历史，以个人为单位讲述个体生命体验、存在的个体处境，对历史的悲剧性和荒谬性的体验抒写，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探求……由于有的个人化写作过分关注创作主体自身的亲历性体验和对“时间现在”的过多强调，使得个人化写作“私人化”倾向浓重，“私人体验”的抒写成了某些个人化写作前卫激进的写作姿态和文化立场。在个人化写作中自我既是文本的书写者，又是自我审视的对象。这种“个人人体验”、“私人体验”是经过诗人作家体味、追思、想象和智慧的整合，融汇了作家独特的审美经验、强烈的自我意识和写作场域、人事物的亲历性，带有一定性质的自传性。艾叶的《时间修辞》上述特点也非常明显。他的《时间修辞》采用第一人称为叙述抒情标记,面对情人、妻子Z．D诗意地展示自己对二三十年来生活的认知体验和对世界的一种认知感悟。这种认知、体验和体悟是诗人从个体身份和立场出发，独立介入时代文化处境、处理生存与生命问题的一种话语姿态和写作方式，“自我”和“我的”特色鲜明。虽然同其他写得较成功的个人化写作文本一样，它在一定程度上也以个人方式承担了人类的命运和文学的诉求，源自个人话语又超越个人话语，但其抒写角度依然是个人化的，“我性”突出。在诗歌《时间修辞》中，诗人的“爱情物语”（ “爱情絮语”）和生命体悟，这些诗歌主题材料是在诗人个人主体意识的观照下的个人化、生活化，即便主题材料多元化也非常明显，但也是在诗人个人主体意识的观照下的一种取舍和发掘升华。其言说方式采用第一人称，亦带有个人私语和密码化的形式。 “每一首诗都是重构的时间”（约瑟夫·布罗茨基），在艺术创作中，最敏感、最智慧的艺术家、诗人、作家无不对时间、空间高度关注，无不对时间修辞、空间修辞倾注大量心血。在诗歌《时间修辞》中，诗人艾叶试图用诗性的文字和语言、声音和影像来留存、再现人事物的时间、人事物的生存生活，来编织略显神奇的诗歌时间和空间，试图通过对时间的艺术修辞和文学修辞，让时间在文字和语言、声音和影像里得到体现，在文学艺术里得到了提升。诗人利用诗歌表现“时间”的独特敏感性，立足于写作的当下，用现时的睿智目光审视往昔，遥想未来，几种视角相互交织，相互叠加，融合一体。在诗歌《时间修辞》所建构的当下时间中，诗人对时间的修辞直面当下，植根于过去，既包蕴着未来，又向过去回溯。在生命本体论世界观和个体生命本位时间观的关照下，对“时间现在”的强调，成为诗人在诗歌中歌赞美寻找现世与当下生存之合法性的秘诀，个体生命的经验角度，构成了诗歌内部的时间框架与结构模式。诗人站在时间的多种向度上，从宇宙时间、历史时间和存在时间三个维度出发，在时光之河中掀起心理时间的多彩浪花。《时间修辞》中众多跟时间相关或暗示时间的词语，如《时间修辞》一中：烛光、暗夜的烛光、睡眠、许多时候、你的降生、寒冷的冬天、雪地、神灵的昭示。诗歌创设了文学当下时间絮语场景，回溯“许多时候”的幸福与欢乐时光，再往前回溯爱人的出生时的时空体验。“诗人在这里把日常回忆程序基础上的物理时间和个体的心理感觉时间相融合，于是使时间编成永恒的拟人化的代码，从而获得了个人经验叙述的强度和质度。”①这种个人化经验融合了太多的个体生命体验和人生感悟，更多属于诗人自己的时间修辞，是私人和属己的。《时间修辞》中其它章节诗歌也多是立足个人时间修辞的个人诗意体悟。整首长诗也是立足个人时间修辞的个人诗意体悟，是诗人对二三十年时光的寻找、回望、依恋、留存。基于上述原因，我将诗人艾叶的《时间修辞》称之为诗人的“我的时间修辞”。 艾叶《时间修辞所表现的“我的时间修辞” ，是诗人个人记忆的时间修辞学，诗人就是试图利用这种修辞学去观照人事物的过去、现在与未来，试图通过个体生命（尤其是心灵）与回忆机制的交响变奏来体现个体生命的特异之处，从而呈现出他对个体生命意识的独立表达。这种融汇诗人独特气质的“我的时间修辞”是诗人艾叶个性的自我表现，是个体生命在心灵熔炉中的瞬间显形，是诗人艺术个性、艺术风格形成并成熟的标志。诗人艾叶在诗歌“思想与形式密切融汇中按下自己个性和精神独特性的印记”（别林斯基语），既表现了人生感悟的亲在性和亲和性，也表现了词语搭配与编码的殊异性，而且两者是相互生成与相互打开的，以此创造“有意味的形式”，形成一种内发而统一的艺术气韵和风致。诗人由此为自己、也为我们创造了一个独立的自足的属于他自我的独特的艺术世界。 ★拓展“我的时间修辞”★ 将诗人艾叶的《时间修辞》称之为诗人的“我的时间修辞”有将其归入偏狭的个人化写作嫌疑。其实“自恋式写作”、“庸俗化写作”、“为生存而写作”、“为安慰自己的生活而写作”……是人们对个人化写作的一种误读、误解或诟病，当然也有个人化写作者不良态度问题和文本质量所造成的问题。 艾叶的《时间修辞》是对普通人普通生活的一种诗意还原，是普通人的时间修辞。“作为诗人，自然会意识到他手中的笔要求于他的真实与自觉。”（《时间修辞》题记）诗人坚持心中的诗歌标准，对自己二三十年时光体验进行诗性的时间修辞，诗人以个人的方式承担生命赋予的生存使命， “不仅仅表现个人一己悲欢，做自我抚摸，更多是楔入历史文化背景里，透过与之‘潜在对话’‘隐性交流’的互文性，来尝试超越个人。”②在个人主体意识的观照下，诗人对生存中自己与他人、个体与集体等关系的思考更加深入。诗人朱仁凤说“这首爱情长诗立意新颖，突破了爱情诗的一贯小我情绪，虽然是写给爱人，看似个人情感，实则以小见大，包含了世俗现象，以对爱人的娓娓叙述中，写到了人性的思考，自然与生存的规律，死亡与生命，信仰与自由等等。”③诗评家马启代在《关于《时间修辞》的一封信》中也充分肯定了艾叶对“小我”的提升，“你（艾叶）的诗不仅仅是爱情的（尽管你写了一个爱的故事），它关涉时代、时间等主题，你（艾叶）涵盖了一些内容，有些内容很值得肯定，也抬高了诗的人文视角，这非常可贵，”④ 人生价值和意义的根本支柱是“情和爱”，爱自己，爱亲人，爱他人，爱人类，爱社会，爱世界，爱自然，爱真善美。“爱，是诗人生命中的本质性的血素。对人和世界的信念和终极关怀，是诗人一刻也不能撤离的精神宿命，也可以说是艺术的良知、使命感和责任感。”⑤正如艾叶在《时间修辞》中所抒写的一样：“我相信：爱可以让事物温暖着生命的光辉”、“承担责任和爱，把孩子精心抚养”、“在无人企及的地方接近草叶间的絮语/在青青草原倾听鸟群和草叶的亲昵交谈”、“感受彻底的爱和疼痛/爱 多么生动的一个词汇/形象地在心灵中自由飞翔”、 “Z．D 我们深爱着天空和水/包括周围的酒香和少量的灰尘”、“我们生息在这里 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让时间染上病菌”、“啊！ 神的昭示 神的咒语/一个种族的纯粹清洁了多少灵魂”、“一个作了父亲的男人 有时也很自私和龌龊/总把事物卑微和细小延伸到内心的长河里/在长夜里偶尔忘记守护一盏不灭的灯火”、“我当时很小 不懂得祖国和使命的含义/直想感受到原始的父爱和亲情/但我小小的年纪弄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受了伤，祖辈们引以为荣/母亲却如同哑语的病鸟愈加凄凉悲痛”……我在这里不厌其烦地引荐艾叶《时间修辞》中的诗句，其意在说明《时间修辞》奠基于切实的生命感觉之上，是源自人的心灵和生命的经验与体验，是贴近现实，尤其是贴近普通人生活现实的对个人历史、群体历史和社会历史的感悟思考与艺术审视。虽然艾叶在《时间修辞》中执著于表现诗人自我的内心体验与内心情感, 但诗人借助对时间进行种种修辞处理,从而使诗人的情思经过时间的过滤,变得淡远而朦胧,扬弃了私人性,转化为艺术情感，使诗歌中的情思突破了私人情感的狭隘性而获得了一种普遍性，使日常情思得到了净化与升华，成为高度凝炼的、能使人产生共鸣的艺术情感。艾叶对时间的艺术处理,既巧妙地凸现与升华了诗人的情感,同时,也有效地表达了诗人的思想与观念。它极为成功地将诗人的思想与情感调和融汇于一体,对《时间修辞》的情思建构与艺术建构的完成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艾叶《时间修辞》中的情思触及了普通人关注的热点和现实问题，自会触动读者的心弦，引起读者强烈的反响和共鸣，但这种情思有些沉重忧郁，读来亦有淡淡的哀愁。难得的是诗人没有停留在对普通人生活冷漠的客观叙述，也没有沉溺于对人性的绝望而不能自拔，而是怀着一颗温暖的爱心，开出了“和解”的药方。诗人在寻找当下，在回望与希冀中捕捉生活中的亮点、温暖和幸福，爱情、家庭、灵魂栖息地、乡间农田、故乡、酣梦……诗人为此幸福并快乐着，并为此而感到心灵的感动和震颤。 《时间修辞》中“过去是现在的过去，它融入了现在的经历、现在的视界，是经过现在经验的过滤、现在情感的发酵、现在视界的扭曲和评价的，成为补救现时心理缺憾的过去。由于内心缺憾必然导致期待，那么，被怀旧的过去也就浸染着对未来的期盼。从这一角度看，怀旧文学中的过去又与未来发生了纠葛，过去已经不再是纯粹的过去了，过去融合着现在和未来。”⑥诗人“通过对过去的重构和再创，怀旧作为一种‘疗伤’或‘修复’的手段，已经承担起了对人类所遭受的文化伤害的文化救赎功能”。 ⑦鉴于此，以其说诗人艾叶的《时间修辞》（长诗节选）是一个男人面对冷硬尖锐虚虚虚实实的生存生活时间的无奈尴尬的絮语独白，倒不如你说是诗人艾叶对冷硬尖锐虚虚虚实实的生存生活时间的智性正视与关照，是对不得不生存生活在冷硬尖锐虚虚虚实实的时空的人们的一种温情的关怀与心理疏导，诗人试图用诗歌来守护自己的心灵，守护身边的人、守护生活。 注释： ①龚奎林 痛苦、黑暗与阴冷：《个人记忆的时间修辞学——读安琪的〈始终未来的往事〉》 ②陈仲义．诗写的个人化与相对主义．东南学术，1999.(2) 19 ③朱仁凤 《艾叶，一个用灵魂在大地上行吟的诗者——简评一首爱情长诗<</FONT>时间修辞>》，《汉诗·读本》第一辑 时代中国出版社 2013 ④马启代 关于《时间修辞》的一封信，《汉诗·读本》第一辑 时代中国出版社 2013 ⑤苗雨时《诗是个体生命的本真绽放》 ⑥马大康 《反抗时间：文学与怀旧》《文学评论》2009.1 ⑦周宪：《文化现代性与美学问题》，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0页。 | 
发表于 2014-3-16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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