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地父 于 2016-1-11 10:3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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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代,有一种人宁可将自已贬低为混混、无赖也不愿承认自已是诗歌爱好者。为什么会这样?对一种身份的敏感、回避、蒙羞与惧怕,在特殊年代里不足为奇,为什么会在今天出现?
这是人类有史以来从未出现过的气象与风气。这荒唐、重大的悲哀,不知该由谁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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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比诗人的内心更强大,但在混浊的水域里,诗人是最没有水性的弱者。然而诗人总是在力求以不染纤尘的躯体与灵魂穿越红尘。
市井向来忌讳“高雅”、“美好”、“灵魂”等词汇。诗人只能装哑,或尽量装出蒙昧无知,或表面随波逐流,不然,诗人就会陷入莫大的孤立。
人们侃天,有时也侃到“诗人”,在他们心中,诗人还不及来钱的“红中”,一般与“小三”、“嫖客”相提并论,或以揶揄、戏谑的口吻大加“赞美”一番,让诗人处于难堪和无地自容的窘境。
诗人错在哪里?诗人错就错在与普通人不一样,他们多愁善感,对这个世界爱得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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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见出入富人区的人群,他们住着现今中国最奢华的豪宅,开着最昂贵的小车,穿着最名贵的服装,过着最富有的生活。
常与平民打交道,他们给人的印象是衣食无忧、欢天喜地。
然而,无论富豪或平民,总觉得他们的笑颜不那么真实、舒心,似乎其中掺杂着某种隐密的东西。
答案只有诗人清楚:拥有了物质并不幸福,争夺财富的时代并不幸福,翻天覆地的国土并不幸福……这里所说的幸福,正是已经失去的那点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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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诗人说“不长诗意的土地,怎么种菊花?埋骨头?”这样的诘问,对多数人是无伤“大雅”;对极少的人,却是振聋发聩、椎心之痛。
诗人一般是不忍目睹人过着动物一般的生活,才“傻子”般地做着99%的人不愿做的事:挖掘灵魂,布撒阳光;冒着被唾沫淹死的危险,冒着贫穷一世、连累亲人的可能,孤注一掷,我行我素。
可以这样形容:死去的、活着的诗人,他们并不是什么救世主,而是悲情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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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网友呼吁:“春天来了,诗歌能不能再在这块土地上生根发芽?”回答当然是可以。然而,自古以来,美是不幸和苦难的同胞姊妹。最美的景象和天籁,也往往只出现在偏僻的山谷。
我们不可奢望,只能隐忍,只能期盼,只能神往,只能自觉地与春天吻合、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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