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放了两包鱿鱼,靠着床边,贴着柜子,支在椅子上。
海的腥咸不是来自右边,而是来自左边,不是来自外边,而是来自里面。
海南的海水干了,混同阳光,镀了一层白盐。
我还没想好怎么料理它,其中一包想送给四姨,让她尝尝海洋的味道,一慰思乡之情。
我出生的地方,隐隐也能听到海潮声。
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是虾皮,还有里面的小螃蟹,一个内陆孩子带着神秘的遗传。
当我收拾遗落在门口的包装,地板上洇湿的水痕确乎是臭的。尽管内脏早已清理冲洗干净,那些冻成石头的鲈鱼和鲍鱼。
现在我吃天然的盐,产自新疆,孕育我的地方。维族大妈说:“你这个娃娃嘛,口外有的,口里生的。”
如果鱼逐潮而居,人也随潮而动,沙丁鱼罐头样的车厢为我打开一扇窗口。
为了少占地方,晾晒干的鱿鱼一片片紧挨着,它会不会思念故乡?会不会在成宿的浸泡中肿胀?会不会尝试着游泳?
它的气味是浓烈的,水火无情,它已准备好面对将来的一切。
为了好意头,来盘爆炒鱿鱼吧!最好有点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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