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们缠绵过几多时光。
那些蝴蝶于飞的晨曦,花香铺展的黄昏-----
一群麻雀在花的漩涡里打滚,一些小虫的呻吟。
一些刺玫的花苞含露,一些明艳可人的嘴唇。
我-----怎能不为此所动。
我蠕动自己的小腹,把手臂舒张开来:俨然是一只鹰,一条蛇。
床上,不光是月光一样的床单。偶尔几颗繁星的闪耀,我想用这张床,占有你----
一辈子的时间。
对于我冰草一样的身体,我惭愧。
你说你是玉簪柱头冰清玉洁的花朵。我已年过不惑。
怕只怕,等不到秋天。
你噙住我的舌,我泳在一条河流。
这不是我们的婚床,像是六月的炉缸。
火焰,玫瑰。火焰之后,一朵香馨的茉莉。
我要在这张床上,睡到死。死过一回,复又回来。
你不停地更换,不同花色和款式的睡衣。
死一回,复又回来。耳边是你轻轻的鼻息。
我只想抱着你,在我们彼此交出彼此的灵魂之前----
亲爱的,让我再死一回。
这不是我们的墓床。旁边没有墓碑。
一只兔子被月光驱逐,一些病隼,再也不能一跃而起。
我是不是病了?你为什么不撒手?
一群麻雀在耳语,诸花都已凋谢。一抹无边,苍白的原野。
我想行旅,却抬不起步。
我以微笑,作为对你最后的回报。这么绵的暖被。
最好在冬天做葬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