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我和父亲作别。父亲在水边,我在桥头。
这是横在河流之上的土桥。一些圆木,藤条,堆上一层黏土,再铺上石子和黄土。
一排排圆木上,走过人畜和车马。一季一季的大水,贴着桥的腹壁滑过。
一些圆木陈旧,一些会腐烂。有一些圆润的蘑菇,生发于桥的肚脐。
住在水边两岸的人家,走动,也通婚。一垄垄跨桥而过的山田,是山里人家的生计。
土桥子,不知被加固过多少回?
就在水边的半坡上,不知啥时候建起了神庙?庙台上盘坐着河神,蒲团上有静修的老道。
或许,正因为跨桥而过,奔外谋生的我。父亲愿意,献出一年年微薄的收成,守护这如若性命的杰作。
站在如若故乡的水边,凝笔画一方山水----
河床,鹅卵石,长满绿苔的圆木----
在一端圆木的缺口,一些蘑菇,正火急火燎地长出来。
的确。每年夏季,这里都会发大水。
为了土桥子不被冲毁,父亲在梦里,都会去加固,或深挖河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