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怕触到各自藏于内心的秘密,彼此很少敞开心扉深谈。
点头。微笑。
这种客套的礼节,是一层薄薄的漆,掩饰了人际中一些细微的裂缝。
除非,谁不小心泄漏桃色的隐私,从窗缝射进的光线里,灰尘才会兴奋地翔飞如蚊。
除非,遇到重大事情,比如组织部来人考察某某升职的问题,大家的舌头和耳朵才会活跃起来。
并且,很快就能判断——
谁将从副科升为正科。
谁将从正科升为副县……
而每人拿到的一张民主投票表格,该投谁的票,早已被限定了名字。
此后,我注意到,一些人的表情发生戏剧性的变化。
有人依然拿得很稳,但眼神里分明溢出了熠亮的光彩。
有人神情凝重,但那是郁闷至极强装的镇定。
其他人,因为根本排不上队,反倒表现出“事不关己”的超脱与轻松。
大雾
太阳的金凤刚刚起飞,就被一张灰白色的网套住。
眨眼间,华丽的羽毛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拔光,命运开始在混沌的时间里沉浮。
这个世界又多了一副冰的表情。
山林的情绪阴郁起来,树们之间躲躲闪闪。
鸟们收敛腾飞的欲望,在沉默里把自己藏得很深。
以前喜欢比个子的山塬,学会了谦虚,尽量把自己的形象往小缩,越模糊越好。
面对没有味道的硝烟,车辆都在小心翼翼地行驶,仿佛进入雷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