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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周刊》247期散文诗界荐稿 康京凌
浮山雨/过年
腊月,年的气息渐渐浓郁,把我包围,抓一把,都是粘稠的乡愁。
遐想,遥望,那静穆的村庄,沧桑的老屋,还有一支古老的歌谣,总是令我心潮澎湃。
家在召唤。熟悉的路,陌生的风景,地平线处,一把把霜花,温暖而明亮。
乡路蜿蜒,挤满了留守人的期盼,涌动温馨、急切的眼神。
而田间冷冽的空气,裹夹着一股股麦苗的青气盈盈扑面而来。
一缕炊烟下,一尊伫立的乡愁。乡音,在古井里回响,在古榆上萦绕。
还未走近家门,眼尖的老黄狗嗖的一声跑到跟前,摇头摆尾,轻叼裤角。
母亲将炊烟直了起来,又让它趴了下去。村庄的天空,飘荡着香喷喷的米粉、糍粑、豆腐、圆子等年味。
檐下,家兄腌制的腊肉正在冬阳下散发着诗歌的韵律——腊月风吹几滴梦,新春日走几回歌……
童谣唱了起来:贴对子,贴对子,给大年加盖一方鲜艳的红印章。于是,妙趣横生的春联跃然千家万户,都把希望镶嵌在春的门口。
我深情地仰望家门的门对子:雄鸡一唱江山秀,紫燕双飞杨柳春。心灵便就在这火色中探索辽阔的未来。
一壶家酿的米酒,让我在祈福的联语中领悟奋搏。我站在春联的起跑线上,把目光擦得锃亮:鸡鸣一日首,梅绽百花前……
大年除夕,家人都跪着烧纸钱,由家兄对着夜空呼唤,迎接先祖回家。
这时刻,深沉的眷恋便在血脉的记忆里膨胀起来,那是一山一水一田一舍的水墨画,从温暖的土地中豁然升腾天空。
子夜,爆竹脆响,烟花绚丽,璀璨遥远的星空。
我站在家门口,眼前一条大河,波浪宽阔,正在荡漾一个游子的酸涩。
门口,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鞭炮纸,好似红地毯,映红了家兄的脸庞。
童谣又唱了起来:放炮仗,放炮仗,炮声一响,春笑啦!放炮仗的烟雾,漫过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土菜忆起童年事,小院重温岁月情。
团圆饭开始了。杯杯亲情蜜蜜甜,满满和谐乾坤里。
过年,好似一首绵长回味的小诗,叠码着人生四季累积的希望和眷恋。
原始的幸福,注入豪迈的心脏,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团结起文化的传承,凝聚出传统的恪守。
早春的气息在春节里弥漫,膨胀,繁衍。
一窗剪纸,映亮一幅龙腾虎跃、百鸟争鸣的图画……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2017-1-24 18:21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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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旭/那时候与这时候(三章)
想起那时候
那时候,白米饭他吃得津津有味,淡馒头是他的最爱。
那时候,孙儿只有一岁。
这时候,他两岁半了。
对米饭、馒头已不感兴趣,张口就要鱼鱼、肉肉。
拒绝青菜,进了口也要吐出来。
一说到他尝过的美食,就喊“我要”、“我还要”。
我不禁想起他的那时候。
他当然不会想,他太小了,不会忆苦思甜。
爷爷我已年及七旬,这世界,我比他懂得多一点。
我明白他那时候的艰苦朴素,是因为还未见过世面。
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美事与美味。
他没有学过理论,不知道存在决定意识。
不过,有些大套理论讲得头头是道的人,也不一定做得到。
有些人小时候尝遍了苦滋味,但当了贪官之后——
也会忘了“那时候”。
孙儿的火车
孙儿的火车,是一条用塑料板块连接起来的长龙。
车头是一块,一节节车厢是许多许多块。可以装很多人,很多货物,和很多梦想。
没有铁轨,照样在地板上开行。随时出发,又随时到达。
不过他不会把车头与车厢连接,他只会拆散。
想开车时,就让爷爷奶奶接起来,一条长龙让他任意驰骋。
不想开了,就随手拆开,让车厢散落遍地。
一天,一位小姐姐到家里作客。
心灵手巧的姐姐,一会就把火车长龙接起来了。他想同弟弟一起开车,弟弟却不想。
他竟把火车一节一节拆了下来。
眼看亲手接起的火车遭到毁坏,姐姐伤心地哭了。
弟弟没有眼泪。若无其事的弟弟,只会流鼻涕。
姐姐四岁了。她已懂得建设的艰辛,破坏的可惜与可恶。
我的孙儿两岁半。他还不知道有些灾难,会毁在自己手里。
路过金鱼店
我与孙儿路过一间卖金鱼的小店,他就不肯再挪动他的脚步。
甩开我牵着的手。他被那些小鱼牵着了。
是什么惊喜着他好奇的眼神?
是金鱼耀眼的金黄?是热带鱼的色彩缤纷?
是自由自在的游玩?是成群结队的欢欣?
一会儿站着看,一会儿蹲着看,一会儿走来走去地看。
那么专心致志,那么聚精会神。
忘了时间的存在,忘了爷爷我的存在。
我找了一张凳子坐下。耐心地与时间一起守等。
这些鱼,我已见得太多了。
这些鱼及它游过的江河湖海,我已见得太多了。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1-31 10:42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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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永成/北方的年味
北方的年,有滋有味。
年味迈在腊月年门坎里,过了门坎,年味的气氛便火火爆爆了。
年味最浓郁的是杀年猪,炖一锅杀猪菜满屋香气弥漫。
年味被灌进血肠里,舌尖上的血肠,味道嚼着小村的风俗。
年味烩在酸菜、肉、血肠、血筋锅里,酸菜炖粉条,成了北方乡下的名菜。
年味最有份量的是腊八粥,大黄米、红芸豆,又香又粘,过了腊八就过年。
年味浸在饺子馅里,猪肉芹菜馅的饺子,解馋。
年味粘在黏豆包里,红豆沙馅,黏滋滋的甜。
年味蒸在笼屉里,日子,以馒头的方式蒸蒸日上。
北方的年,有声有色。
年味挂在大红灯笼里,鲜亮雪乡的夜。
年味响在爆竹烟花中,噼里啪啦辞旧岁,五彩缤纷闹新春。
年味贴在五谷丰登的年画里,那个胖娃娃骑着鲤鱼跳龙门。
年味剪在剪纸上,红高粱金豆子,灿烂了黑土地的季节。
年味穿在一串冰糖葫芦上,酸溜溜的甜,甜溜溜的酸。
年味嚼在一根牛奶冰棍上,天越冷,吃得越甜倍爽。
年味刻在冰雕雪雕上,剔透、纯净的童话,把北方带进了天堂。
年味扭着大秧歌,踩着高跷,唱着二人转,把乡情撩拨得鲜亮。
北方的年,别具风味。
年味在马背上驰骋,蹄音滴落,都是月亮的情歌。
年味在雪爬犁上奔跑,童心与狗,都是雪原的花朵。
年味被一壶老酒点燃——
把酒问天,天苍苍。把酒问地,野茫茫。把酒问月,月莹莹。把酒问年,年兴旺。
年味坐在火炕上,东北八大怪的传说,把乡俗入木三分。
年味穿过篱笆墙,土得掉渣的方言,把年味嚼得野性十足。
年味冻在冬捕鱼的冰上,又被打捞出的鱼鲜活成灵性。
年味揣在村妹子心窝里,哼着《小拜年》,走在回娘家的路上。
北方的年味,一首诗的味道——
越嚼越能嚼出黑土地的味道;
越嚼越能嚼出关东人的味道;
越嚼越能嚼出北方情的味道。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2017-2-1 13:24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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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飞虹 /亲近自然
山沓水匝,树杂云合。目既往来,心亦吐纳。
——《文心雕龙•物色》
松涛观霞
雨过天晴。
无法拒绝这秋日夕阳的诱惑。
枫林。梧桐。秦巴山上空飞翔的金翅鸟。
在层层青松与淡淡云雾中,她们是夸父遗失的火种?!
——燃烧!传承无尽的天火……
山径幽深。少年直抵仰观俯察的佳境。
松针簌簌。同蒂成双地在空中飞舞。扑向大地。夕阳中,此时的草坪、露台,已恍然成神话中的宫殿亭角。金壁辉煌。
少年伫立其中,迎着天籁流韵,把酒临风,振翅欲飞。
橙黄。酡红。微紫。青黛。
霞光不断变幻的仙容艳姿,让这深秋的山水,大地,村庄,苍茫而辽阔,神圣而神秘。少年时而凝神似雕,时而不禁情动于中,长吟轻歌。
……霞光渐渐隐退。山岚适时拂起。
蓦然回首。一轮明月已悬挂枝头……
泉潭拜月
瀑布飞动。山泉长流。
是谁竖琴瑟而奏,携飞天而舞?
在你注入的深潭之湄,伫立。等月。
蒹葭摇曳。水气轻漫。飞泉击石的脆响,可是你此刻孕育希望的不安与躁动?
《九歌》中的女神,能否再次乘豹戴月,披荔含睇,踏波而至。
……银盘冉冉。神秘的大山终于将你托出,万千松针同指一轮清辉。
明月上升,深潭映月。月的倩影在飞流击起的粼粼清波中,楚楚而动。
少年掬水。
——心颤水摇,月影迷茫。心静水定,皓月回眸。
(正欲亲近,不料水走月没。)
……秋日的水面上——
有幽幽的箫声与翩翩的白蝶仰月而起。
磐石参天
在这迷雾散尽,红日初升的清晨。
临山。用箫声来拜谒你这自然的众神。
云涛。阳光。涧鸣。鸟翔。
万类霜天,在这故园的天地间,竟相自由。
……“此曲只应天上有!”
我无意用这人为的旋律来打破和谐,只是一时难以找到最好的表达。
箫声自磐石上空升起,袅袅千岗。
他能否在这天地逆旅,悠悠浩浩的宇宙之流中,互荡交融。
——合成灵魂崭新的血素。建构与还原生命最初的纯朴。
箫声缥渺。心律空灵。
而我此刻的目光与心光,能否像你一样地纯青与靛蓝?
汲风饮露……这弥浸神髓的芳香与清洌。
——支起一生的底色!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2-1 11:13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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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新年断想
雾霾,浓了;年味,淡了。
舟,沧桑。回不到当初的河水。
内心的风景里,住着经久不衰眷恋。
一阙乡愁,划过眼波,向着家的方向,走了很久、很远……
马头琴声里,一匹蒙古马,在奈曼草原上驰骋。
一路艰辛,一路憧憬:一痕清浅的鸟鸣,一湾潺潺的流水,
一片草木丰美的绿洲,一缕蒙古包的炊烟,一汪深情的遥望,
还有那心中不朽的长生天……
黄昏里,夕阳下。一支笔,在饮马河畔架起长短不一的词句,
点燃记忆,在昨天的烈焰上煮一壶蒙古小烧。
把清贫的文字,咀嚼出梅花的暗香。
分明还能望见一场由远及近的雨声,醉着渡过这漫漫长夜。
提笔,云在水墨间,擎起一枚月。
这月下,是思念开始的地方,
望着远方。眼波里,心事生动,
回眸。隔珠帘,文字含泪,落在那盘除夕剩下的饺子上……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1-30 12:18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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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零一/腊月三章
腊八
腊八,喝一碗腊八粥,鲁王墩下的杨塘就热气腾腾了。
母亲从大杨塘里挑起一担最清澈的塘水开始浸豆子,浸一年少东缺西的日子,浸一年多磨多难的生活。汗水也洒一把浸在其中,泪也洒一把浸在其中。
父亲把腊八扎紧在竹杆上,扎得一把竹丝吱吱叫。竹丝在房梁屋角乱舞,尘埃纷纷坠落。仿佛一年的那些不堪一年的那些劳累也落下。父亲脱下破草帽,拍了拍肩膀,抖了抖外罩。尘埃尽落。父亲干咳几声,一缕光被咳声惊动,从屋顶亮瓦掉下来,正好填满了父亲额头间的沟壑。看着父亲发亮的额头,我们看到笑意在屋子里漾开,屋子顿时干净明亮,一尘不染。
哥姐从母亲的水桶里舀了一盆水把院子里石磨洗了又洗。我仿佛听到石磨与豆子互相扶摸亲密打闹的欢笑声,石磨有规律的弹弦应和着母亲难得的快乐小调,一圈圈乳汁一样的豆浆滴下来,开始在腊月蜜一样流淌。
小寒
小寒牵手一片乌云,把腊月的天空扫了又扫。
快过年了,相思系紧鲁王墩上的自留地。
年年绿油油过冬的小麦低伏着身子,等待大地披一层雪白。
我回家经过枯瘦的鲁王河,总看到母亲粗糙的手风一样拂过麦苗,偶尔折断一根,麦汁的青涩从墩上弥漫开来,那是我闻到的最熟悉的家乡气息。
母亲拔完麦地的杂草,忍不住起身望一望墩下的河水。总是夕阳西下的余辉透出乌云,照亮着衰草两岸中寒瑟的小河,荡起刺眼的迷茫。又一冬的河水流来逝去。弯曲细长,从鲁谼山口那边来,穿过身下平坦的大地,流向遥远不曾去过的江海。母亲看一眼,河流就起雾了,风把麦地的眼神吹向远方。
墩下向北,是一条无数次被父母和我的童年少年踩踏过的枯草如铺的乡间田埂路,一直通到村口。村口大杨塘埂上那棵最大最高的大槐树也无奈脱下最后一片叶子。它赤着胳膊,挽着袖子,让风鞭子抽着发亮的胸膛,风越抽站得越稳。
那是乡村的魂。是村庄的旗杆。连喜鹊也喜欢在上面做窝。
每次回家,我都喜欢在鲁王河桥头下车,从路边的一个豁口爬上鲁王墩。远远就看到村口的大槐树上升起的温暖炊烟。
当我再次还乡,它与大杨塘一池盈盈的寒波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耸起的高楼代替了门前大塘的守望,小寒的黄昏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大寒
大寒,一年最冷的时候,我想给家乡添件衣衫。
鲁王墩是门前最高的墩子,风霜最先落下,麦苗最先承受,接着承受的是挑着一担粪水的父亲,他想不到好办法给麦地加件过冬的衣衫,就挑着粪水过来,一舀一舀地给麦苗喂。仿佛那就是给麦地喂的糖水,给麦苗喂的热汤。
有一双灵巧双手,可以将乡村任何缺损修补如新的父亲,却缺少力气,挑不动生活的负重。那担粪水压弯了父亲的腰杆,火在父亲的胸腔里燃烧着,父亲走着走着就解开了胸前衣扣,让热气散出来赶走大寒。
父亲抬眼望着大杨塘上那棵高大挺拔的古槐,就望见一只喜雀挂在古槐的枝桠上活蹦乱跳,喜鹊叫喜事到。看见喜鹊父亲额上的皱纹就松开许多,阴霾散去。再尖着眼越过古槐,父亲就望见炊烟暖暖地升起在杨塘上空。那是大寒最温暖的旗帜。那是家的气息和味道。那是他收集的去年的积存,那是知恩图报的麦杆化成灰烬前对主人的回报。
一锅热汤煮得大寒退避三舍。
父亲不晓春风吹绿家乡的诗意,但父亲一定知道明年春风吹来时,鲁王墩上满墩的绿浪,一波接着一波。
许多年过去,没了父母亲照顾的鲁王墩,就像一个弃儿,渐成荒岗。
我在大寒的日子里登上去,麦苗尽失,遍墩枯草,寒气逼人。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1-27 15:09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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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梅/腊梅笺小字
像一条鱼,谁撞入谁的梦境?
成群的水花,荡漾而来。还有月光照耀着谁的衬衫白?
幽深的街道也陷落于光,而一个人独自走在沉浮的路上。
浅金色,在腊梅树上遗痕,光线似要遁去,一步一朵花的脚踪,时光如此之慢,世界如此静寂。
真实与虚幻的梦境平衡存在,世界枝叶娑婆……
街上吆喝“新白莲”,惊醒了一个旧时的白天,红裙子,绿袖子舞起来,光阴的弦上声声再语清脆的童声。
花事不同,音乐变奏,起伏的山林接界哽咽的人间。
山川如故,舞台如故。
美,是抖落的颤栗,且品且醉……
以骨头里的火焰忠贞地证解。或者经年定时现于枝头的凄苦与等待只是唆啜昨日泪渍的甜蜜。
树木枝叶葳蕤了,宣林是萧疏静寂时。
鸟儿惊飞是你的偶遇,露珠滴落下来,泅光成诗,不惊落一粒花苞。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2017-1-28 06:14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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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云/感谢落日
伫立于苍穹之下,山峦之上。
仰望风卷云舒,飞鸿掠空。远眺群山万壑,苍莽起伏。
聆听后羿之箭穿云裂日,日月轮回,万物葱茏。
雪融无痕。风过无影。
有多少记忆刻骨铭心,有多少烟云随风而逝。
依依远去的绿色,日日逼近的风沙
还有村庄毗邻的坟头,和坟前跪拜的最后一滴苦涩……
人距自然之极有多远?生命距离终点有多远?
那些轻易飘逝的,被称为花朵,红颜。
在生命的路上,谁能将时光挽留片刻。谁又能抽刀断水凝住思索
谁走进时光深处迷失了童年。
在这个苍茫的秋天,落红为谁而泣,秋风为谁而咽。
谁用无刃之刀给生命刻上年轮,谁用无形之规让前事鉴照世人。
西沉的落日,正用饱满的笔锋,书写着感动的宋词。
感谢落日,让我先期目睹了自己晚年的轮廓。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2017-1-27 23:40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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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棣/金堤写意(组章)
丙申初冬,与衙内、一树、雨浓、正午、大地吹雪诸兄同游金堤湿地,于冷清中得野趣、逸趣、诗趣,是以简笔记之。
雾途
出城,南行。
从无雾到有雾,从薄雾到浓雾,我们能够推知目的地已经不远了。湿地公园,即便在枯水期,也必定饱蕴着浓浓的水汽。
肆行无忌的衙内,连闯红灯的衙内,在浓重的雾幔中也放慢了速度,甚至停靠、问道、抽烟、感慨雾气的热情,一双能够放电的眼睛,也模糊了雾中的东西南北。
熟路已然陌生,虽然轻车简从,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却被时间甩在了背后。置身于雾中,我们犹如跃马扬鞭的秦皇雕像,在流逝的时光中,茫然地伫立。
苇荡
芦花白,苇叶黄,弥望的苇丛以一树摇撼的风为向导,把我们引向苍茫与野趣。
小路纵横,交错出春秋的格局,把每个人导入自己的国度。
偶有雀群飞起飞落,让连绵的苇丛在雾气中扑朔,迷离成豫北冬日吹雪的大地。
雾气弥漫。苇荡绵延。在黄河故道, 湿地中的苇纷纷放低姿态与我们合影,模糊了时空与主客,在季节的开端留下清冷而幽寂的追忆与念想。
雾雨浓,正午远,如若此刻举杯,我们与苇共饮,定然在庄周的背后醉成濮水的遗韵。
残荷
浅水。滩涂。昔日的荷风已无。
枯叶。残梗。断折的莲蓬。在草色驳杂里,斜倚横卧,绘一幅凄清的卷轴。
雾中的落寞缓缓铺开,孤独的水鸟在纵横交错的颓败中游弋寻觅。
苍凉的美以残荷的瘦硬誊写时光的箴言。风中,窸窣的枯叶声响迢递出清冷,如薄薄的刀片从骨头上刮过,却一再温暖内心。
面对残荷,我们无法撇开联想。而残荷的眼中,我们才是风景,如云如雾如烟,在渐强的阳光里悄然逸散。
黄鸟
一只黄鸟用小爪子攀紧一茎蒲草,在摇荡的蒲草上窥伺陌生的我们。
远处,雾气漫漫。浅滩、细水勾勒出旷古的苍茫。我们在小黄鸟的羞怯中品读着金堤的真与幻。
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也正是时候。枯水期的湿地以寂寥和荒寞招待我们。
淡笔皴点的景致绘出远离喧嚷的美,犹如蒲丛对面那条打渔的小船,横陈在水边的软泥上,静静地回忆或者想象。
钓客
在缓缓的流水中,垂钓时光。
金堤河,用大水豢养出闲怡。水边的钓者,不问来人,只专注于水面的动静。
我们是闲散的看客,上堤下堤,看滔滔的逝水,看垂纶的钓客,也关心水里的鱼儿。
钓客,侵淫于时光与流水,在苍茫的天地间,钓着自己的耐心,也吊着我们的胃口。
换作庄周,绝对选一泓澄碧,把钓具扔在一边,巴咋着嘴欣赏成群的鱼儿在石罅间嬉戏。可惜,那个时代,我们已无缘穿越;那份心境,我们也只能想想。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1-23 23:22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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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炳安/唱亮这片土地
题记: 我属鸡。2017年是我的本命年,唯有歌之,咏之,赋之…….
1
从野生到驯化成家禽,历经几千个春秋,被人性的光芒照亮。
一代代孵化下去,在活着与死亡的一次次顾虑中,鸡们有许多苦衷,守着相互挤拥的鸡舍,不想一直沉默下去,时常扑翅,欲飞不飞,不想啄穿那层暗淡的窗户纸,甚至忽略日子枯瘦的部分,只想唱亮这片土地。
在时光逝去的时刻,回报人的瞻养,接受为饭桌上的一顿佳肴。
鸡:喙短锐,翅膀短,食菽,知时报晓,被纳入十二生肖的序列,是唯一的禽类,排在犬和豕之前,引以为荣。
在晋书的传说里,有人闻鸡起舞,拔剑砍出闪闪的晨光,
相信必有众声响应。
是谁在桃都的地方想象出一棵大树,站立天鸡,在三千里的枝上迎接日初照,引领天下齐鸣?
是谁在三星堆遗址出土一件青铜器?
鲜活灵动的造型,体现出神形兼备的气格,试图用啼鸣的光芒穿透自然中存在的黑暗,是否是古人心目中呼唤光明的天鸡?
又是谁穿着谢公特制的木屐?攀登险峻的云梯一样的石级,在半山腰———
看到太阳按耐不住的苍劲,在大海上找到出头之路,光鲜示四方;
听见天鸡咽下阳光的声音———
有云涛翻滚的高亢。
2
山鸡丶锦鸡,雉科动物,属鸟。
非彼鸡。
像划过的一道闪电,在秦岭的灌丛和四川的草地奔跑。
有一种彩色的美,
留在目光里,以画卷
打开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
这些有着鸡外衣的飞鸟,在草丛中善于窜行,也善于藏匿。
遇人走过,惊得扑的一声,起飞,绕过一丛又一丛灌木,经过一片又一片农田,到达村庄附近活动。
觅食对象:
是植物的嫩芽丶浆果和草子。
走着,飞着,或站着,它们在土家族的民间里
成诗,成舞。
都是画家笔下的图腾!与枝头一起,闹春意。
一滴墨,
点活了其形:尾羽竖直,冠羽竖起,炫耀不朽的绝色。
令所有的目光都定格于这诗意的美。
3
鸡年。静下来,把那些烦恼的喧闹撤离听觉。在心里
填满过年的喜庆与幸福,目接万紫千红的春天捧着一盆吉祥走来。
在春的源头,找到养鸡的村落。看到鸡们
在广袤之地闲走,喧腾,嬉戏,一片快乐的气氛。
那只头戴红冠的雄鸡,气宇轩昂,毫不客气地啄食我撒下的食物,目不斜视,走进一个自由啼鸣的天堂。
在半山腰,被圈养的鸡们在阳光的羽翎里来回走动,相安无事,以花朵的姿势,一只只点缀在山中。
它们从来不在窝里斗,比人更懂得和谐的重要,呐喊,吃虫,下蛋,不是为了承受宰杀而降生,而是为了繁衍后代。
为了人类的利益,前赴后继,每天
它们牺性在屠宰场,悲壮如歌。
有时,在艰辛的找食中,会长吁短叹,但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引亢高歌。
催促春耕,准时报晓。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1-27 13:29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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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啸徐行/垂钓奇遇记(外一章)
这已是第五次钓到这条鱼了。
他有些灰心,心里咧咧着,难道这条鱼和他较上了劲。
愚蠢透顶的鱼,不汲取教训的鱼,也死不改悔的鱼啊!感觉好受了一点,也平静了许多,他开始寻思:
鱼饵配置出了问题,鱼贪恋这一口,而不能自拔?金钩的诱惑?岸上这张沧桑的脸,让禁不住要一次次出水打量?……
犯同样的错误,似乎不是鱼的专利。
至于说不汲取教训,还有什么比人类更有过之。
贪婪到家,愚蠢至极,多少人摘下桂冠,又创造新的历史。
一次放生,是一次擦肩,一次回眸。他与这条鱼已有五世情缘。
这条鱼,也算是他的生死至交。
他像一块石头静静地矗立在岸上,做着第六次钓到这条鱼的全部打算。
他在垂钓,更在期待:一个人和鱼的奇迹悄然诞生,或訇然到来。
最好是不约而同,伞花凌风
你看这背景,让我误认你为桃,且一错再错。
灼灼其华,桃之夭夭。
可到我这儿,是逃之夭夭。
都说红花还要绿叶衬。可它们却拒绝绿叶,或天生与绿叶无缘。
花叶不相见。在此,不是悲剧,而是一种浪漫和勇敢。
一脸的云霞。一唇的胭脂。割破静脉的一滴滴殷红。蘸着印泥按下的一树指痕……最血腥的比喻,是一剑之后的猛然喷溅。
到宛溪路来看梅花吧,趁雪还未来。
雪可以不来,你不能不来。
让小冷风吹着梅,也吹着你的脸。我的小心情,便恍恍惚惚。
让细雨霏霏,尘世如烟,灯光下影影绰绰,我看你有点飘飘欲仙。
一网难收。我是爬上岸的鱼,修成了人形,学会了说话。现在,我又要学会沉默。
鱼不是哑巴,只要它一说话,水便乐开了花。
到宛溪路来看梅花吧,当当陪衬。趁雪未来,你我顶着霏雨,创造一朵、两朵彩色的氛围。
最好是不约而同,伞花凌风……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1-24 20:28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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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荣兴/毛泽东赋
仙境韶峰,蕴千世福,湘南第一龙。滴水幽壑, 蓄万钧力,三湘第一洞。仙顶灵峰,神山异洞 。
风梳雨沐绿云鬟,雷鸣电闪孕异材。韶水河育宝玉带,韶山冲钟灵毓秀。
驻奔九州千里马,藏驰四海万年龙。
一八九三,毛君泽东,横空出世,挽狂谰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天下之幸,黎民之福。
幼少泽东,农家俊秀。扶困扬善,厌旧思新。
天聪共大善齐长,启蒙与愚昧相扑。机警共勤奋齐生,阅书与读经相克。
祖父共外婆齐怜,慈母与严父相催。读书共田作齐时,新思与旧潮相斗。
青年泽东,三湘英物,文武之道,鸿鹄之志。
书汤汤其景壮兮,蘸砚掩卷人自沉。文滔滔其况浩兮,府野内外而嘶声。
水森淼其情盛兮,勇赴湖海矫健身。地苍苍其域广兮,思忖江山救众生。
途漫漫其修远兮,汝将上下而索真。心坦坦其养静兮,化墨黑白书玑珍。
气盈盈其势张兮,呼唤左右而临阵。意潇潇其志舒兮,悬民春秋酿甘醇。
诸子百家,了然于胸。文史哲兵,深藏于心。诗词书笔,璧坐玑驰。军机谋略,满腹经纶。
谲子洲头,湘江击水。驱张宣言,鞭挞腐吏;挥斥方遒,腾蛟起凤。指点救国拯民,激扬湘江评论。
中年泽东,救黎民于水火。扭转乾坤,执华夏之牛耳。望志路上建党,南湖绘图。
革命主力何在?农运考察。枪杆里出政权, 发聩振聋。树镰刀和铁锤,揭竿造反。
八一南昌枪声,党掣利器。秋收工农暴动,军擎红旗。村包围城,唯一生路。
三湾改编,连建支部。军队服从我党,党指挥枪。统领四方豪杰,割据井冈。
学苏联和列宁,红色专政。打土豪分田地,星火燎原。兵与民集一体,四破围剿。
长征血雨之途,李博误军。数万英灵化湘水,危局红军悬一线。
谁人拯救,寒风沥雨迷雾?孰人挽局?霜秋酷冬昏暑?
不守空寂篱下,惟问红军生死;频与洛甫交心,再和稼祥同识;风雨飘摇之时,泽东骤起,
力排昏庸,拨正朝纲,历史瞬间,执舵起航,拯军救党。垂慧目辨世清,抬望眼识征途。
一道霞光驱貔狼,千军醒来饮甘霖;高瞻远览,运筹帷幄;渡赤水夺庐定,谋超孙武。
大渡河抢腊子,堪笑翼王,避分裂取陕北,保留火种;驻延安建根据,生机勃勃。
聚各路之精英,同仇敌忾驱倭寇,红阳普照论持久; 人民战争,至胜法宝。
统百万之雄师,纵横四象扫六合,捭阖八荒灭蒋帮;拉枯摧朽,非凡气概。
会各派之同仁,协商政治定国体,缔造人民新中国;功超三皇,绩胜五帝。
四海澄百川净,阴阳肃天地明;东方红太阳升,国之华邦所望。
姿颀长而伟岸,貌端正而祥和。经天纬地之才,救国拯民之心。改天换地之志,马列主义之意。
博古通今之识,睿智哲人之理。博大精深,刚柔并济。贫贱不移,威武不屈。文滔武略,雄章伟思。
工农组党,使党有之奠基。党指挥军,唯军有此灵魂。军民一心,以鱼置于活水。
峥嵘岁月,不因危而思退。扭转乾坤,非盲从以创新。建新中国,不照搬而度衡。
遇大事情,非委琐以智谋。得真理于马列,涵学问之洞明。滋五千年蕙芷,与同志而共进。
动人民之伟力,驱倭寇于汪洋,逐蒋帮之岛荒,拒美帝于”三八”,防苏修之偷袭。
建党筑军,殚精竭虑。为国为民,呕心沥血。毛君泽东,冠百皇之圣也。
其禀天地之灵,其迎日月之光,其秉三湘钟灵,其滋韶山毓秀。
傲寒斗雪,凌风笑霜; 驭风驾浪,驰骋风云;韶华倾负,天地俱转。
真是:功德天量世无双,风华绝代亿人仰。万里山河为之荣,中华民族因而兴。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2017-1-25 19:47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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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南柯/伤心石榴
1
残阳,这暮色中的悠扬的短笛,又被牧童吹响。
一弯新月,一匹银色的马!踏千里清风而来,雪一样关怀我们。
于是,一个个晶莹的故事——闪着泪花的眼——开始,一一碎裂……
2
为什么腊月的石榴如此忧伤?
为什么腊月的候鸟再一次身受重伤:从此飞不过积雪的村庄。
呵,十二月的花朵,全都是歌声的碎末!
3
最亮的那颗星,是我最痛的一声呐喊。
我最痛的呐喊,正穿越苍凉,走向草莓。
你听到了么?
一片闪着寒光的花瓣,又飘入你昨夜的梦中。
4
绿叶,是回鞘的匕首——以锋刃的舞蹈——拒绝我们走得太近。
而臆想中的青果,如远方闪烁的萤火:媚眼频传!
又是最迷惘的时刻。孤独或者辉煌,都停靠在昨夜错误的码头。
5
唯有从石头里出芽的水草,才是阳光最忠贞的爱侣。
树的沉默与海的悲歌都是同一种眼泪:都为你而流。
饱含红唇的石榴——热烈的雾霾——已经飘走……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2017-1-26 11:45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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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鹏/弦曲献仙音
说出冬天这个名字,注定不是我的本意,因为我已经腾出了一片纯净的心空,让给阳光和雨露来恩宠迟开的花朵,只许他们婀娜开放。
柴扉内外,这是我的两个世界,雪就这么开花了,一朵一朵恣意,一朵一朵浪漫。
这是流动的花魂,无处不在的影子,它们满世界的缤纷。
一知二觉,第六感官提醒我,又一场春天的气息即将逼近大地的鼻孔。
从于众,自信于心,可我不会再去听一场风的谎言,一粒一粒剥开五谷的心思,在第十一级台阶上品香和看雪花舞蹈,如同三春花事开在心间,快乐于眉,喜乐自然。
身前与身后,一窟子的雪浅,一窿子的雪深,这是雪花寻梅留下的足迹,究竟能埋藏下多少诱惑?又能埋藏下多少心计?素装一个世界,银裹一个世界,只是怎么可能淹没了春红。
而白了、红了、绿了、黄了的世界,皆是我心中的风景。
山,有相高高,水有道长长,这是我一生要走出的高度和距离。
那一日雨斜,那一夜风黑,风与木相声同,而指点人生的爷爷已经作古,风之酷撕下了我十八岁的外衣,我从此伟伟岸岸地站立起来,一继二往出发,走在山与水间。
心,一怀二素三净,我不为爱织造闭月羞花,不为情织造沉鱼落雁。而千花繁,我一袖装、一袍带、一胸藏,自然而然,宠辱不惊。
一剪窗花日升,二剪窗花月明,我的日子里多了莺歌燕舞、蜂闹蝶飞、鸟语花香,风烟如画,我有一梦半醒,这已经足够。
经风历雨,见世面世,太阳在中天的时候,风清了,云在舒卷,可是我遇见的那个造火人的女儿已经出嫁到南方之南,煅镰人背着剑去了北方之北寻找豆蔻花开。
未知情节,恨天高已经长成,娇娇俏俏,可是天依然高。
一北两望,远水无影,近水有痕,在爱着和被爱着中我们都将老去。
你来了,我来了,她来了,皆是一程有烟有火的一生,空也来,空也去,有多少时与事不能清零?但浩瀚的时空,日子永远不会止于每一节生命走向终点的明天。
我看到了枯藤、老树和昏鸦,还有一匹瘦马的影子,可是我会用动情的眼泪喂养失眠的日子,因为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在身后长愿相随。
一转瞬,也是经年,水月镜花,从出生开始,不是有爱而老,也非有老而爱。
一程一站点,每一次翘立,每一次守望,一朝一夕的日子,一高一低的气候,我只想问一问:谁是哪个为雪花编舞的人?她的骨子里又到底装入了多少花姿?一天一地,曼妙无双。
这一生,这一季,这一界,可以起于缤纷,只是都将止于无影。
一只老鸹的啼鸣,一声、两声、三声……声声声同。
想一想,老鸹不可口,风怎么可能打碎雪的骨头?
于纵情处,不须眉,从一片叶开始,阳光向斜一百八十度来到人间,柔柔软软,飘飘暖暖。
因我在,一次次看到了世界去伪存真,感动了自己,结一朵茧花斑斓,开心眼外。
在门口,我喊住了一对燕子回家。而在五更天时分遇见了梅,一抹嫣红横空出世,呈现了春天有色之相,梅从心开始,一朵朵露骨于外。
于是,又一段记忆开张,一朵、一束、一树绚烂,成就了又一个轮回的春天。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2017-1-26 14:48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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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学峰/漫步星空下
异国的星空是高远的,星星也调皮,躲得高高的,远离地球。风是轻冷的,高傲的,肆
无忌惮穿行于房圩间;街上的灯光菊黄色,静静的宛如一株株的葵花。夜间很少见人,都躲
在那一盏盏的灯火旁去了吧?时而疾驶而过的汽车,也是那样的匆匆。一切都是自在的,一
切都有自我归宿。
菊黄色街灯的下面是一年四季都翠绿的冬青,看上去憨厚而健壮;还有一年四季常绿的沙草,
纤弱的象少女般,在轻冷高傲的夜风中群舞。一切是不得已的,一切又都是被动的。
喋喋不休的声音只有在星光下稍歇,忙碌的睡去了之后,世界也因此又重新回到了本来的
样子;周遭是安静的,近处听不到什么声音,远处又离得太远,也听不到。星光下的夜看上
去真的反朴归真的一般,没有人,只有黑夜、星空、风,和在风中瑟瑟舞蹈着的冬青们、沙
草们。这难道还不够么?!
在这个安静的星空下,狐狸也会鬼鬼祟祟地出没在黑墟墟的树林间,时而也会跨过菊黄而清
冷的街道。苟且着,小心翼翼地寻觅着可延续生命的东西。
每一种生命都在为生计而奔忙,但是,大家都各有各的归宿,各走各的路;谁也无暇顾及谁,
也没有人情愿在乎别人的感受。不得己的生存压力把一切都挤压得改变了原形。而那各自喋
喋不休地抢白,也因此使人凭生些许的无奈。那些许是哭泣?
一切早就这样直白了,因此既没有没有必要表白,也不需要争论。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2017-1-23 20:53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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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惠子/新年星语
新年洋溢在元月的世界,紧密锣鼓撵着晚霞,用真诚迎来新春。
一声声雄鸡高唱着,一只只母鸡应和着,一队队小鸡欢语走过。
星空里的缤纷,映衬着尘世的美,折射出今日的安逸岁月。
缩短的距离,舞动着春节的气息,牵引着重逢的欢欣。
灵魂深处的故事,飘渺着人间善与恶,撒开缕缕星语心愿。
新年脚步总是匆匆,小年差点悄无声息而过。几声祝福的飘洒,唤醒了我沉睡的记忆。
温情逸漫的故乡,种着父亲硬冰冰的笑容,和泥土一起芬芳。
父亲那双严肃的眼睛,用长夜最亮的星星代替关注,赞许他钟爱一生的女儿。
野性的那份倔强,把父爱轻提轻放,不敢惊动父亲的安详。
细细聆听星语,父亲的爱语呢喃,叮嘱的暖依在。
梅花兴高采烈开着,把爱恨写得分明,吸引着前世深情的目光。
学会了控制自己情感,把爱蜷缩在一个角落,不忍触摸它的存在。
念在心空里飘飘荡荡,挂牵在脑际里萦萦绕绕,相思豆映红了南国的天空。
你是我今生的向往,情在心海里流淌。我是你无尽的等盼,爱在星空里闪烁。
不说谁负了谁,星语里荡漾着我毕生的念想,不在乎谁慰籍了谁。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2017-1-25 10:03 荐稿编辑:康京凌)
胡有琪/年(外一章)
那么多的爆竹抬着年的花轿,在云里颠来颠去,闹新春。
年却揭下红红的盖头,钻进贺卡里,频频作辑。
风闻到年的味道,不远万里赶来,也要喝上一杯,才心满意足踉跄而去。
老远,也是酒香弥漫。
此时,最后悔的肯定是南飞的大雁。
它们频频大叫,回望长安,脖子伸得老长,却无法再飞回来,共享年的味道。
思念里,尘总是燥动,路总是缠绵悱恻。
在这些日子里,最幸福的莫过于娘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装满了慈悲,笑在开仓济人。
她一笑,岁月总是鞠躬,端上一盘又一盘感恩。
让年的脸越发红润、滋润,丰润。
而娘总是说:是年给的我们好日子,
爆竹摇了半天的签:抽的签只只签都在朗诵:过年好!
在年的怀抱里写诗,我真的是醉了,一步三摇。
在我的背后,年正在挤眉弄眼
在电脑前,我正襟危坐,键盘就是我过年最好的一道菜。
每一个键格,我都斟满幸福的祝福。
我在引脖高歌,向远方邮寄喔喔喔的快乐。
而在我的背后,年正在挤眉弄眼。
偷笑。
见我无动于衷,一只酒杯摇头,只好自斟自酌。
我无意中回头,见它一脸潮红,趴在桌上,已是醉了。
一桌的菜还排着队,等我的检阅。
它们不知道,此时我的思想已在千山万水之外,骑着一匹纸马,逍遥开活。
边走,我边跟一首诗划拳。
那首诗已是脸红脖子粗,正在夸大其词,夸夸其谈,大着舌头说年。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1-27 23:13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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