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到冒烟后就会无孔不入,支起的领子和口罩只是挡挡风寒。
雪片锋利,刺痛脸颊、眼睑、脖胫;手缩进袖筒,雪丝烟雾般跟进去。
雪花轻飘飘,落到地上便有了厚度,脚一踏,它们还会飞起来;像惊飞一群群的白蝴蝶,然后再慢慢落下;和正往下飘落的交结在一起,叫你不忍心再向前迈动一步。
路灯亮了。
距离最后一辆公交大约还有十分钟,我像电线杆子一样站着不动;看着另一个电线杆子站在我身边,它比我高大笔直。
我有点自卑,眼睛不由斜睨他处:那是一家理发店射出的微弱灯光,距离不过十几米。
被大雪围困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是求救的声音断断续续;里面可能正发生着什么故事,可能有人在向我招手。
有那么一瞬我急切地想走进去,我感觉自己的头发正在生长。
可最后一辆公交马上就要来了,我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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