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岳维栋 于 2017-6-24 10:27 编辑
以管窥豹：阿色56首诗歌中的几个关键词
文/岳维栋 韩庆成先生甄选了诗人阿色的56首诗歌，我一口气读完了第一遍，却迟迟不能下笔来写下自己的感受。于是，再读，接连读了几天，有几个词语一直在脑海中浮现——洺河滩、朝代、穿越、父老乡亲、蚂蚁……这些碎片式的记忆，似乎告诉我，这就是阿色诗中的几个关键词。那么，我就挑选几个来谈谈自己的感受吧！
洺河滩
洺河滩——出现频率最多的地名。在这次甄选的56首诗歌中，这个地名出现了11次，还有两处“河滩”，还有多处提到河水、河岸，我想应该也都是指洺河、洺河滩的。毋庸置疑，洺河边是阿色的故乡，而洺河滩承载着他的许多往事和回忆，我们可以从这些带有“洺河滩”的诗句中看出他对故乡的眷恋和热爱。不仅如此，在洺河滩上生活的人们，经阿色的寥寥数笔，栩栩如生的呈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我看见长工老林铡草、喂牛；我看见一队队车马满载洁白的棉花，从洺河滩上走过；我看见一场大雨之后，洺河暴涨，洪水肆虐；我看见有个伙计在滩边的桃林里打拳；我看见一群鸟儿在河滩上起起落落，觅食觅偶……太多了，只是稍微的想象，就有如此之多的情景和风物出现。
那么，洺河滩在阿色的诗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或是怎样的一个角色担当呢？ 我认为，首先，它代表着苦难和艰辛，这里有生活在都市的人无法体会到的乡村生活的不易和困苦。如“白雪茫茫的洺河滩/那只鸟 要飞多远的路/才能攒下/薄薄的肉身 一小撮草籽/和几颗发霉的谷粒”。将一只瘦弱的鸟，置身于冰天雪地中，历经风霜，而惨遭杀戮，而死因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少年的顽皮好奇和无所畏惧，而此刻的大人们“砍树”、“砍麦子”、“砍饥饿的天空”。这里还形成了一种对比，除去“那只鸟”不说，这里还有农民的苦痛。或者，挥舞砍刀的人们就是一只有着“薄薄肉身的鸟”。
其次，我认为洺河滩还代表着理想和向往。如“风停了/他用短褂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洺河滩/传来布谷鸟的叫声 布谷鸟/来得正好/他想他的庚子拳乱/我想一想/他身后的空溺桶和鸟鸣”。一个受雇于人的伙计，早早的起来挑溺桶的人，却在河边的桃花林里打着拳，想着天下的大事和自己参与过的义和拳，打得那么气定神闲，打得那么虎虎生风。在他的眼前已经不是普通的桃花林了，而是一片梦中的桃花源。
朝代和穿越
我读阿色的诗的又一个特点，就是有朝代更替的年代感和时空变幻的穿越感。他写晚清和民国的时候，让人马上就进入了一种朝代更替的情境中。在这种情境中，人的心是悬着的。如“进进出出的病人 垂首/神情淡漠/带来大街上的雪花/夹走一包一包疗效未明的期冀/皇帝死了 要变天了”。他写汉朝的霍去病、写唐朝的老和尚、写南唐的将军、写宋朝的毕昇、写清朝的隆裕皇后、写穿补服的前清官员、写青楼女子、写点校大员、写庚子拳乱、写一九六零年逃荒……所有这些又不是单单的作为某个历史节点出现，总在不经意的时候，和当下的某个时代穿插起来，让人如同在一条时光隧道中穿梭。如《寻人启示》中，竟然有一朵乌云来自唐朝，乌云下“唐代的净峪寺/化完缘的老和尚/手持钵盂 拾级而上”。但这场雨却下在了很多年以后的洺河滩，有人在这场雨中没有了踪影，“地址不详 面容不详/身份 职业 家里的谷粮皆无考据”。
蚂蚁
阿色的这一组诗歌中，除那些在历史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他的笔墨更多的书写了一群生活在洛河滩的父老乡亲。比如老林、药店掌柜和伙计、卖棉花的父亲、捡粪的老人等等。直到读到《一只蚂蚁》这首诗，我才明白，所有这些平平常常的人，不就是一只只的蚂蚁吗？把人比做蝼蚁，自古有之，作者可能也注意到了这点，所以他写的这群蚂蚁生活在了一棵椿树下，这样就形成了对比。那么，高大的物种就是强势的吗？看着高高在上的人就一定是幸福的吗？也不尽然——“风沙之中/高高的椿树 开花 落叶/各自的悲伤/不容许你看到”。如此，巧妙的完成了一个构设，蚂蚁们每天“筑巢 觅食 成长 学艺/吹笙 问鼎 厮杀 呐喊”，这可能是一种悲伤。但是，这世界上，还有另一种“不容许你看到”的悲伤，远比这种为了生存或名利而劳碌的一生更令人钦佩。
以管窥豹，只见一斑。其他的关键词，我就不再赘述了，多读几遍阿色的诗歌，才会看到他那只肌肉健硕的猎豹正从洺河滩上向我们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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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24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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