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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皎月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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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诗汇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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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楼主| 发表于 2013-5-28 05:24 | 只看该作者
雅姆
  
从前我爱过
……

从前我爱过克拉拉
·
伊丽贝丝,
  
一个在古老的寄宿学校念书的女孩子,

她常常在暖和的黄昏到山楂树下,

去读那些已经过了期的杂志。


  
我只爱她,我感觉到在我的心里

她那洁白的胸的天蓝的光芒。

她在哪里?那时的幸福在哪里?

树的枝叶进入了她那明亮的卧房。


  
也许她还没有向人世告别
————

或者,也许我们俩都已死去。

宽敞的庭院里有枯死的树叶,

在晚夏冷风中,在迢遥的往昔。


  
你可记得那些孔雀的翎毛,
  
插在花瓶里,在贝壳饰物的旁边?
……

我们听说那儿有一只船失事了;

一我们把新发现的大陆叫做
"
沙滩
"



  
来吧,来吧,我亲爱的克拉拉
·
伊丽贝丝:

让我们相爱吧,如果你还在世上。

古老的花园里有古老的郁金香。

裸赤着来,啊,克拉拉
·
伊丽贝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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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楼主| 发表于 2013-5-28 05:24 | 只看该作者
丹尼斯
  
莱维托芙(美国)
  
线
  
某种无形东西

轻轻地,默默地

拖着我
---
比蛛丝

更精致,更有弹性的

一根线

  
或者一个网。我没有试过

它的力量。也没有钩

刺进我的身体,这根线

刚刚才
  
缠住我,还是正在

收回?它是否

像一根缰绳
  
套住我的脖子?当我感到

它的牵引时,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激动人心的

好奇,使我屏住了呼吸

  
当我思考时
  
它已松开,消失了

   

  






  
一种纯粹的

忍耐。
  
树直挺挺地

跪在
  
雾中。雾

慢慢
  
笼罩了山间。

在小鹿
  
寻觅过苹果的地方,

白色的蛛网破碎了,青草
  
倒伏着。

森林
  
沿着小溪
  
延伸到山顶,俯瞰着

雾,没有一只鸟

飞过。
  
多么纯粹,这

就是
  
幸福本身,一种宁静的气息

若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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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楼主| 发表于 2013-5-28 05:24 | 只看该作者
穆罕默德
--
达维什
  
我不会睡着去做梦

我不会睡着去做梦,
  
她告诉他。我会睡着去忘了你。

孤单地默默地睡在丝绸下
  
是多么美好!退出,以便我可以看见你
  
在那里孤零零的。想起了我,在我忘了你的时候。

你不在,我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
  
既没有夜晚,也没有你的嘴唇,来捉弄我的乳房。

我完全睡在我的身体内,不与任何人分享。

你的手不会撕开我的衣服,你的脚也不会,

当你关门时,你的脚像一把来复枪

撞着我的胸脯。
  
你不在,我不需要任何东西。
  
我的乳房是我的,我的肚脐,我的雀斑,我的胎记,

我的双手和双脚是我的。

我的一切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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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楼主| 发表于 2013-5-26 06:21 | 只看该作者
十一月的大海


房舍四周,沉默于树下
坐着硕大的身影
他们并没阻挡道路
你可以穿其而行
只有一点微微的凉意
但他们总在那里
在湿漉漉的天气中更容易看见
在大海变得灰白
在存在过的事物朝窗口
上升的时候。



勃莱(美国)
董继平译


冬天的诗


冬天的蚂蚁颤抖的翅膀
等待瘦瘦的冬天结束。
我用缓慢的,呆笨的方式爱你,
几乎不说话,仅有只言片语。


是什么导致我们各自隐藏生活?
一个伤口,风,一个言词,一个起源。
我们有时用一种无助的方式等待,
笨拙地,并非全部也未愈合。


当我们藏起伤口,我们从一个人
退缩到一个带壳的生命。
现在我们触摸到蚂蚁坚硬的胸膛,
那背甲。那沉默的舌头。


这一定是蚂蚁的方式
冬天的蚂蚁的方式,那些
被伤害的并且想生活的人的方式:
呼吸,感知他人,以及等待。



董继平译
苏 醒


我的血管中有舰队出发,
水道中响起细微的爆炸声,
海鸥穿梭于咸血的风中。


这是早晨。整个冬天国土都蛰伏着。
窗台铺盖着毛皮,庭院挤满
伏着的狗,和捧着厚厚的书本的手。


现在我们醒来了,起床,吃早饭!
从血液的港口中升起呼喊,
雾,还有桅杆,阳光下木滑车的碰击声。



史蒂文斯
灵石 译


俄国的一盘桃子


我用整个身体品尝这些桃子,
我触摸它们,闻着它们。是谁在说话?
我吸收桃子,就像安捷涅夫
吸收安鲁。我像恋人般望着桃子
像年轻的恋人望着春天的花蕾,
像黝黑的西班牙人弹着吉它。
是谁在说话?肯定是我,
那只野兽,那个俄国人,那个流放者,
教堂里的钟为我们敲响
在心中。红嫩的桃子
又圆又大,还有一层茸毛,
盈满蜜汁,桃皮柔软,
桃子盈满了我的村庄的色彩,盈满
晴朗的天气,夏天,露水,和平的色彩。
桃子所在的房间静悄悄的。
窗子敞开。阳光
洒满窗帘。甚至窗帘轻盈地飘动,


也惊扰我。我不知道
这种残忍会把一个自我
从另一个自我上摘下,像摘下这桃子。



现在我们歌唱,在厨房地板上轻轻跳舞。
我们的整个躯体犹如黎明的港口;
我们知道主人离开我们去了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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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楼主| 发表于 2013-5-26 06:21 | 只看该作者
我不会睡着去做梦


我不会睡着去做梦,
她告诉他。我会睡着去忘了你。
孤单地默默地睡在丝绸下
是多么美好!退出,以便我可以看见你
在那里孤零零的。想起了我,在我忘了你的时候。
你不在,我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
既没有夜晚,也没有你的嘴唇,来捉弄我的乳房。
我完全睡在我的身体内,不与任何人分享。
你的手不会撕开我的衣服,你的脚也不会,
当你关门时,你的脚像一把来复枪
撞着我的胸脯。
你不在,我不需要任何东西。
我的乳房是我的,我的肚脐,我的雀斑,我的胎记,
我的双手和双脚是我的。
我的一切是我的。
保护好你拍下的情色相片
带着它们去款待你的流放,
并把你梦想的爱好烤制成一片最后的
面包。比如说,如果你愿意,那种激情是致命的。


可我将安静地倾听
我的肉体,像一个医生。你不在,没有任何东西,没有
任何东西,会令我疼痛,除了在世的孤单。



丹尼斯  莱维托芙(美国)


线


某种无形东西
轻轻地,默默地
拖着我---比蛛丝
更精致,更有弹性的
一根线


或者一个网。我没有试过
它的力量。也没有钩
刺进我的身体,这根线
刚刚才
缠住我,还是正在
收回?它是否
像一根缰绳
套住我的脖子?当我感到
它的牵引时,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激动人心的
好奇,使我屏住了呼吸


当我思考时
它已松开,消失了



气  息  
  

一种纯粹的
忍耐。
树直挺挺地
跪在
雾中。雾
慢慢
笼罩了山间。
在小鹿
寻觅过苹果的地方,
白色的蛛网破碎了,青草
倒伏着。
森林
沿着小溪
延伸到山顶,俯瞰着
雾,没有一只鸟
飞过。
多么纯粹,这
就是
幸福本身,一种宁静的气息
若有若无。



雅姆
罗洛 译


从前我爱过……


从前我爱过克拉拉·伊丽贝丝,
一个在古老的寄宿学校念书的女孩子,
她常常在暖和的黄昏到山楂树下,
去读那些已经过了期的杂志。

 
我只爱她,我感觉到在我的心里
她那洁白的胸的天蓝的光芒。
她在哪里?那时的幸福在哪里?
树的枝叶进入了她那明亮的卧房。

 
也许她还没有向人世告别————
或者,也许我们俩都已死去。
宽敞的庭院里有枯死的树叶,
在晚夏冷风中,在迢遥的往昔。
 

你可记得那些孔雀的翎毛,
插在花瓶里,在贝壳饰物的旁边?……
我们听说那儿有一只船失事了;
一我们把新发现的大陆叫做"沙滩"。
 

来吧,来吧,我亲爱的克拉拉·伊丽贝丝:
让我们相爱吧,如果你还在世上。
古老的花园里有古老的郁金香。
裸赤着来,啊,克拉拉·伊丽贝丝。



巴克斯特(新西兰)


《耶路撒冷十四行诗集》(西川 译)

27



在我衣服的衬里中我摸到
一小段树枝,上有三枚黑蓓蕾,三位一体,


我在福尔坎巷尽头R·S·A大厦对面的
一棵树上折下它,折下它就把它忘记。


那里,我本可以丢下我的风衣
坐在草地上盘腿沉思;就会


有一位姑娘坐到我的身旁;
当树上的枝条发黑,她会手持


一朵蓝色的花站立在斗牛场中央
于是枝条重新吐绿——她很年轻——


我会说:“我的衣服我的钱,统统拿去。”——
她会走开,但是因为我什么都没给她


她又会重新回来,回来分担我的赤贫,
像一只鸟在一片空旷中筑巢。



巴列霍(秘鲁)
(赵振江 译)


一个男人在注视一位女性


一个男人在注视一位女性,
立刻注视着她,
用他豪华土地的恶意
注视她的双手
压倒她的一对乳房
将她的双肩摇晃。


于是我想,压在
那硕大、洁白、坚实的肋部上:
而这个男人
可曾有一个孩子在成长为父亲?
而这位女性,可曾有
一个孩子在成为他鲜明的性的缔造人?


既然我现在看见一个孩子,
百脚虫似的孩子,有力,热情;
我看到人们看不到
他在两人中作响,穿衣,晃动;
既然我接受他们,
接受她在增长的本性,
接受他在金黄枯草的弯曲中。


于是我呐喊,不管一个人
是否丧命,也不管
一个人是否将我崇拜的拼搏抖动:
父亲、儿子
和母亲迟来的幸福持续不停!
家庭的、完美的瞬间,
谁也不再感觉与爱恋!
无声的、红色的眩晕,
吟唱着最动听的歌声!
绚丽的啄木鸟在那么高贵的树干上!
精致的船桨在那么完美的腋下划动!
多么俊俏的乳峰,一对突前的乳峰!



布罗茨基
黄灿然 译


一九八○年五月二十四日

  
由于缺乏野兽,我闯入铁笼里充数,
把刑期和番号刻在铺位和椽木上,
生活在海边,在绿洲中玩纸牌,
跟那些魔鬼才知道是谁的人一起吃块菌。
从冰川的高处我观看半个世界,尘世的
宽度。两次溺水,三次让利刀刮我的本性。
放弃生我养我的国家。
那些忘记我的人足以建成一个城市。
我曾在骑马的匈奴人叫嚷的干草原上跋涉,
去哪里都穿着现在又流行起来的衣服,
种植黑麦,给猪栏和马厩顶涂焦油,
除了泔水什么没喝过。
我让狱卒的第三只眼探入我潮湿又难闻的
梦中。猛嚼流亡的面包:它走味又多瘤。
使我的肺充满除了嗥叫以外的声音;
调校至低语。现在我四十岁。
关于生活我该说些什么?它漫长又憎恶透明。
破碎的鸡蛋使我悲伤,然而蛋卷又使我作呕。
但是除非我的喉咙塞满棕色黏土,
否则它涌出的只会是感激。



莎朗·奥兹(美国)
薛舟  徐丽红  译


处女狂欢


大二那年,所罗门·维特,
一位年长的高校球队队长,
带我们去看冠军联赛,
我们赢了。我和我的朋友里兹
离开了比赛,还有她的朋友
二年级主席。他把胳膊
分别环绕着我们两个,仿佛他有两个化身,
一个给她一个给我,而我感觉到,
通过他,我们长长地连接在一起,
上翘的眼睛和弯如塞西亚人的嘴唇
勒紧的腰和她胸部隆起的
巨球。几乎就像我在照一面
拿在麦克手里的镜子
看着自己以为那是里兹,方式就如同
我们看着自己觉得那是所罗门·维特。
我感到麦克搂着我身体的
一部分所以他也能搂住里兹,
仿佛我价钱合理
他能付得起以便骄傲地拥抱她。
但我几乎完整地感觉到他温暖、阳刚、受人爱慕
的胳膊环绕我,那是四月,我们在一棵
开花的小树旁步行,他引导我们
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地走着,
他吻了里兹,我注视野花丛
活着的如同迷宫般的叶柄,
他转过身来,吻我,
他的嘴唇又大又软超过我母亲
的嘴唇,他的每一片嘴唇都大过
他整个的嘴,他嘴上的皮肤就像
一个婴儿的皮肤,他嘴上的肉,
如此湿润以致每片嘴唇
看起来都像是有一桶水放在里面。
我的后脑勺晕眩,仿佛
从前领来圣餐放进一个空空的胃,
位于中心的核,在我身体的下部,
做着一次沉重的吞咽,一个滚烫的环形物
旋转而出。那时
他正在亲吻里兹,我站在
直立的花丛里,树木的球果
没有疏远我,紧密而又放纵
拥挤花瓣的爆裂
也被我察觉,接着
他再一次吻我,这一次
我已经忘记我的母亲。这是我第一次
转身向他,我的嘴在饥饿中学会了狡猾,
仿佛没有什么愿望,也没有什么要禁止。
当他吻里兹,我站在一边
在樱桃树的恍惚中像被施了魔法,等待着
有什么许诺或者什么会回来,仿佛
在肉体的誓约中,身体中心的小喉咙
会在激情中吞咽,就像是吞下了
眼泪。我会在凉亭中凝视,看见
我们遮蓬上的嫩枝和分叉,
它的角和两条等边、右边,
还有一条斜边从幽会中跌落,
在树木的圆锥体中我懂得了
几何学、三位一体,
和三位一体的爱,懂得了我曾经像个孩子
反复打击的三角形的猛烈的
刺痛感。现在我理解了吻,
以及从吻开始另外的女人
还要走她自己的路,他的另一条胳膊
会来环绕,就像天空的
另一半,所有的角度都将关闭,
半球的翅膀会缓慢但猛烈地展开 



一周年

  
我走到他的墓碑前,坐下,
如同坐在他的床边,
我抚摸着光滑的、有斑点的花岗岩。
从下巴和脖子上抹下一些眼泪,
去清洗他的墓碑一角。
一只褐色的蚂蚁
爬上花岗岩,又爬走了,
另一只蚂蚁拖来一只死蚂蚁,
将它留在石头上,也离开了。
蚂蚁们爬进他的名字和日期的
刻纹,爬进他姓名中
字母“O”的
椭圆形刻纹,
爬进他生辰与祭日之间的
连字符——他生命的短暂历程。
温柔的瓢虫爬上我的鞋子,
像花粉粒,我任由它们在我脚上移动,
我清洗云母石上的一个小点,
手指滑进字母的刻线中,
首批苔藓已经长出,
像黄昏的星星。
地上的婆婆纳伸展着枝桠,
蕨类盘根错节,古铜色的山毛榉开了花,
每一片花瓣像旋转的
唱片,记录着他最后的话语。
美洲落叶松,西部毒芹,
石楠,以及树皮皴裂的
桦树,
我抱住一根树干,抱紧它,
然后躺在父亲的坟墓上。
阳光照耀着我,顽强的
蚂蚁在我身上走动。当我醒来时,
我的脸颊发脆,发黄,
粘着一些褐色的泥土。直到
这时,我才想起
他的身体就在我下面,一盒
骨灰,像柔软的
鹅绒枕,和情人们一起在床上蓬松发胀。
我亲吻他的石头,这还不够,
我舔它,舔到我的舌头发燥,我
吃他的灰尘,我品尝着我的泥土圣饼。



玛丽.奥利弗(美国)


你能想象吗?

  
例如,想象树,
不只是在电闪雷鸣的一刻,
在夏夜湿漉漉的黑暗中,
或者在冬天白色的罗网下,
而是在此刻,此刻,此刻——我们看不见的
无论哪一刻。你一定无法想象
它们不跳舞,内心渴望着
去旅行一小会儿,而不用这样挤成一团,争夺
一个更好的视野和更多的阳光,或者贪图
更多的荫凉——你一定无法想象
它们只是站在那里,爱着
每一刻,爱着鸟或者虚空,黑暗的年轮
缓慢而无声地
增长,除了风的拜访,一切
毫无变化,只是沉浸于
它自己的心境,你一定无法想象
那样的忍耐和幸福。



祈  祷
  

不必是
蓝色的鸢尾花,或许只是
一块空地上的杂草,一些
小石子;无需
精心制作,你只要

  
专注,用一些词
将它们缝缀起来,这不是
一种竞赛,而是通向感恩的

  
大门,是一种沉默,
使另一种声音能开口说话。



八  月

   
当黑莓饱满地
挂在林中,挂在不属于任何人的
莓枝上,我整天

  
晃悠在高高的
枝条下,什么也不
想,只是伸出

  
被划破的胳膊,把
夏日的黑蜜
塞进嘴中;整天,我的身体

  
自得其乐。在流过的
幽暗溪水中,有我
生命的厚爪,张扬在

  
黑色的钟型浆果和枝叶间;还有
这欢乐的语言。



雷蒙德.卡佛(美国)


最后的断片

              
这一生你得到了
你想要的吗,即使这样?
我得到了。
那你想要什么?
叫我自己亲爱的,感觉自己
在这个世上被爱。



一天中最好的辰光


凉爽的夏夜。
窗户开敞。
灯亮着。
水果在碗中。
你的头在我的肩上。
一天中这些最愉悦的时刻。


接下来,当然,
是那些清晨的时光。还有
临近午餐的时候。
以及下午,和那
薄暮时分。
但我真爱


这些夏天的夜晚。
甚至超过,我想,
其它那些时辰。
一天的工作已经完成。
这时没有人能影响我们。
或者说永远。


我女儿和苹果饼


几分钟她就从烤炉里给我
端出了一块饼。微微的蒸汽
从饼的裂缝向上升起。糖和香料——
肉桂——烤进了馅饼皮。
但她戴着一副墨镜
在上午十点的
厨房里——一切正常——
当她望着我切开
一块,放进嘴里,
食不知味。我女儿的厨房,
在冬天。我叉起一块饼,
告诉自己别管这事儿。
她说她爱他。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梅.斯温逊(美国)
(舒丹丹 译)


与蛇共眠


我示范给她看怎样将手臂环绕我,
但她太小了。
更糟糕的是,她不明白。
而且
尽管她睡在我身边,伸出
舌头,但她舔的是她自己。


她喜欢我抚摩的手。
甚至
让我吻她。
但当我要求:
“来,也来吻我,就像这样,”
她嘶嘶一声后退了。


她小脑袋里想些什么?
她从床上跳起,
给我看她的背后,
却又在地毯上卷成一团。
我求她回来。起先,她回来了,
然后又溜了,藏在


被子下。她在玩我的脚!
“噢,蛇儿,回来。乖,
挨着我躺下,我这儿舒服又暖和。
安静下来。不要爬,不要咬。
今晚和我在一起。”
她微微发出嗖嗖声,似乎答应了。


她深深,深深的瞳孔与我的交接,
带着一种眼神,仿佛在忍住一场洪水……
但她不是我的同类。
根本不是。
而且,
更糟糕的是,她太小了。



雷蒙德·卡佛(美国)
(舒丹丹 译)


散步


我在铁轨上散步。
跟随了它片刻,
然后在一个乡间墓地停下来,
在那里一个男人躺在
两个妻子中间。艾米莉?范德哲,
慈爱的妻子和母亲,
在约翰?范德哲的右边。
玛丽,第二位范德哲夫人,
也是仁爱的妻子,在他左边。
先是艾米莉去了,然后玛丽。
几年后,老伙计他自己。
十一个孩子来自这些婚姻。
而他们,现在也应该都去世了。
这是个安静的地方。像任何打断我散步的
好地方一样,坐下来,害怕
我自己的死,它也会来。
但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对这美好,劳碌的一生,我自己或别人的,
我所知道的全部
就是很快我将会起身
离开这个令人惊讶的地方,
这个给了去世的人们安身之所的地方。这片墓地。
走吧。先在一条铁轨上散步,
然后是另一条。



里索斯 (希腊)


几乎是一个魔术师


从远处他调低油灯的光,他移动椅子
而不接触它们。他累了。他摘下帽子,给自己扇风。
然后,以一个拉长了的姿势,他从耳边
造出了三张扑克牌。在一杯水里
他溶解了一颗绿色的、镇痛的星,用银勺来搅拌。
他喝下水和勺子。他变得透明。
可看到一只金鱼在他的胸腔里游来游去。
接着,由于筋疲力尽,他倚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有一只鸟在我的脑袋里,”他说。“我不能把它弄出来。”
两只巨大翅膀的阴影充满了房间。



索德格朗(芬兰)
(北岛 译)


现代处女


我不是女人,我是中性的。
我是孩子、童仆,是一种大胆的决定,
我是鲜红的太阳的一丝笑纹……
我对于所有贪婪的鱼来说是一张网,
我对于每个女人是表示敬意的祝酒,
我是走向幸运与毁灭的一步,
我是自由与自我之中的跳跃……
我是在男人耳中血液的低语,
我是灵魂的颤栗,肉体的渴望与拒绝,
我是进入新乐园的标记,
我是搜寻与勇敢之火,
我是冒昧得仅深及膝盖之水,
我是火与水诚实而没有限度的结合……



绍尔茨(芬兰)
董继平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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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楼主| 发表于 2013-5-26 06:19 | 只看该作者
卡明斯 (美国)
(潘灵剑  译)


我喜欢我的身体


我喜欢我的身体,当它和你的
在一起。它是如此全新的事物。
肌肉更好,神经更多。
我喜欢你的身体。喜欢它做的一切,
喜欢它的种种方式。我喜欢触摸你身体的脊柱
及骨骼,喜欢触摸那种
战栗结实柔滑,以及我要
一而再再而三亲吻的
地方,我喜欢吻各种各样的你,
我喜欢,缓慢抚摩,你带电的毛皮上
令人震颤的茸毛,还有开裂的肉体上
出现的东西……眼睛是大片的爱情面包屑,


或许我就喜欢我下面你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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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楼主| 发表于 2013-5-26 06:17 | 只看该作者
我不孤独
文吕雅
缀满
清香可口的鲜果
簇拥
姹紫嫣红的百花
辉煌
在太阳的怀抱
幸福
像一只亲昵的小鸟
狂喜
因一个雨滴
更美
甚于清晨的晴空
忠诚
我在说一座花园
我梦幻但我恰在爱

(李清安译)



恋 人
文吕雅
她站在我的眼睑上
而她的头发披拂在我的头发中间
她有我手掌的形状
她有我眸子的颜色
她被我的影子所吞没
仿佛一块宝石在天上.
她的眼睛总是睁开着
不让我睡去.
在大白天她的梦
使阳光失色,
使我笑,哭了又笑,
要说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我不再认识黑夜
埃利蒂斯
我不再认识黑夜,死亡的可怕匿名
一支星星的船队已在我灵魂的深处下碇
于是长庚,哨兵啊,你才可以闪耀
在梦见我的小岛上那幸福的微风附近
宣告黎明的到来,从它高高的巉崖上
而我的两眼拥抱你,驶着你前进
凭这真诚的心灵之星:我不再认识夜神
我不再认识那个否认我的世界的名字
我清晰地读着贝壳,草叶,星辰
在天空的大路上我的对抗无用了
除非那含着泪珠又盯住我的还是幻梦
当我横渡不朽的海洋时,哦,长庚,
那黑夜只不过是黑夜,如今我不再相认.


还有很多诗,来不及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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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楼主| 发表于 2013-5-26 06:17 | 只看该作者
头 发
古尔蒙
西蒙娜,在你头发的密林里,
具有一种绝大的神秘.
你带有干草的气味,你带有
栖息过野兽的石头的气味;
你带有皮革的气味,你带有
刚被簸过的麦子的气味;
你带有木柴的气味,你带有
早晨供应的面包的气味;
你带有沿着倒塌的墙
开放出的花朵的气味;
你带有树苗的气味,你带有
被雨洗过的常春藤气味;
你带有在日暮时割下的
灯心草和蕨类的气味;
你带有冬青,青苔的气味,
你带有在篱荫脱掉籽实的
枯萎发黄的野草的气味,
你带有金雀花,荨麻的气味,
你带有首蓿,牛奶的气味;
你带有茴香,茴芹的气味;
你带有核桃的气味,你带有
摘下的,熟透的果实气味;
你带有开着满树之花的
柳树和菩提树的气味;
你带有蜂蜜气味,你带有
掠过牧野的生活的气味;
你带有泥土,河川的气味;
你带有爱情和火的气味.
西蒙娜,在你头发的密林里
具有一种绝大的神秘.

(钱春绮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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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楼主| 发表于 2013-5-26 06:17 | 只看该作者
死叶
果尔蒙
周作人译
西蒙尼,我们往树林被去吧;叶正落下了
他们遮盖了青苔,石头和小路了。
西蒙尼,你爱死叶上的脚步声么?
他们有这样柔和的色彩,这样暗淡的渲染,
他们是这样孱弱的地上的游子。
西蒙尼,你爱死叶上的脚步声么?
他们对着曙光这样悲哀的看;
他们这样凄恻的哭,在风来撤散他们的时候。
西蒙尼,你爱死叶上的脚步声么?
他们被踏碎在脚下的时候,他们鬼魂一般的哀哭,
他们做出翅子的声音,或是女人衣服的声音
西蒙尼,你爱死叶上的脚步声么;
来呵,有时我们也将成了可怜的死叶。
来呵,夜已经落下来了,风吹我们去了。
西蒙尼,你爱死叶上的脚步声么?



既然我把我的唇……
雨果
既然我把我的唇放进你永远充溢的酒樽,
既然我把我苍白的额贴近你的手心,
既然我有时呼吸到你灵魂温柔的气息,
一种沉埋在暗影里的芳芬;
既然我有时从你的话语里
谛听你散布你那神秘的心声;
既然我看见你哭泣,既然我看见你微笑,
我的嘴对着你的嘴,我的眼睛对着你的眼睛;
既然我看见你那颗星在我头上光芒闪耀,
唉!它可老是深藏不露,觌面无由;
既然我看见一瓣花从你那年华之树上
掉下来,坠入我的生命的波流;
现在我可以向急逝的韶光讲了:
消逝吧,不断地消逝!我将青春永葆!
你和你那些憔悴的花儿一齐消逝吧,
我心灵里有朵花儿谁也不能把它摘掉.
我这只供我解渴的玉壶已经盛满,
你的翅膀掠过去,也溅不起其中的甘霖半点.
你的灰烬远不足以扑灭我的灵火!
你的遗忘远不足以吞没我的爱恋!

(闻家驷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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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26 06:17 | 只看该作者
《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第四章(节选) 拜伦

    二七

 月亮升起来了,但还不是夜晚,
 落日和月亮平分天空,霞光之海
 沿着蓝色的弗留利群峰的高巅
 往四下迸流,天空没有一片云彩,
 但好象交织着各种不同的色调,
 融为西方的一条巨大的彩虹——
 西下的白天就在那里接连了
 逝去的亘古;而对面,月中的山峰
浮游于蔚蓝的太空——神仙的海岛!

    二八

 只有一颗孤星伴着戴安娜,统治了
 这半壁恬静的天空,但在那边
 日光之海仍旧灿烂,它的波涛
 仍旧在遥远的瑞申山顶上滚转:
 日和夜在互相争夺,直到大自然
 恢复应有的秩序;加暗的布伦泰河
 轻柔地流着,日和夜已给它深染
 初开放的玫瑰花的芬芳的紫色,
这色彩顺水而流,就象在镜面上闪烁。

    二九

 河面上充满了从迢遥的天庭
 降临的容光;水波上的各种色泽
 从斑斓的落日以至上升的明星
 都将它们奇幻的异彩散发、融合:
 呵,现在变色了;冉冉的阴影飘过,
 把它的帷幕挂上山峦;临别的白天
 仿佛是垂死的、不断喘息的海豚,
 每一阵剧痛都使它的颜色改变,
    最后却最美;终于——完了,一切没入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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