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杨辉腾的《已像暖风吹进村庄》特色
文// 德玛阿橘
诗歌来源于生活，这是一个定性的奠基石。然而奠基石的作用不用详述，大家也会知道。将诗歌从生活中抽取出来，它就是一门艺术，所以它有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之称谓。顺着这种理性的方向解读诗歌，就不会脱离正道。
之前，我在网上有读过杨辉腾诗人的诗歌，也有评过他的诗歌。对他的诗歌有比较深刻的印象。昨天，在网上再读他的近作，发现他的诗歌进步是挺大的。祝贺他的成绩，欣赏他持之以恒的作风。
我转载了他的一组诗歌《已像暖风吹进村庄》，将一些解读感受与人共享，自认为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杨辉腾的诗歌属于口语诗歌。他的写作风格很独到，视觉很独特，诗歌有一种强磁性的内向力。这种吸附力远远超出那些口号式的花俏。语言与那些所谓的先锋流派诗歌相比，更显得现代的厚实。曾有人说过，诗歌有一双美丽的翅膀，可以在天空中飞翔，也有一双踏实的脚，可以自由走在大地上。这样的诗歌才是完美的。我想以这番话放在杨辉腾的诗歌上，是很适合的。
《已像暖风吹进村庄》这首诗歌，立足于村庄。属于一首怀乡诗歌。诗歌的主旨，不是乡愁。而是赞美故乡的美好。这种诗歌的立意已经超出了很多诗人写故乡的意识。这是靓丽的闪光点，有深获破茧重生的感觉。在诗歌的结构方面，是很紧凑的。依然留存了唐诗结构起承转合的精髓。第一节：喂猪大婶打开微信/和她远方女儿对话。很明显的，为诗歌设置了场景，情景导入。属于唐诗里常说的“起”部分。接着，诗句转向“正在用餐的猪们/抬头、仰望、叫喊/像出于饥饿，或羡慕”。读到这里的时候，让我会心一笑。觉得很自然就承接过来了。与前面的诗句达到一呼一应的效果。诗歌的魅力之处往往是在意外之中。在此应念了。“她瞟它们一眼/继续叙说家乡情事”。在无声无息中就转折过来了。是非常神灵的诗句啊！神态，动作，心理活动都在这两句诗句里描摹得淋漓尽致。看似平淡的句子，实属有超灵性的。“整个下午/她用在猪身上的时间/是一个满意的日子/已像暖风吹进村庄",作为诗歌的末节，是诗歌的收尾，也是诗歌的主题升华部分。与唐诗的”合“部分是不言而合的。同时与开头相呼应。总之，诗人猎取了一个场景，一个片面，像蒙太奇一样的效果。
我在网上读到很多诗评者的评论，觉得是失实的。说到诗歌不要体现中心思想，不用讲究结构，不用遵循古诗的风格。言下执意还说，要打破常规，打破语言的俗气，要新要异。我不认同，不认同烟花开放式的诗歌，表面看似很绚丽，但一开即逝。它的松散，它的脱离，它的无意识，它的无主旨，导致虚无不可停留。同样，给读者的也是一种灾难，不知所云。
我在诗歌的阅读过程中，发现无厘头的诗歌，我一般即刻刹车。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我阅读无非是想获得卑微的享受而已。读不懂的，有何享受之言？就算诗歌句子多华丽，也是徒劳的。读杨辉腾的诗歌，却没有这种感觉，也恰恰是我喜欢他诗歌的原因，也是我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写下读他诗歌感受的原因。我觉得他的诗歌有几个闪光的特点：
第一，用心。我这样写，或许有人会问，谁写诗歌不用心呢？那不是多余的话吗？其实，不尽然。就拿诗歌来源于生活而言吧。有的人在写朗诵诗，比如，我对你的爱比山高比海深！你对我的恩情终于泰山！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肺等等。写出这样的诗句，表面上看是很大气的，或很细腻的。可是细想，确实忽悠人的玩意。既然是爱，你知道山多高？山有高有低的吧？海呢？多深？恩情，重于泰山？泰山有多重？谁能称出来呢？都以为是神啊！写出这样诗句的诗人，或许没想过意象比对的可感性，没想过让读者感受到具象的内在性，产生共鸣。所以，我义不容辞地说，这样的诗人是不用心写的。然而，我觉得杨辉腾的写作却忽视了这些高大上的行为。比如，《停留在文字上乡情》这一首诗歌，例举到了《乡愁》。是时代鲜明的对比。著名诗人余光中写乡愁的时代背景，是大众可以感受到的。当年交通落后，信息落后，在异乡与亲人的交流方式只能写信。写下乡愁，写下思念，是一件很感人的事情，十有八九都会产生共鸣。然而，当下谁也在仿写乡愁，那是闹笑话的。信息化的时代，手机全民化都在使用，就算在异乡，与亲人很多交流都会打电话。不存在夜夜思念的错觉了。所以，诗人很认真地说出来了。乡情只停留在文字上，爱在手中拨动更现实。也看出诗人对一件事的思考，从实际出发，暗示人们活出自我，活在当下。这才是这首诗歌含蓄的高明之处！
第二，真情。杨辉腾的诗歌，是很有生命力的。那就是真情赋予的结果。看《突破》，”由它及人，挖掘出内心沾满的仇恨/与自卑/全部清空/内心一片辽阔，装下/纯情的故乡"。这样的诗句，显现出朴实的情味，写到了人生人心的深处，以及人性的弱点。仇恨是对外的，对于环境，对于人事，产生一种敌对，一种不和谐的心境。而自卑，是内向的，对自己的怀疑，对自己的不信任，产生忧郁，苦闷，形成自我封闭，自甘堕落的情调。这些都是亚健康的。诗人很含蓄地把它们形容为垃圾。告诉人，要像清垃圾一样全部清空。内心就会一片辽阔，装下，像纯情的故乡。单单是故乡吗？那不是特指，指的大概是和故乡一样纯的东西。因为我们的内心，故乡永远是好的象征。情真意切，具备磁性的。
第三，意境。诗歌没有意境，是不能称之为诗歌。就算有人硬说是，也是伪诗歌。什么是意境，这些年，我简单地概括为：意象所营造的氛围或目的。我们赋予情感，意思给具象，让它们折射出来。读到《雨，与其他》，内心是震撼的。意象：雨/村庄/河流/你我。这些意象构成了一幅画面，他们之间组合或变化，造出了一种氛围。雨停了，所见所感所思。把诗歌的内容深化，升华。无论从布局，还是排版上看，杨辉腾的诗歌技术是很老到的，是成熟的一种标志。
第四，旋律。《隐情》这一首诗歌，节奏感是很强的。像一波三折地引领人的心灵。无意间把一种美敲出来。是有声有色的。从时间上变换，从空间上变换，使得整首诗歌表现空旷，有力，耐读。我想一首诗歌，一首成熟的诗歌，就是这个样子的。
总之，杨辉腾的诗歌在众多的网络诗人当中，我认为他已经进入前列。我隐约中，预感到他是隐藏在民间的一匹黑马。飞奔起来露出黑黝黝的亮！我也深深地被他的诗歌感染，被他的诗歌艺术感染。愿他在诗歌的道路上，展现马不停蹄的风采！
附上：杨辉腾的近作《已像暖风吹进村庄》组诗
◎已像暖风吹进村庄
喂猪大婶打开微信
和她远方女儿对话
正在用餐的猪们
抬头、仰望、叫喊
像出于饥饿，或羡慕
她瞟它们一眼
继续叙说家乡情事
整个下午
她用在猪身上的时间
是一个满意的日子
已像暖风吹进村庄
◎停留在文字上的乡情
互联网如闪电而至
乡音
不再是思念的梦境
手指在屏幕上点选
号码
嘟嘟的声音跨过眼前
到达
家乡
《乡愁》在一夜之间
销魂
化成林间的枯蝶
停留在文字上的乡情
从此
慢慢淡化成一种记忆
我们的爱
在手中点拨来得更及时
◎突破
一只苍蝇老叮着一块臭肉
它一身臭味
它换了一种方式
泊在一块新鲜的上面
它听懂了人间的美声
由它及人，挖掘出内心沾满的仇恨
与自卑
全部清空
内心一片辽阔，装下
纯情的故乡
◎雨，与其他
雨停了
在这之前雨冲洗出一片
村庄
汇成河流
雨停了。它收拾
手头未完的事情
雨停了
在你我之间
你我
又看见河水渐渐澄清
◎隐情
每次对自己说别管它
它爬在向西的土墙上会爬起来的
它跌落在西边的山下
痛不痛我真关心不到边
许多年之后，我离开我们曾经
在上面画人头的土墙
以及通向门槛的路
它却关心我跌落在外头痛不痛
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靠在墙边上抽一根旱烟
聚旧，聚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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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2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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