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光明一路歌
文/左右
诗歌是我们唯一纯净的信仰。正是因为这个信仰,让我和来自全国各地的诗人,走到了一起,走成了兄弟。与我从未见面的朱光明,那个只与我聊过三四次的朱光明,借助于足以上天入地的网络时代,借助于伊沙的《新世纪诗典》,借助于四川诗人杨然和凸凹的《芙蓉锦江》,借助于那个被近乎为同龄人一两句省略为四海之内皆兄弟的传统客套,让我认识了他:那个因写《贫民窑》而一举成“才”的诗人。
也许我们理解不了一个即将高考的孩子对诗歌的痴狂,甚至把写诗看得比参加高考还重要。我曾经劝告过光明,但我发现我的劝告是徒劳的,甚至是愚蠢的。光明说,他不必去考一流二流的大学,只要能考个三流的大学就够了,只要有诗写就够了。对于这种无奈,我还能说什么?后来我从宗教这个角度去思考光明的偏执:如果诗歌是一门宗教,光明就是这个宗教里最忠实的信徒。放弃劝告吧,我们怎么可能要求这样坚守不移的孩子去改变自己的人生方向,这就好比要求一个和尚改变自己的信仰去当酒鬼一样具有超现实的难度。
光明年少有才,属于那种随时都有可能找到灵感或者感觉的创作狂徒。我跟光明一样,来自农村,命运多难生活艰辛。对比自己,从初二时代写下我的第一首诗开始,到了初三,我就不再有灵感了,写得少了。上了高中,我基本上只给校刊写诗,不再投稿不再与外界接触。即使有一些不错的作品,也不成气候,无非是拾人牙慧而已。那个时候写作条件很艰苦,没有先进的诗歌读物来补充饥饿,没有可以依赖的诗人来指引道路,没有网络可供我去下载或者收藏最前沿的诗人们的诗作,没有充裕的时间来进行创作(对我而言,高中时代,我对时间的珍惜程度,要比周围人紧迫得多),那个时候我写诗什么都没有,光明写作的条件比我好一些,他无疑是要幸运的。
光明的诗,我读过不少。有不少杰作,有时候读完他的作品,我真希望那是出自我之手,但事实上,这只能出自光明之手,这只能是来自光明的生活经验才能写就,上面明晃晃地写着朱光明的诗名。
光明的诗,2012年写得较少,意境晦涩了一些,语言质感淡了一些,整体作品良莠不齐,但发展苗头要比其他人强势一些。2013年是光明创作的转型年,《贫民窑》经过《新世纪诗典》推介,已经成为他的代表作。进入2013年后,我几乎能想到到光明在不断寻找属于他自己日新月异的逆变模式:他开始不断学习先进的诗歌技巧,练习一流的创作手法,寻找大量与自己风格相近的诗歌语言,下载、打印、模仿、背诵甚至抄写一些有利于他进行再创造的作品。我能理解,我在高三的时候,也干过这样的事,那是一个高考生用来解压复习与考试压力最好的方式:每天睡前读几首自己喜欢的诗,心情才能渐入平静,生活才能归入正常。即使是在大考小考,临阵磨枪的时刻,光明也必须写一首诗才能缓解他心中对未来的焦虑。光明本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复习,去提高学习成绩,但他却把最宝贵的时间,花在了写诗、为同龄的九十后写诗评、不断偷偷练习一些前沿的诗人的诗作上。诗,不再是一种文学形式,也不再是艺术,而是一种可以被视为拯救光明的未来的神灵,在那个前有追兵后有强敌的高考战场里,尽管诗歌不能让光明进入最理想的大学,为光明提供最体面的工作,让光明的未来真的一片光明,但一次又一次的帮助光明走出他心中的黑洞,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感激诗歌呢?所以我常说,诗歌是净化了的生活,高三千孔百疮的生活,被诗人光明净化得只剩下快乐,安慰。他一贫如洗的人生,岌岌可危的高三,高贵的精神,富有的才华,在这里得以平静和包涵,紧张的神经得以无限恢复。
真正优秀的诗人,不在于写了多少,写了多久,获了多少奖,发表了多少作品,而在于坚持了多久。目前光明的状态,他很在意于发表和得奖,很在意于推荐和赏识,很在意于自我价值的肯定与释放。这很正常,在我们任何一个不过20岁年纪的诗人,大多都有这样的在意。我坚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龄的雕刻,光明会把这些看得得更远更高,会更加稳定和实在。
本来光明出书,我开始是很反对的,高考在即,何况光明家庭不太富裕。但我的反对只能增加光明越来越想出书的欲望。好吧,我不得不往好的方向去支援他:纵观全国,有几个高中生写诗能写到出一本书的地步,何况写出了一部超越一般常人写诗水平的书。像光明这样有写诗天分的诗人,此时不拔一下苗,不早点提携和推荐,那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过失,也是我作为诗人的过失和责任。不知道我这样想,其他人会不会也这样想呢。不知是谁说的:一切成功者,只属于那些偏执的人。我说的,就是诗人朱光明,这个偏执的家伙,这个欠揍的诗歌圣徒。
我真后悔我写了这些文字,尽管我很少写这样的文字。真的。但我背着良心,只为这个所谓的诗歌兄弟。
2013年12月13日 小雁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