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沉默窒息
咳血的玫瑰
在沉默的药瓶里盛开
它用盛装的死亡
会见婚礼之外的
死亡。两种死亡
都有白头到老的嫌疑和奢望
都有悬崖勒马的勇气与哀悼
牙齿打落，肚子就是餐桌或
墓地。你要磨光自己
余生的刺，像假花一样
明艳百年。什么痛苦、抑郁、
长长的鹿角等等，都要
花枝招展，以契合躯体
挣脱灵魂的藩篱。咳血的玫瑰
在死亡的喷嚏里盛开，嘲讽的
手纸，鲜血一般窘态百出
发出融毁的尖叫……铅块
的想念，在多情的水底
被沉默窒息
突然消失
毫无征兆
四周的空气
保持
原有的污染
与能见度
人类
还在进化中
并且
不仅仅是
登月那么简单
去年的人
还在风景里
明艳地笑
但亲密
瞬间消失
追日的人
累了
渴了
不得不忍受
落单的未来
像一根竹筷
从中折断
自己和自己
配成一双
以抵抗
这入土的
另一半人生
突然消失的
海王星
你的光年电话
留待来生
再打来吧
痛苦的水
痛苦的水
总是流向深处
静水流深
静水里埋葬多少女人的贞洁
和贞洁的女人
痛苦的水
你有罪。你在时间和历史的两岸
目睹爱情、自由、信念等活生生的生命
一个接一个的落水，而一声不吭
你有罪。而且罪孽深重、不容宽恕
请接受一个中国诗人平安夜的审判
去岩浆深处，洗脱你的痛苦和罪孽吧
痛苦的水
你在深深的坠落里
感受到瀑布的激情
感受到躯体醒来，灵魂怒吼的
无穷力量：一个黑暗中新生的家
你领我们走向光芒，在狂喜的
哭声里，无从选择地来到人世
你让我们像自然万物一般，蓬勃
而后凋零……死亡是你的另一个
怀抱或代名词。继续接纳并滋养
你新生儿女和永恒母亲
——大地！
痛苦的水
你要学会结冰，让压垮的肉体
有一处痛哭流泣的结实冰面
不必下沉，不必打捞
不必有端午节吃粽子的美好习俗
只为留住崩溃的芦苇荡最后一片
欣然眷念人世的目光或叶片
让你我的罪，是最轻和最安静的
一片小雪花。覆盖在希望的原野
痛苦的屋檐，和比尘埃更卑微的
那些深爱吧……
平安心
趁着国外新年钟声还未敲响
我把一颗仍在跳动的平安心
用明信片的形式给你E出
等你收到之时，还是火热的
跳动的，鲜红的。你不必惊诧
不必考虑无心的比干，今夜
她要怎么过。她不会去问路人
余下的日子究竟平安不平安
中国人的平安永远在爆竹声里
辞旧迎新。此处留白三字
等你归来……
等你归来，我就能重获一颗
完整的、仍在跳动的平安心
哪怕是迟到半生的平安礼物
2014年12月24日平安夜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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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4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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