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树弦 于 2013-11-26 22:34 编辑
《一个人的南昌》
一列绿皮火车,停靠在南昌站。
滚滚的人潮,脚步声是浪花的尖叫,是一句句被灵魂喊疼的词语。
阳光透过玻璃,给一株株枯竹温暖,被烘干的细胞却不能再张开温润的嘴,吃一口曾经的主食。
我看见,玻璃罩里的植物,就仿佛看见一座城市给予外乡人的空间。特别是,相互拥挤中那个不小心落在地上的婴儿,嗷嗷哭泣时,我看见的是赤裸裸的命运在挣扎。
甬道里,流浪艺人的笛子,吹奏思乡的音符。
我转身,故乡已蜷缩为记忆里的影子。
当太阳躲在乌云中,风里水份开始寒冷,我知道,我必须先安排好今夜去处,像彩排一幕话剧。
《京东镇》
在QQ签名里写下:“在江西,读书,写诗,生活……”但是,一片落叶跌入湖里的涟漪也比我的生活更具美感,更具情节。
在南昌郊外,在青山湖的京东镇,我便停下,犹如一只蝼蚁。
我蓄着长发遮住忧伤的眼睛,一副皮囊下包裹的心不再构成月亮,它只是悄悄的躲避面具下那把锋利的刀;
很有可能,面具撕开,周遭的人和事一夜之间就支离破碎,相互用刀刺杀。
就像芥川龙之介的《竹林中》。
李白的鞋子倒挂在酒壶里,“花间酒一壶,对饮成三人。”而我连醉的权利都被钉在流浪途中。
夜里,一只飞蛾匍匐在纸上,替我写下灵魂:
“当我把异乡写成故乡,我就离开。现在我必须练习一个城市人的走姿”
《身份证》
公园里的植物每一棵都挂上牌子,名字、类别、属性等均一一注明;湖里戏水的鸭子也挂着小小的饰品。
迫于无奈我必须将身份证缝在口袋里。
姓名、性别、出生、地址,是我唯一的证词。
依赖于它,我可以顺利买到流浪的车票,可以住进简单旅馆;
有时,我还能证明自己的真实性。
在我累得趴在地上喘气时,在我仓惶痛苦时,在我失去家园时,
看着身份证,我知道我还有故乡,我是家族里唯一的小儿子,父辈的沧桑与苦难就刻在一张身份证里
《姐姐》
湖南和江西是两姊妹,我们生活在电话与网络构筑的空间。
—作者手记
姐姐,今夜的京东镇不属于我,我爱上了一个奢侈的词语——落叶归根。
今夜,你说,在杨开慧故里你看见她与母亲安眠于同一个坟墓里,你还想百年后栖息母亲的怀抱。
倦鸟归巢啊,姐姐。
湘江和赣江的水心怀鬼胎,企图改变我们血液里仅存的乡土气息,改变乡音,改变习惯。古老的老山沟看牛坪却在梦境里紧紧抱住我们:
孩子,累了就回来!
然这路有多远?就算心早已变作看牛坪的桃树,开满粉红的桃花
我们却只能在湖南或者江西的公园里欣赏,
孤独的朵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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