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燕子飞 于 2015-10-18 20:28 编辑
是哑者无言，不是哑口无言
——浅读《疯人院的门锁坏了》
文/燕子飞
这是一首毫不费力就能一口气读完的诗歌，你一口气读完却无法一口气说出你的感受，你得停下来，反复揣摸作者的意图。你得做一个有意思的读者，从揣摸作者开始，从他的名字开始，你甚至想打破砂锅问（纹）到底，想考证一些来龙去脉，一些前因后果。但是，你没有太多的时间，你假设疯人院成立，并且以其可能的各种身份假设自己是其中之一。
你是疯人院的管理者，甚至可以只是门卫，你应该是最在乎门锁坏与不坏的，你草木皆兵，一次又一次重复修锁和换锁，直到很多事情发生后，你终于知道你的徒劳无益，这张牙舞爪的门根本不需要锁，不对，只需要形同虚设的锁，能打开让你们自由出入就可以，至于关不关得上是不重要的，那些疯子都已经驯化成没有多大危险的傻子。
其实你还看见更多的角色，譬如疯人院的蚂蚁和小鸟，它们是不在乎门锁坏与不坏的；譬如光顾疯人院的小车和救护车，它们也是不在乎门锁坏与不坏的。这些你都习以为常了，你轻描淡写，你不是哑口无言，你是哑者无言。
你是疯人院的资深疯子，甚至可以是资深疯子的老祖宗。最初你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疯子的，你极力反抗，你得到的是强制性的治疗，打针和吃药，没完没了。一个疯子需要几个大汉来对付，人们对你的防备没日没夜。
为了检验治疗效果，人们在墙上画了扇大门，那些病人都疯了一样的往墙上撞，只有你无动于衷。问你为什么不跟他们出去，你说他们都是又疯又傻的人，你有打开门的钥匙。你终于成为了真正的疯子，杰出的疯子，你最初够不够格做疯子都无关紧要了。当真正的门真的为你们打开的时候，那些病人再也不相信了，你还是无动于衷，你也许相信也许一样不相信。你不是哑口无言，你是哑者无言。
你是疯人院疯子的亲属和朋友，或者是他们的邻居。“他是一个疯子！”“她是一个疯子！”消息就这样传开了，至于是不是疯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疯的，为什么疯的，这些都无所谓，你们的回答也不是权威的，你们的口德也不一定值得首肯。众口铄金， 再看疯子的时候，疯子确实疯得透彻，疯子的安宁都会让这些亲朋好友、左邻右舍不得安宁，疯子家的门锁坏了是大家最担心的事情。
把他们抓到疯人院去，让他们在里面与耗子为伍，与鲜有的正常人为伍。当他们脸色苍白或者潮红，当他们倒着看一本书或者反穿衣服，当他们混浊的老眼发出清澈或者鲜艳的红唇泛着泡沫，这些你们都可以视而不见，你们知道，其实更多的时候你们跟他们是可以互相称为疯子的，疯人院没有界限。适当的时候，你们同意给疯子奖赏。你不是哑口无言，你是哑者无言。
你跟疯子什么关系也没有，八竿子都打不上。但是你的周围冷不丁就会冒出一个疯子与一座疯人院，关于疯子与疯人院的传说和见闻，关于他们的丰功伟绩和卓尔不群，你逃也逃不掉，因此，你不再以你一尘不染的正宗血统为骄傲，你的祖辈不是疯子，你绝对不是疯子，但是你不敢保证你的后辈不是疯子；你过去不是疯子，你现在不是疯子，你不敢肯定你的将来不是疯子。疯子无处不在，你在疯子和疯人院的包围中。
疯人院的门锁坏了，这是你的发现，你发现的还有疯人院老鼠的峰回路转，一些清醒的疯子或者半疯子或者非疯子的柳暗花明，更多的疯人院里的人安居乐业。你不置可否，你已经是一个冷漠的古道热肠的人，一个热情的冷眼旁观者。也有可能，你正着手于经营和改革疯人院，你是一个废寝忘食的参与者抑或是运筹帷幄的将军，所有的大刀阔斧都将到来。你不是哑口无言，你是哑者无言。
附1：疯人院的门锁坏了
文/哑者无言
最先是一只耗子从门缝中挤出来
外面的世界原来这么大
它咧开嘴笑了，露出细密锋利的牙齿
接着有人打开门走出来，迟疑和迷惑
并没有在他们的脸上停留太久
他们悄悄地再将门关上，快步离去
疯人院的门锁坏了
里面大部分的人不知道。他们继续傻笑着
继续在里面住下去
附2：给疯子奖赏（旧作）
文/燕子飞
又一群疯子过来
披头散发，提着裤头
或坐着或站着或行走
用什么力量给疯子奖赏
奖赏他尘埃一样重的勋章
那么，就可以用一座漂亮的房子
锁住他渗人的安静和放荡
免得他总是出其不意
出没我们的领地
故作高深，哲人一样
在垃圾堆里淘食，给我们的好日子
一些暗示
2015年10月17日 |
发表于 2015-10-17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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