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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梦和莲香里追寻诗歌的轻淡灵魂
——读李梦桃诗集《子夜莲花》
■ 雁阵
2015年1月24日，我参加临沂市作协文学创作座谈会。席间，高朋满座，贤士雅聚，巧遇兰陵作家梦桃。梦桃告诉我，她又有新的诗集将出版，并邀我为这部诗集写篇评论。很快，她发来了《子夜莲花》的电子稿。打开这部诗集的电子稿，我被这些散溢着清新气息、飘洒着清悠莲香的诗语所感染。这部诗稿以独特的心灵视野去感受世间万事万物，感受大自然的一切。她的诗歌有如一幅幅淡雅的水墨写意画，尽管着墨不多，却留给人广阔的思考空间和审美空间。这些心语和深蕴其间的哲语碰撞着，让我体味到梦桃诗歌意韵的优美、意境的幽远和绵延不绝的艺术感染力：
一、莲之品格，莲之情怀
莲，是清雅美丽的化身；莲，是真淳纯洁的象征。古往今来，莲因其亮节高风，清雅脱俗，成为文人雅士高歌咏叹的对象。北宋周敦颐的《爱莲说》，以浓墨重彩描绘了莲的气度和风节，寄予了诗人对理想人格、高尚品德的追求，成为千古传诵、脍炙人口的佳作。
梦桃以“莲花”作为这部诗集的名称，冠领全集，将《莲之微语》、《莲之静观》、《莲之心语》、《莲之本事》四辑诗歌，线穿珠玉，凸显她的审美情趣和艺术指向，自有她深刻的寓意：一来表达诗人对真纯美丽、高尚情操的向往；二来表现诗人清雅高洁、卓尔不俗的情怀：
“当风吹皱一池春水的时候，我就开始用灵魂歌唱。当那无声的音符终于响成一首乐章时，我五彩的梦想就飞洒成漫天的鲜花。谨愿这缤纷的花朵能化解世间的烦扰，消除心灵的忧伤，带给人间一些美丽一些芬芳。”梦桃在诗集自序中开宗明义，标明她的审美情趣和美学指向。
梦桃的诗歌独辟蹊径，通过对莲美好的形象和品质的描写，来赞美莲圣洁、绚丽的生命：“让生命/像一朵睡莲/静静开放在/岁月的湖面//让清雅的芳香/缓缓穿越/银似的月光篱笆/飘向遥远未知的彼岸//让幽艳的花瓣一一/轻垂/垂向水里天上的/月光宫殿”。在诗情画意里，美丽的月色、莲的芬芳如同富有磁性的音乐《荷塘月色》穿过水塘，恬畅的月光和流水在心灵间流淌。“所有的莲花/都开放在/一个/夏夜的 湖面/心事闭紧嘴巴/在铺满荆棘的天空/寻找她最沉默的星星”，（《夏夜莲花》）梦桃的诗歌绽放着莲花般的华美、飘散着莲花般的清馨，沁人心脾。
二、“冰心体”的借鉴
五四时期，冰心以其敏锐的艺术视觉、独特的审美方式创作了系列脍炙人口的诗歌，后来结集出版，命名为《繁星》、《春水》，《繁星》《春水》自1923年发表以来，就在文学界和社会引起强烈反响，拨动了青年人的心弦：“好似一颗小石头抛在水里，一声清响，跳起水珠来，接着漾出无数重重叠叠的圈儿”。在经历八十多年后的今天，它仍是十分欢迎的作品。梦桃借鉴了《繁星》格和《春水》体的艺术特色，创作了许许多多表现内心慧思、灵感顿悟、情感真挚的抒情短章，引人注目的是《子夜短歌》、《风叶集》、《春叶集》、《秋叶集》、《冬叶集》等短歌集。这些没有诗题，短小精悍，清丽典雅，意境淡远，含蓄隽永而不乏哲理的小诗，极类似冰心的《繁星》、《春水》里的诗歌。这些抒情短歌的诗风和表现手法也许正是受了冰心的影响，灿如繁星，美如璞玉，信手拈来：
子夜短歌
1
让我的情怀
像五彩的花朵
点缀在你
绿色的生命间
2
月华如练的夜晚
有我甜蜜的思念
在些微苦痛的寒风里
轻轻地呼唤
3
雾霭在感伤的时候
也会
滴出泪来
润湿天地
4
今天我的心
对昨天的眼泪微笑
仿佛潮湿的树木
在雨后的阳光里
熠熠生辉
子夜时光，梦幻一般的优美、朦胧，悠远而切近。梦境即诗境。在这样的夜晚，月华如练，思念之情油然而生。从这些清新、隽永的小诗里，我们可以读到诗人铭心刻骨的情思和亲切自然的情感体验：“风雨中的一座小楼/我站在楼上看世界/你在什么地方看我”，把诗人思念的甜蜜、淡淡的忧伤刻画得细致入微，情韵绵绵。
梦桃善于选取身边寻常的物象提取隽永的意象，表达她新鲜的感受，表现她敏锐多变的心象和斑斓五彩的情感世界。这些心灵独语，抒情短歌，犹如生命的一枚枚美丽的叶子，或舒放，或飘零，都缀满诗人的殷殷情愫和时隐时现的纤柔的感伤，“你的明眸是我的忧伤/你的话语是我梦的短章/你的心意是我抓了许多次的阳光”（《春叶集》）“有人在歌唱/暗哑的七弦琴/奏不出明亮的辉煌/幽幽的呜咽/浓重夜色的苍茫/那是谁的双眼/洞穿了几个世纪/却在你面前/踟蹰”（《冬叶集》）“每一次相逢都像偶然/你把你的脸放在太阳边/歌声融化成泪/又蒸发成黑子/那是谁的老人斑” ，（《风叶集》）生命如叶，情感如叶，心灵如叶，诗歌如叶，它们在光下闪耀着生命的绿意。梦桃把这些叶子采撷在一起，就是一首首美丽的诗歌。
三、自然和人生：诗歌飞翔的两个翅膀
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说过，“大自然对我就是一切，我是长期崇拜大自然的人”。他将大自然视为自己精神生命之根、未来生命的归宿。梦桃的诗歌自始至终贯穿着一个主题，那就是对大自然的崇尚和赞美，对人生的思索和感悟。在她的诗歌中体现了对大自然和朴素人生的崇拜。她把自然界生活中每一幅快乐的画面，都看作是人类理想的生活。诗人把自己融入自然界中，享受着自然，在诗中传达大自然所具有的魅力——
“跋涉的时候/这是一条很短的河流/有风吹来的时候/你就离开了枝头/心的颤抖留给孤独的月/放翁的梅香/飘逸千古的夜空/有人说它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变/仿佛一颗心/虽然飘零/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泪的珍珠装饰着的心情/对着太阳/应该把眼睛闭上/记忆的流水/飘逝所有的落英/我的花冢/空空/只有/梅香/萦绕枝头在月明星/稀中”。在《寻梅落梦》这首诗歌里，作者选取“河流、月、梅香、夜空”这些大自然中寻常的意象，将情致、事理融于诗歌里，来表现那个亘古不变的爱情主题。
诗人在关注自然和赞美自然的同时，更注重感悟和思考人生。在梦桃的诗集里，有相当一部分诗歌是写人生的体验的，“掬一捧声音/把/月光筛碎/酿酒/三千年不醒/后人指点/——多么动人的石头”。《二泉映月》是中国民间音乐家华彦钧（阿炳）的代表作，倾听这支凄美而又意境幽邃的乐曲，如石投醴泉，余音袅袅，让人“三千年不醒”。这首诗以传神之笔，表面写音乐艺术的感染力，实则表达人生况味。
2011年11月3日，第二届王鼎钧文学创作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兰陵县召开，梦桃也参加了这次研讨会。王鼎钧丰厚的人生经历、崇高的人格和文学艺术的魅力，深深影响着梦桃，她挥笔写下王鼎钧的人生绝唱：“王鼎钧/自己/静静地/一个人/彳亍在/黄昏/纽约/法拉圣的街头”。王鼎钧出生在山东省兰陵，后来从大陆去了台湾，又从台湾移居到美国，旅居美国西部纽约。台湾评论家蔡倩茹说过：王鼎钧正是一位为时代收音的录音师，他经历了中国近代的大动荡，他笔下刻划的时代风貌，宛如一卷又一卷的历史史诗，他的作品融人生经历、审美观照与深刻哲思于一体，显示一代中国人的因果纠结、生死流转。从这首诗中，既可以读到王鼎钧人生经纬的大跨度，还可以读到鼎公文学人生的大智慧。
梦桃的散文文笔细腻，风格独特，她的散文集《只因热爱》见其风格与个性。她的诗歌，如同她的散文，婉约，清雅，相承一脉。如今，梦桃将辛勤创作耕耘经年的诗歌集结成集，付梓面世，可喜可贺。梦桃在幽梦和莲香里不断追逐着诗歌的轻淡灵魂，莲香悠远，心香萦怀。祝愿梦桃播洒诗香，送人玫瑰，定会手留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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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9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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