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三色堇《中年叙述》
还是这样的夜晚
还是一根燃到一半的薄荷香烟
还是那些曾被打动过的事物
被雨水冲刷了一遍又一遍
在这样的时刻
我挪动着迟暮里的春光
默默饮茶
慢慢地剥着剩下的日子
像剥一只洋葱剥着时间的外衣
我就这样小心地剥着
一声不吭地剥着
直到剥得我热泪盈眶
(三色堇)
先谈题目。
一首诗的题目是一首诗的眼睛,具有统帅和核心作用,不得忽略和小觑。
为什么是中年叙述而不是叙述中年呢?中年叙述是主谓关系,叙述中年是动宾结构。作者这样命题,显而易见是将叙述的主体着力在中年上。诗歌讲究的是起启转合。这样命题就起到了起的作用。既统领全篇,又开启了叙述内容。
叙述些什么呢?中年是人生必然的阶段,酸甜苦辣从哪里说起呢?
作者没有直接切入叙述的内容。而是欲扬先抑,给读者营造出了一个叙述的氛围。怎样的一个氛围呢?夜晚,冷雨敲窗,半支薄荷香烟。三个典型的细节就将一个人到中年,成熟的女性形象推到了读者面前,并轻轻点出了全编叙述的中心"曾被打动过的事物"。既承接了题目,又导引了下一节的叙述。一举两得,环环相扣。
第一节四句,43个字。"还是"重复了三次。有什么作用呢?内容上强调,气息上加强,节奏上回环。2个字一个词,就将诗人充沛浓溢的情感波澜烘托了出来。结合夜雨、香烟半支,诗人在细雨微凉的夜晚,怀想中年的感动,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夜雨虽冷但心是热的。为了烘托冷,作者不仅写到了夜雨,而且用薄荷一词进一步确定了冷的程度,何其细致入微。"半支"又点出了思考的过程和情感,既实写又富于想象,朴中见巧,颇具功力。
第二节,既承且转。饮茶之细节,既实且虚。实,继续充实情景与氛围,又导引出了"慢慢地"
"剥洋葱"。"剥洋葱"暗喻了层次细密与长久的感动和对真情实感的不断追寻,又与第一节中"雨水冲刷了一遍又一遍"构成了呼应,结构严谨,逻辑缜密。"剥"与"冲刷"两个动词,把中年人生的积淀与智慧巧妙地透射了出来。
第三节,寥寥数语,结构了题目,是为合。诗人在如此精短的篇幅里,有情,有景,有事。但从始至终都没有讲出是何事何物令人如此热泪盈眶,但读者都能心神领会到,经历过体会到。"一声不吭"起到了"此处无声胜有声"的艺术效果。
是为好诗,周所同老师点赞了,我也点。
山西·苏建斌17·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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