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故乡来（外一首）
文/熊加平
1
亲近。疏离
我是南飞的候鸟，始终属于迁徙
骨子里的坚硬和翅膀上的寒冷
只有风声知道
还需要挣扎么
很多年了
我一直和故乡纠缠
2
越来越矮的影子，隐没在街头巷尾
我时常躲在密不透风的笼子里
制造忧伤。拒绝城市的灯火，拒绝成为夜色中
流浪的一滴水
卑微。我常常想起这个词语
并渴望与之分离，穿行在纷杂的人群中
我稍稍挺起的脊背，很快有些疼痛
就这样继续矮下去，在暗处抚摸伤口
并在夜深人静时，温一温乡音
3
在苦难中生存
故乡，容我在外长成倔强的姿势
没有雪花的南方城市
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冷
梦中，故乡的冬天
炉火燃烧得旺盛
母亲不紧不慢地侍弄手中的针线笸箩
妻子和孩子，炉火映红了她们的脸
穿行在林立的高楼之间
我的中年，常常弥漫一团雾水
4
风从故乡来
吹成发丝上苍白的河流
顺着原路返回
挣扎，会渐渐趋于平静
坚硬的心，在粘稠的光阴里
故乡，越来越近
潦草，关于夜
1
我眼中的柳，总是和江南挂钩
它柔生的媚骨，夜幕下，如霓虹般招摇
群星纷纷掉落水中，那么多眼睛呵
在波光中游荡
此刻，我站在赣东北面朝故乡
流水以极其冷冽的方式
将往事带走。天气越来越凉薄了
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不露半点声色
2
从远处看，这个城市就像
一个巨大的漩涡。把一些外乡人
推进来，又吐出去
回母亲电话：一切顺当，平安
月光下，苗圃内的花朵一片苍白
精致的铁栏举着枪尖
刺痛一个个善意的谎言
3
从未想过，城市的初冬如此萧瑟
我从人群中剥离，点燃一支烟
极力吐出夜的压抑
藏在胸口的话，终是无处诉说
我的中年，长满荒草
一声凌空的雁鸣
突然打湿，久远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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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22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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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9-11-23 12: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