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块石头，都住着一尊菩萨（组诗）
文/白夜
乌岩头
像一位长者
守住岁月的沧桑和大山的寂寥
守住生生不息的石寨
守住山涧。鸟鸣山更幽……
乌岩溪，和乌岩头所有的孩子一样
他们都有奔流到海不复回的远方——
2023.07.31
在布袋山
日子像布袋子，空了——
我登上布袋山的时候，有雨水相迎
哗哗的流水，一地的碎银。在布袋山上
我不再把日子过成拮据，过成卑微和苦难
猕猴桃翻墙出来。翻墙出来的还有风中的酒幡
布袋山的主人，端着一碗窖藏了三年的米酒
用山里最土的话，招呼我：不醉不能离去呀——
布袋山人呀，我哪能匆匆而返——
布袋山上，有庇佑天下苍生的弥勒
我要跪下，拜一拜这尊菩萨。献出我的虔诚和黄金……
布袋山亦空亦满。山路九曲十八弯
我回去的时候，我懂得了，满则溢的道理——
我醉了。
2023.08.04
夜饮
夜色如乌岩。
有人高歌，有人吟颂。有微醺的酒盏
和诗人高傲的额骨。
在“杜苏芮”来临，“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枕山
举起这杯铮亮的虚无，敬：在词语的迷宫里
把残破的日子，过得像神仙的你，和你们。
敬，这八百里，延绵不断的山山水水——
用虚无敬向虚无
啊！这雨水，这山涧。一声鸦啼
何故又要散去？
2023.08.04
7月，乌岩头
所有的根系，都在孕育
所有的植物，都有拔节的声音
抓住七月的根部。在乌岩头，有无数的秘密
竹子在开花。一块乌岩就是一尊菩萨
寨子里，一块块褐色的石头，也是
一株千年梨树，挂满一个个小小的弥勒
风雨中，默念着：阿弥陀佛——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石寨子的中心
回到，这些虔诚的词语的追随者中
如果不是镜头，让风景定格在黄仙古道上
我们随时，都会像风一样
散去……
2023.08.04
在乌岩头石寨
在乌岩头。每一块石头里，都住着一尊小小的菩萨
石头围成的寨子，是乌岩人供奉的高堂和庙宇
——更多的乌黑的石头，在山谷里静默
乌岩溪的水，把他们冲刷成，时间漏斗里的流沙
转进一条长长的石巷，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在迷宫一样的寨子里，我也要做一块垒墙的乌岩
任凭风吹雨打，爬山虎抱紧石墙。像游子抱着母亲
地稔，一颗颗乌黑的浆果。像童年的我，依偎在墙角头
在乌岩头，一颗世俗的凡心，也会被感化
在乌岩头，我的心事并不比一块乌黑的石头重
2023.08.06
山谷有风
风不是从天上吹来的。风是从山谷中吹出来的
山谷中吹出的，还有一条叫乌岩溪的河
风从山谷中吹来，把四季吹成了春夏秋冬
把飒飒的竹叶，吹成了一片片刻刀
山谷中吹来雨和雪，吹来乌黑的石头
风再把石头吹成了石巷和石寨子，吹成驼背的拱桥
我们站在桥上看风景，山谷的风
把看风景的人，吹成过客。又像吹拂着故人
风吹着吹着，最后把山坡上的石头吹成了墓碑
把远在他乡的石寨人，吹成了游子——
2023.08.06
拜山
去布袋拜山。我不知道有几条大道，可以直通罗马
坐上大巴，像蚯蚓蜿蜒在盘山公路上
云深不知处。我似乎马上就要迷失在深山中
像迷失在语言的迷宫中——
两岸相对出，危岩耸立千尺。这绝非危言耸听
高大的灌木和不朽的老松，弥漫在雨雾之中
我识不得，它们的真面目。只听见清脆的鸟鸣
一路跟随着我们，延绵不绝——
一路追随我们的，还有谷底哗哗地流水
忽明忽暗。在山涧，我无法追赶，逆流逐水的
浪里白条。也成不了一只攀援的猕猴。在布袋山
只有雄鹰才能搏击长空，只有白云才能擦亮天空——
弥勒菩萨稳稳地坐在布袋山口，笑呵呵地俯视着芸芸众生
在布袋山，谁也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2023.08.09 |
发表于 2023-8-23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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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23 16:01
楼主
沙漠老师多多指点。
发表于 2023-8-23 23: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