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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微博每日荐读:2015(2月份)(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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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1 21:3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2月1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捡破烂的女人

       沈彩初

每天在小区院内倒垃圾
都能见到这个60岁左右的女人
她衣着朴素,又黑又瘦
手中拿个耙子,那耙子也是5个指头
好像是从她手背
抽出暴跳的青筋做成

她身旁左侧,是码好的纸壳
右侧丝袋子里装着
易拉罐和塑料瓶
她表情漠然、神情专注
在她捡垃圾时
我们闻不到她生活的甜味

人们从未见到过她的子女
或许她根本没有
当太阳,像一个大可口可乐瓶盖
被甩向西山时
她已被这个社会分装
并悄无声息地消隐进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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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看顺了 就美丽

  中国病人

我倒立着行走在你的诗行
痛苦地开怀大笑
惊醒着迷恋美梦
世界有可能是方的
沉默在回答我

迷茫的世界 暗夜中的阳光
你在等待
等待夜海中的狂风
吹醒心灵的孤寂
阳光烂漫在心田
笑脸中不再有泪水

也许 这一切并不是想象中的沉重
只是换了一个视角
一如童年的万花筒
稀奇 变异
一样美丽

狙击【奥地利】汉德克《内部世界的外部世界的内部世界》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1&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裁床工人

  血色湘诗

铁床支撑的世界
是梭织布与针织布共同的停尸场
每卷布后的标签
记录着世界有限的温暖
背布,松布,验布,拉布,上唛
单调而枯燥的生活
理想是那地上永恒的碎片
用来吹嘘
用来幻想
也用来磨灭

将口罩戴起来
只呼吸世间一小块空气
错综交杂的电缆线
那些弯曲的血管
仍淤塞满资本榨取后的尘埃
电剪的旋转声
撕开一道道光阴的口子
青春在锋利的刀口上磨出血

去习惯夜的黑
习惯无数次埋怨后流泪
习惯被愚弄被欺骗
习惯体制的千疮百孔
贫穷的心事是个密不透风的伤口
撒满汗水的盐粒
上帝的夜,无法泅渡
需要一只白炽灯照亮
特权按住社会的命脉
教堂的夜晚
十字架金光闪闪
看起来
那么沉重
那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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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选举
   
    老远

原村主任选举前夜
在接待几支老笔的酒桌上说:
“先每人发一个包满意的红包,
事成后请你们进高级宾馆享受一回。”
几位特使选举日承包了大量选票
原村主任实现了连任梦

功臣们坐专车去县城参加庆功宴会
一功臣搖动脑袋说:“要你用了这么多钱。”
村主任晃动酒杯说:“我的钱也是村里的钱。”
另一功臣带几分醉意问:“你不怕被反腐炮弹击中?”
村主任连打几个酒嗝答:“那是专打老虎和苍蝇的,
我是一只肉眼看不见的蠓虫,习大大不会戴显微镜打的!”

两个盲人谈低保

盲人甲:“你知道村里的低保都给谁了吗?”
盲人乙:“都给村干部的亲戚朋友了呗。”
盲人甲:“算命已经养不活一家人的命了,
上级为什么不低保低保我们一下呢?”
盲人乙:“据说我们属于高保对象,
低保太低保不了我们。”
盲人甲:“呵,我明白了,
高层干部还是想着保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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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在四月,我丢失了一个日子(两首)

竹林君子  

四月的某一天
天空灰白,雨水泛滥
在路边
在路边的古榕树下
我等待着一个没有雨伞的姑娘
  
那天的雨,又长又远,望不到边
每一个路过的人
除了左顾右盼,除了生气
再没有谁
以河流的思索溶入半座海洋
唯有我
在等待
  
沿着蚯蚓爬过的石墙,悄悄触摸
很大的一条河、一把伞
我看见,许多生命在离开
比如蚂蚁搬家
各自天涯
  
整个四月
等不到我要等的女孩我走了
走了以后,时间我也不理了
无理的情书我快忘了
真的忘了
  
在四月,我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我在哪儿丢失了一个日子
只是一个人打伞的日子
我的头发
我的心
总是湿漉漉的

   归宿
  
梦里的磁场,那里有一群奶羊
一个牧羊人
一片被风吹绿的草原
  
我和顾城
水和岸的相遇
沉浸黑暗的诗句,散发哲学内涵
从此
月亮缺了
  
黑色的存在
是宇宙间一桩不光彩的悬案
  
今夜
我不写朦胧诗了
痛的时候
就在胸前划十字
让光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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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评论#

                                   新诗语言专业化与阅读通俗化的疏离
               
                                                   陈立红

       中国社会从关注思想解放到崇拜经济发展的巨大转型,对钟情缪斯沉醉诗意的读者形成了巨大挑战,甚至从精神到思想进行了无情颠覆。中国新诗当前面临的最大尴尬是,写诗的人很多,据说有百万之众,官办民办的诗刊少说也有千余家,但新诗的读者却越来越少。尤其在当下,当人们被高物价的饿狼野蛮追赶为了生存不得不日夜奔波的时候,谁还有闲情逸致品味诗意?这些显然是新诗读者锐减的主要社会原因。

  但作为诗人的一份子,我却不想苛责社会的急功近利和读者的见异思迁,只想从诗人和作品自身寻找原因和答案。在我看来,从新诗创作的角度而言,读者越来越少的主要原因在于:新诗写作语言的专业化趋势与读者阅读的通俗化取向存在尖锐矛盾,产生了越来越大的疏离,读者与新诗的误解正在加深,导致读者快速流失。当“你才是诗人”成了嘲讽甚至骂人的口头禅时,人们对诗人和新诗的尊重已彻底丧失。

  从诗人创作的角度而言,探索追求语言的多种可能性,是保持新诗活力进行语言创新的必然选择。事实上,纵观中国诗歌三千多年的发展历史,诗歌语言一直处在不断发展嬗变之中,并随着社会生活的变迁而日益丰富化、复杂化。从《诗经》的四言句式,到唐诗的五言、七言律诗,再到宋词、元曲的长短句,诗歌语言由简洁走向繁复的发展脉络一目了然。明乎这条规律就不难理解“新诗”为何会在中国20世纪初叶出现,这既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结果,更是中国古代诗歌传统面对现代西方文化挑战的必然反应,还是中国文化进行现代性转型发展的诗歌表征。虽然新诗只有90多年的历史,但其语言的发展嬗变却非常迅猛,大有“一日长于百年”之感。特别是从朦胧诗开启的现代诗潮,到20世纪90年代以来流行的“经验叙事”诗潮,改变了简洁明快的传统抒情诗风格和用意象表达感情的传统抒情方式,而是用经验叙事的方式来传达生命体验和人生感悟,诗歌作品便变得朦胧复杂曲折隐晦一言难尽。这让很多习惯于传统抒情诗风格的诗人、评论家和读者都感到了巨大的困惑。而现代派诗人及其理论家却像打开了“芝麻开门”的宝藏,陷入了新诗语言陌生化新奇化的狂欢。

  但是,从读者接受的角度而言,往往是通俗易懂晓畅明快含义集中的作品,容易得到读者的青睐并获得最大范围的传播。而那些结构复杂语言怪诞含义晦涩的作品,自然没有什么市场。这是因为读者阅读新诗作品希望获得的是诗美的熏陶和人生的感悟,而不是诗的技巧和专业研究。如果作品的语言过于专业化、结构过于复杂,那么读者将无法进入难以卒读,面对此景读者只能放弃阅读乃至对诗歌的爱好。“朦胧诗”出现后,因为解读困难曾掀起了大讨论,讨论的结果是给这种诗潮命了一个的名字,统称“朦胧诗”,现代诗歌艺术技巧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普及。但三十年过去,新诗“读不懂”的问题并未真正解决,现在在经验叙事诗风的冲击下,反而愈演愈烈变成“不知所云”。其实,不但是读者阅读困难,即便是作者本人也很难说清自己写了什么,一些诗人宣称,不是诗人写诗,而是诗自己写诗。这种把诗歌创作过程和发生机制神秘化的做派,到读者那里则会进一步加深读者的误会,被讥为装神弄鬼。

  再看诗歌作品的经典化过程,也应该给新诗创作以重要启示。文学经典是专家阐述、读者传颂和时间淘洗的共同结果,具有百读不厌且常读常新的艺术魅力。评论家陈定家在讨论文学作品经典化时指出,《诗经》之所以能够成为“牢笼千载、衣被后世”的经典,首先在于它所表现出的迫切的现实关怀,纯厚的道德意识,真诚的人文信仰,积极的人生态度,即所谓的“风雅”精神。这也是《诗经》名句很多已成为成语的重要原因,值得我们重新审视。古代诗歌讲究炼字炼句,名篇佳句颇多,所以现在不管是文章引用还是口口相传,古诗及名句的吟诵和使用都非常普遍。相对新诗而言,读者要记着一个作品并不简单,因为新诗的篇幅大都比较长,结构和意象都比较复杂,如果语言形式也很复杂的话,读者自然望而生畏。特别是经验叙事类作品,由于是大段的叙事,再加上主题与含义都隐晦飘忽,对读者的接受能力提出了更大挑战。最近,在中国沙溪新诗论坛上,三十多位新诗研究专家评选出了堪称新诗经典的“新诗十九首”:闻一多的《死水》、戴望舒的《雨巷》、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艾青的《我爱这片土地》、痖弦的《红玉米》、余光中的《乡愁》、北岛的《回答》、舒婷的《致橡树》、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等等。从这个目录可以看出,这些作品的语言和结构形式都不复杂,都是读者广泛传颂的作品。而经验叙事类作品尚未入选,这说明此类作品与经典化还有很大的距离,作品的内容、语言与形式还需要更多的打磨与凝练。

  从新诗创作艺术的角度而言,经验叙事的兴起是自朦胧诗以来新诗语言风格、叙事方式和意义结构的重大转型,标志着新诗创作专业化趋势进一步加剧。主要表现在:重构语言激活了汉语的内在活力与光彩,语言风格由外在的景物描摹转向内在的经验叙事;超越事件具象束缚进入幻象场域,叙事方式由客观的进程描写转向主观的心灵倾诉;突破单点聚焦内涵导向发散思维,意义结构由浅显的单线的哲理概括转向深邃的发散的哲思追问。这个转型对诗人的思想、学识和艺术素养等综合要求比较高,最核心的转变还是表现在处理素材的艺术思想观念上。它要求诗人要具有比较深入的终极思考能力,善于领悟并娴熟运用象征、隐喻等现代诗歌艺术手法,能找到适合自己的独特语感和言说方式。这是经验叙事诗歌的特点与创新。

  但从读者接受的角度而言,经验叙事诗歌普遍存在语言怪异、结构复杂、诗句的建行与分段错综、内容臃肿意义模糊等突出问题,给阅读和解读带来很大困难,必须引起诗人们的高度警觉。作为新诗创作的一种艺术追求和风格,“经验叙事”已成为当下诗坛的时髦。打开各类官办民办诗刊,这类作品几乎占据了90%以上的版面,发表作品数量之大,令人瞠目。但遗憾的是,这些诗歌却佳作寥寥,大量出现的是模仿跟风之作,只有形似而没有神似,只有絮絮叨叨的关于吃喝拉撒东游西荡的叙事,没有触动心灵的感动感慨和生命体验。这样的作品读者自然不会买账。

  分析经验叙事诗歌存在的问题可以发现,这与一些诗人、诗评家盲目推崇外国现代诗造成消化不良语言形态过于繁复畸形有很大关系。每一首诗都是一个自在的系统,都有内在的逻辑、语感和韵律,在翻译汉语时如果译者缺乏高超的中外文融会贯通能力和深厚的新诗写作功底,翻译出来的作品往往就是夹生的东西,不是诗句莫名其妙,就是语感断裂歧义迭出,或者前言不搭后语。所以,学习外国诗歌经验,应该侧重于对事物的认知方式和总体把握,而不能拘泥于诗句和词语。否则,在夹生翻译诗的诱导下就会写出莫名其妙的东西。我最早发现现代翻译诗的语言存在比较严重的问题,是在1986年阅读了《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诗选》之后。当时我还有其他的“泰戈尔诗选”,便与书中的泰戈尔诗选对照,对比冰心、郑振铎、吴岩等人的翻译,发现同一首诗因译者不同居然会有很大的差别,有的翻译甚至寡淡无味,让我非常吃惊。比如有人翻译的“循环往复的生命”,我觉得很费解,到了冰心那里却只有一个词“永生”,马上茅塞大开。瑞典诗人托马斯礠朗斯特罗姆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媒体报道较多,我就收集了他的代表作《果戈理》4个人翻译的五个版本,文本差别让人惊讶。甚至连同一个译者李笠在2001年和2011年推出的两个版本,竟然也有很大的不同,这值得我们思考。所以,如果按照翻译诗的语言方式写新诗,肯定会走火入魔。再看两个标题,《因一本烂诗集而沮丧,我走向未被开垦的牧场,邀请昆虫们与我做伴》、《在明尼苏达州的松树岛,躺在威廉达菲农场的吊床上》,这是美国现代诗人詹姆斯嘠禍代表作品,这样的标题与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很像,但更加复杂,几乎把一件事都叙述完了。连标题都如此繁复,诗作内容可想而知。如果你是读者,面对这样的标题诗作该作何感想?读还是不读?

  制约经验叙事诗歌创作的另一重要原因是,诗人的必须具有深邃的思想和敏锐的洞察力,能够对每一首作品进行恰如其分的文化定位。因为文化定位的高低决定着诗的优劣。有很多作品只要看一下题目就知道不好写,甚至写不好,就是因为诗作题目所蕴含的写作倾向使诗的文化定位出现了偏差,缺乏社会文化关照,甚至与人类追求的终极价值相背离。2007年12月,我在一位网友的博客上看到一首短诗《烟囱》,便留言说:虽然思考比较深入,但这首诗很难立起来。因为烟囱在环保文化、生态文明的大背景下,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工业化时代的美感。缺乏美感的事物,只能用在讽刺诗中,正面写很难出新。

  是的,城市里高耸入云的烟囱,曾经是现代工业文明的重要象征,郭沫若、洛夫、顾城等许多诗人都曾热情讴歌。郭沫若曾将烟囱赞颂为黑牡丹、近代文明的严母:“一枝枝的烟囱都开着了朵黑色的牡丹呀/哦哦,二十世纪的名花/近代文明的严母呀”(《笔立山头展望》)。洛夫则浪漫地把烟囱想象为抒情写意的大笔:“顺便请烟囱/在天空为我写一封长长的信/潦是潦草了些/而我的心意/则明亮亦如你窗前的烛光”(《因为风的缘故》)。而朦胧诗代表诗人顾城,则把烟囱比喻为“耸立的巨人”:“烟囱犹如平地耸立的巨人/望着布满灯火的大地/不断地吸着烟卷/思索着一种谁也不知道的事情”(《烟囱》)。这些浪漫奇崛的想象,象征着诗人对现代工业文明的美好憧憬和神往。但是,进入21世纪之后,诗人对工业文明的浪漫想象,已被工业化带来的严重环境污染击得粉碎。日夜喷吐黑烟的烟囱就成了城市空气污染的罪魁祸首,遭到人们的鄙视和唾弃。在这种大的社会文化背景下,如果诗人还来赞美烟囱,显然与社会主流价值和人们的精神诉求相悖。如果要写,则一定是反讽,如台湾诗人非马的《烟囱2》:“被蹂躏得憔悴不堪的天空下/纵欲过度的大地/却仍这般雄赳赳/威而刚”。把烟囱比喻为男性的阳物,对烟囱所代表的以牺牲自然环境为代价的工业文明,进行了无情颠覆和辛辣嘲讽。

  经验叙事与其说是新诗创作技巧的重要改变,不如说是创作观念的重大转型。经验叙事诗歌因为则重叙事,很容易上手,但想深入却很难。因为深入意味着诗歌创作专业化程度的加剧,如果没有将深邃的思想深度、深厚的知识背景、独特的人生阅历与生命体验进行聚合诗化的语言功力,将很难写出受人欢迎的佳作。诗评家耿占春研究发现,由于过度商业化,人类正处在“失去象征的世界”。他认为,“象征”不仅是一种文学修辞和仪式表述手段,更是人类感受世界、认知自我的途径;“象征”的存在与消失过程,表征着社会、文学和生存境遇的变化;“象征”的改写也意味着人类对自身文化、生存意义的改写。很显然,这是站在诗歌作品的角度,对诗歌文本进行深入研究获得的重要发现。在我看来,作为诗人,还应站在自然、社会和人类的角度对世界的发展变化保持敏锐的洞察和深入的思考。因为,物象的象征意蕴是随着时间、空间和人的情绪的波动而在不断变化的,这既是现实世界的真相,也是人的心灵和精神的投射。如果诗人不能敏锐地体察这种变化并进行调整和转变,思想和艺术观念的陈旧必然会在作品中暴露无疑,诗作的艺术质量也就乏善可陈,甚至弄巧成拙。在汶川大地震后出现的“十三亿人共一哭,纵做鬼,也幸福”一诗,之所以遭到诗人和网民的痛批,就是因为作者的艺术思想观念还停留在“革命英雄主义”的幻觉之中,不知道这种浪漫的革命情结,与人性和人文思想早已发生了位移和置换,已经失去了象征的依托,所以才闹出了令人心酸的笑话。

  新诗语言的专业化要求与读者阅读的通俗化取向是一对矛盾,如何达到既有高超的艺术水准又有易于阅读和领悟的形式结构,这考验诗人的艺术修养和智慧。

      (写于2012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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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楼主| 发表于 2015-3-2 08:25 | 只看该作者
2月28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小粉蝶

王法

故国的夏天
小粉蝶在紫色的风中
演绎灵魂的自由

一个小小的颗粒般的符号
扯着先锋的旗帜

一个大大的气泡下
藏着一个可悲的小

他穿着长袍的腋下
夹着一本厚厚的诗集

哦,我的可怜的小粉蝶
刚刚长出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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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葵花

王琦

在一块现实主义的土地上
开满浪漫主义的葵花
这些跳动的颜料
颜料上的倒影
已经围住人间烟火。仔细辨认
无边无际的爱
也把我围在中间。
我的蝴蝶,我的蜜蜂,我翅膀上的画外音
我重叠在一起的湿画布
当我的凝视
也被这些颜色蓄意涂抹
现实主义的下午
和浪漫主义的葵花
把我抽象在梵高的笔下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5&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灯花

萧仲莲

我是一朵蓝色的灯花
修炼千年 投生到人间
误算天时地利
是花  没能相遇春天
为爱  错过仙缘

不能枉来人间一趟
我用生命跳舞
微光摇曳  情景凄凉
不见梦中的夜读郎

四面八方的风抛来飞吻
悲壮的红尘一爱
风呵  为何要追恋一朵另类的花
最后一刻 油尽曲终 西窗半开
我含泪一笑
黎明破窗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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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窑  堰(两首)

  刘思承

窑堰不一定要有窑
但一定有水
有火苗和燃烧
不一定有燃烧
肯定有温度
有水草的摇曳  与
来自星光的合唱

烟尘散尽
窑也坍塌了许久
很浅很清的水
刚好淹没了我的童年

   立  碑

六十五年后  祖父站起来说话
我们在他的坟前  掘土三尺
第一尺:1960年
祖父说:我饿!
我知道  那一年家里饿死了六口人
第二尺:1954年
祖父说:我冷!
我知道  那一年的江水席卷了我家的房子  
包括祖母
第三尺:1900年便暴露在雪天里
我期待着祖父说:我疼!
祖父却一言不发
我为这句话等了许久
我将期待交给了一块枯萎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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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三月写给自己的一首诗

   陈文礼

就让我死在一片油菜花中
荒废了十几年的雪
终于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新娘
春天里。我在你的身体的秘密处
种了一棵相思树
剩下的时间,我在远方的天堂
越过祖国的大好山川,河流
在一群善良的女人们中间躲雨

在这个一无所有的季节
天天都在练习呼喊你的名字
在城市的另一端
我们经历了黑暗和青春的洗礼

我不停地说爱你
不停地给你安慰和一双肯定的眼神

我走之后,你再也不会关心诗歌和人类
停在窗台上的几株月光
发出了一具贫困的思想
三月写给自己的一首诗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4&fromuid=53871

#流派评论#
不可探测的“飞翔”
                    ——阿翔诗歌读记


赵目珍


        我曾经将当下诗歌的写作归属为两大不同类别,即:“澄明式写作”和“不确定式写作”。所谓“澄明式写作”,即是在一种稳健、有效的书写中,将内心隐蔽的生命体验澄澈并且将之释放出来,它不仅仅是指言语的直白和语意的直达,尽管这二者是它的主要特征。相对而言,“不确定式写作”则常常因为某些因素而给阅读者带来诗之“所指”的不确定性。这些因素主要有两类:一是文本创造者本身有意识地借助表达技巧(如暗示、象征、隐喻等修辞术)对本来 “澄明”的内心体验作帷幕化和隐秘性处理,从而造成对诗之“能指”传达的阻碍;二是文本创造者所要传达的内心体验本身就具有朦胧性、模糊性,从而在传达时带来诗意“所指”的不确定。对于个人化写作而言,诗歌创造中的这种“不确定”往往是由诗人们不同的写作策略、路径以及言说技巧等因素所决定的,但同时也与生命本身、生命体验本身的不确定性有相当大的关联。
        在“不确定式写作”当中,70后诗人阿翔的诗别具一格。他的诗注重语言的生发性,各种体验的巧妙嫁接使诗意的表达呈现出极大的跳跃性。借用阿翔诗中的话说,他的诗歌仿佛是一种“不知去向的流淌”,但其间的张力又绷得紧紧的,意蕴丰饶。就阅读视域内的阿翔诗看,“拟诗记”五首,“剧场诗”六首,其他诗篇九首。如果说,“澄明式写作”可以很明显地看出生命与体验的“同构”,阿翔的这些诗则完全超越了这一点。“拟诗记”五首或借虚拟“帝国的片段”来致友人,或对善变得“使旧事物昼夜不分”的“她”作独白式的“肥美”断语,或通过“短篇”对内心的体验作看似虚妄的“求证”,或对使之禁声、“不准使用舌头”、“被禁止入内”的“腹语术”进行反叛,或从“情书”开始来“反对”诗。但在这些看似主题分明的叙述中,阅读者很明显地感觉到,阿翔的写作呈现出一种断裂的态势。这种态势表现为,他的诗中充满了各种“思”,而且这些“思”各为局部,但合起来又似乎是一个“体验链”的整体。德国大哲学家狄尔泰曾说,“更加普遍性的生命体验起源于个体之链”。在阿翔这里,更加神秘的生命体验无疑起源于“断裂化”的“冥思”。阅读阿翔的诗,就像是在穿越一些奇怪的冥想与幻象,然后抵达那个看似偏离而实际并未偏离的主题。关于阿翔的“拟诗记”,诗评家、诗人赵卡曾说:“阿翔为他的诗歌建立了一种奇境,作为克制的非连续性的幻觉的集成,呈现了即兴的特点。”(赵卡:《奇境:小议阿翔的拟诗记》)赵卡的意见是中肯的。其实,正是这些“即兴的”“非连续性的幻觉的集成”,以及超越了“纯粹经验”的集合性审视,使得诗歌的审美进入了一个更深的层次。
        阿翔曾经一度深入“诗剧场”以及诸多类似的综合艺术形式演出,故而“剧场诗”是他诗歌体式中的又一个重要系列。在这一系列中,阿翔常常将日常的生活作“戏剧化”处理。比如《剧场,沉默诗》以“沉默”的方式来表达对“诗歌日”的“沮丧万分”;而《剧场,小叙事诗》则通过“小叙事”来洞察自己对“病体的隐喻”。阿翔似乎是一个喜欢在虚构的幻象中重构个人精神空间的人,这使得他的诗歌有时上升到“荒诞派”的境地。对于“诗剧场”,阿翔仿佛是情有独钟的,他曾对这种艺术形式的特征做过精准的概括。2010年11月12日晚,首届中国诗剧场《我听见深圳在歌唱》在深圳音乐厅举行。他对这次演出作评价说:“整场演出突出了诗歌的暗示性和象征性,它的先锋性也非常明显。30首诗以各种富有意境的生活片段被演绎。除了剧情和音乐的表现外,‘诗剧场’还使用多媒体手段营造诗歌的情绪和情境。”有鉴于此,我们对阿翔为什么热衷于“剧场诗”创作,以及他的“剧场诗”为什么会呈现出“暗示”、“象征”、“先锋”以及“情境化”、“戏剧化”等特征诸问题,可以找到一些合理以及更深入的解释。
        阿翔的诗歌,从整体上来说,意象与事理繁复,内中充满了不可转述的隐喻,但同时也有注重情理的一面。比如《新现实诗》,本来是要通过“虚构的写作”来探讨“现实的新与旧有什么区别?”但开篇在提出问题之后却直接流露出了自己的情思:“无非是经过自我放逐,拥有过这瞬间的璀璨/使我看清了下面,有沼泽,有反真实,也有着绳索的秘密”。而《反诗》则通过一连串的暗示之后,在结尾才标示出此诗的“真实”。
        阿翔的诗还带有“以文为诗”的部分性质,这表现在他好以议论为诗,热衷于在诗中表达自己对某些情事的看法。比如《愤然诗》,此诗从头至尾贯穿的都是他对诸事的“愤然之辞”,以至于使诗歌表现出极强的说理倾向。有时,阿翔的诗还表现出某些“批评”的特征,比如《拟诗记,帝国片段》以及《焚诗》就是如此。艾略特在谈批评与创作的关系时认为:“一个作家在创作过程中可能有一大部分的劳动是批评活动”,“甚至认为一个受过训练、有技巧的作家对自己创作所作的批评是最中肯、最高级的批评;并且认为某些作家所以比别人高明完全是因为他们的批评才能比别人高明的缘故。”(艾略特《批评的功能》)因此,在创作中融化批评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情。
        阿翔诗的突出贡献还在于他尤为重视诗歌的新创性。他说,诗让我们时时刻刻警醒自己:“在写作上不能过于保守。写诗是一门手艺活,需要我们包括更年轻的诗人付出更多的心血与专注。”为此,他还和诗人阿西一度感慨:“相对于我们还在变化,还在日日新而言,年轻人的诗,才是真的新。”(阿翔:《诗篇》第4期“言外之意”)于此,我们可以很清晰地看出他对诗歌新变的重视以及其内心在求新求变上的紧迫感。
        注重“系列性”的诗歌写作,是阿翔诗的特色,也是其重视新变的重要表现。在“系列性”写作中,他的“拟诗记”、“剧场诗”以及“编年诗”等是其代表性的作品。对于“拟诗记”,诗评家、诗人赵卡曾作这样的解释:“我觉得既是一种奇怪的命名,也是一种奇怪的命名方式,‘拟’,在阿翔的写作谱系里可作‘模仿’解,‘拟诗’,用诗歌的形式模仿诗歌,抑或用诗歌的形式反对诗歌。”中国传统的诗歌创作中本就有“拟古”的一类,亦即模仿古人的风格、形式等创作诗文。阿翔“拟诗”的意图或正如赵卡所言。但是关于如此这般的创作初衷是否如此,却让一般的读者不太容易分辨。赵卡进一步诠释说:“真正隐藏在字面后面的一定是不折不扣的怀疑精神,好像还有一点自我清算的意味。也就是说,阿翔先对自己的精神动机起了疑心,他对自己既往的文本可能暗含偏见,又对当下的写作持不信任态度,故‘拟’之以迷惑阅读者”。(赵卡:《奇境:小议阿翔的拟诗记》)这一诠释可谓深入到了诗歌写作学的深层。对于这一点,我不敢肯定阿翔是否真正有意为之,但他在自己的诗篇中着实流露出了一点类似的痕迹,他的《反诗》中就有这样的说法:“对于正面的现实我不过是/把诗反过来写,即可足以应付吹嘘和消极语法”。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他对百年新诗历史写作模式的“怀疑”与“反叛”。
        鉴于“怀疑”和“反叛”,我们便会很自然地发现他的许多诗在题材和形式等表现范围上都作了重大开拓,比如他的“仿诗”、“应和诗”、“赠诗”、“纪游诗”等等。他将古代传统写作中的许多重要题材纳入新诗创作的范畴,但在写法上又消解了传统所带来的焦虑。他有意接近古典传统,但又清醒地与之保持疏离,这是阿翔诗的独具一帜处。就“剧场诗”系列而言,这是他诗歌创造中独具特色的体式之一种。他的“沉默诗”、“抒情诗”、“小叙事”、“新赞美”从标题看就具有“后现代”的味道。徐敬亚在评价“诗剧场”时曾说:“诗歌的空间非常广阔,没有固定的方向,演员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出自己的方向。因为诗歌是一种飞翔的姿势,一旦启动,就可以自己飞,因为诗歌是自由的。不管你怎么演绎,都是对诗歌的理解。”我觉得这一观点恰好可以用来形容阿翔的“剧场诗”。在形式方面,阿翔的许多诗也心裁别出,比如他许多诗的标题就与众不同。就具体文本而言,举《拟诗记,10月26日,腹语术》为例,此诗开篇和结局处分别以不分行式的散文标出,然后从开篇和结尾逐渐内缩,在前后的照应中以新诗传统的写法进行建构,而正中间则以整齐划一的诗行出之。整首诗在形式上大体显出对称的结构。与此诗正中的这种情况类似,他的《小叙事诗》也是如此。尽管他有时为了形式而置诗意的流转于不顾,但为数不多的类似探索足以表现出阿翔在诗歌创造中的主观能动性。
        一切诗歌都以情感和意志作为表达对象,然而情感和意志的驰骤也必须有所节制。阿翔的诗歌注重“往而复还”,注重由隐喻等所带来的“言外”结构,不失为作诗的一种创造法则。不过,由于在思想和幻象方面的过于深入,阿翔诗歌的内敛性也极度加重。他的诗有克制的一面,但在克制中也进行着不同程度的膨胀,加以“不可知性”的微妙关联,其诗无论是在内容还是在形式上都呈现出一种“不可探测的”“飞翔”。赵卡说,“我们绝不能回避阿翔诗写的意义和形式”。“意义”与“形式”的相互转换,在阿翔诗的解读中不可或缺。

2014-10-5初稿,2015-2-28修订于深圳


(原载:新死亡诗派年刊大型诗丛《诗》总21卷)

赵目珍,1981年生,山东郓城人。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文学博士。诗人,批评家。著有诗集《外物》。2014年入围第三届“中国当代诗歌奖(2013-2014)”批评奖。现任职于深圳职业技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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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楼主| 发表于 2015-2-28 06:34 | 只看该作者
2月27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春天的遥望或倾诉

  渭 波

1

还有什么能让我感动?
在返乡的路途上  我已汇入叫春的雨水
和纠缠众生的寒流

2

我驻足的城市像乞丐手里的破碗  倒出了
隔夜的饭菜
原始的胃液  转动着
那些风雨无阻的车流  楼盘  黑影  以及
分合难说的沙砾
那么多不再陌生或日益相似的脸孔
都将在日月相切的光中上升
或在手指点击的黑里沉殁

3

还有什么可以让我正步穿过斑马线?
在一朵梅里,在一片开过花的草地
我疲惫的脚跟抬高了谁的屋檐和谁的眼睛?

4

我归依雪后的家门  在陈旧的书桌
在被钉子戳破的墙角
我寻找曾经的缝隙和影迹  翻动人生的册页——
爱与恨
得与失
掂量汉字的形  图像的色
遥望叶子与叶子合围的春天

5

我是被冰霜浸压在故土的草根
我渴望有一片属于我的叶子  一片
剖开春天关节的叶子
我更渴望有一片属于我的春天  一片
穿越窗口或蛛网的春天

6

在乡野通往街市的叉道上
运动的铁器推挤着静止的铁器  陷入
它们难以摆脱的油垢或尖嚣
装订它们不断重复的章节或流程

7

在心仪的时空里
还有什么能让我淡忘尘世的忧伤和生命的错位?
多少亲爱的燕子  拍案惊奇的故事
多少传递春天的种籽  是是非非的消息
终将化为田畦的泥坷  犁边的骨髓
终将归隐于枕边的
一滴幻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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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雨  水

  大  可

背后是一片浅绿的水色
洁白的花瓣,铺展开来
那是你舒展的身姿
一簇黄黄的花蕊
簇拥在花瓣里,迎春

还有
还有一只美丽瓢虫
在你的花茎上
自上而下的爬行
时光,正慢慢临近

惊  蛰

我一直在向上爬
顺着那枯藤似的壶把
一直向前
就像顺着一个躬身低垂的手臂
带着温度。爬行

我知道,下面的湖底
将是一汪浸泡的茶
不能下坠,只有
向上蔓爬,才能
把触觉插入浅灰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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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隐姓埋名

绿意波希

我通过更换姓名
分离自己,提取自己,重新
培养自己
我让自己和自己在一起
把大把称为孤独的时间
打磨成一把
闪着银光的钥匙

我要用它去打开一扇
只有夜晚才会显现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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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初八,是我必须远行的日子

   烟火

我想,再一次看一眼老屋。以及
老屋背后蹲守过夜的
爆花老母鸡

打开门,一眼天边的晨光熏暗
随即微亮,到大亮。几只不做邀请的小鸟
几个熟悉的影子,一种熟悉的感觉
来自大山的深处
扑腾、跳跃。彷佛一个世纪前的倚梦
醒了

妈妈弓形的背
早已弯成炉膛前的一轮红日
六十年未曾黯淡
在我的心里,不知多少次与妈妈的即走即离
妈妈照样从一个地方一个方位
早早的升起。在我心里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2&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图书馆

秦志良

一个人呆在里面
一个人就是图书馆
手上的汗
在书里开出花,长出了草

你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
许多人读你
只是过了几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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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评论#

                                                —读诗人江一郎的诗《卡萨布兰卡酒吧》
                                        
                                                                             西木
  
       去酒吧,总是一种消遣,喝酒唱歌跳舞,生活重压下的放松宣泄和释放,这是人之常情。而诗人却有他独到的爱好,令人深思。
  诗的开头交代去“卡萨布兰卡酒吧”的目的,并非像常人那样的消遣和释放,更不是为了听歌,而是为了欣赏那里的一位女鼓手,仅此而已,用简单叙述的笔调,交代了事情的原因后,直面这个女鼓手。而对这个女鼓手的刻画,诗人突出了她的三个特征,即“疯狂”“尽兴”“投入”。诗人是这样写她的疯狂的,“像一匹来自非洲丛林的母豹”,以母豹的野性来隐喻她演出的疯狂,她要击打的是鼓面,也许震耳发聩,动人心魄,足见她表演的尽兴与投入,精湛与高潮,已经震慑了在场的所有观众。然而诗人却说,她“击打的,是她自己/也是所有人”,这种移位移觉的写法,使人感到听觉的声音转化到了身体部位的其他感觉,那么这种感觉就是人性的沉郁,孤独。
  沉郁和孤独,这是人性多面性特征中对立又统一的表象,是人性面对生活逆境和重压之下的一种冷静和处置,它尽管是低落甚至痛苦的,但它有时表现出巨大的人性力量,孤独的思考,孤独的抉择,孤独的转机,孤独的发现,孤独的创造等,它有时又能成就人性的优秀精神品质。我想诗人借此要表达的真是这些东西,因此诗的结尾,非常令人深思。
  这首诗,我们可以看出诗人极具画面性的创造特点,寥寥几笔,线条的勾勒和细点的工笔结合,一幅人物画像栩栩如生,极具神韵。且语言鲜活灵动,轻巧活泼,耐人寻味——
  
             《卡萨布兰卡酒吧》
                文/江一郎
  
  我常常去卡萨布兰卡酒吧
  不是为了听歌,而是那里有个女鼓手
  像一匹来自非洲丛林的母豹
  击鼓时,几近癫狂,仿佛
  击打的,是她自己
  也是所有人,渴望被击碎的
  巨大的沉郁,与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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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楼主| 发表于 2015-2-28 06:32 | 只看该作者
2月26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把一生的苦痛,重温一遍

   白公智

登高只是隐喻。那时,我眼高
手低。许多美好事物,被我触及,
却视而不见。眼里只有高处、远方和
遥不可及的未来。道阻且长。

擦身而过,却失之交臂。我知道,
我在,你在,万物均在。年过不惑,
于此在回头,去找寻
彼在。是的,童年和青年,都在。

只如此眼熟,却要仔细打量,之后
才看得清十岁的调皮,二十岁的豪气,
三十岁的焦虑。一圈圈深刻
于体内,漾成年轮或皱纹的模样。

这一回头啊,我竟被扑面而来的天命
一拳击倒。在跌落的过程,
我把一生的苦痛,又重温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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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风寒症
  
  十五岚

像一场瘟疫
使森林的落叶,遍布呜呜之响
像芦苇突然头发发白,成为一个佝偻之人
在修辞学里,无法对它进行描述
只能与它同身感受——
它是一条被过度使用的河流
终于捱到枯水期,不再听到涨潮的手臂,站满鸟雀
它是一座古塔,找不到白雾的腰带
它不再那么美,美到一枚蚕在桑叶上
白白嫩嫩地蠕动
它终于回到一堵墙,听到风声穿过骨头
回到一张白纸,墨水吸干后
纵深的山水,已无力再提,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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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流派网诗歌#

父亲递给我一支烟(外二首)

   子晨

六块钱一包的黄果树
父亲抽了很多年
刚开始这烟卖两块五
后来卖五块
前段时间提价卖上了六块钱一包

六块钱一包的黄果树
为父亲缓解过头痛,牙痛
以及身体上所有地方的疼痛
贫穷是父亲身上最大的一块淤青
每一次生活将他打痛
他都用这烟来缓解痛苦

那天,父亲递给我一支烟
手法熟练得像他递给任何人一样
我一直在猜想
莫非,他也发现了我长大以后
那块长在我身体上的淤青?

归家

我是从寒冬里出走的游子
在二月春风的柔情中
我找回遗失的体温
寒风料峭,我携僵硬的灵魂归来
深居村庄老屋的母亲啊
请替我收起细弱的躯体

母亲,请替我拍去身上薄薄的尘埃
擦去我归来的脚印
将马匹关押,行囊腾空
再为我剪去杂乱的长发

今夜,我将缄口不语
听月亮说话,金黄的稻草在枕边
奏起无名的乐音
那必将使我心情舒缓
我会想起我的身躯属于这片土地
灵魂归根于某棵同样沉默的古树

母亲,当你在土地里
播种新一轮的种子时
我同样会想起
那些都是我最亲的兄弟

乌鸦的歌声

在春天想起死亡
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越来越像一个诗人了
在故乡,行走或睡去
我总是满眼泪水
村庄在我的脚下老去
田野在老去,栗子树在老去
屋檐上那只乌黑的老鸦也在老去

那只叫了一辈子的乌鸦啊
曾借助黑色的歌声带走了多少人的生活
父辈说,它一叫村里就会死人
漆黑的夜色里
单调的歌声就扯痛着村庄的伤口

如今乌鸦也衰老了
我躺在它栖息的老树底下
想起我温暖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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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那些热闹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吉尚泉

冷风已经吹过40年,大雁却没有停下来
当我再一次经过匆忙的城市,匆忙的一声尖叫
让我越发悲伤,甚至羞愧

想一想远方的流云,似乎巧合了我的遭遇
当下午的阳光探出头来,生活
让那些负重的骆驼,永远跋涉在沙海

那些小小的感动,甚至那些为富不仁者
呼啸着来去,那些孱弱的人,痛苦的呻吟

想一想,那些热闹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沿着六股河行走,亲人越来越远
涛声越来越近,当视线倏然开朗
心向大海,该是多么的短暂而匆忙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5&fromuid=53871



#诗歌评论#

                                           大地之子的悲壮歌吟
                                          
                                              ——评王琦的诗
                                                
                                                   苗雨时

  我曾经说过,王琦的诗是灵魂书写,用心说话,它高标了人的精神尺度。然而,现在我要强调,诗人的沉重的主体,还是根植于大地,深扎于乡土,他向人们最终展示的,仍是乡土上的困顿的人生。其现实生存的尴尬与困惑在于:城乡二元社会结构和巨大差异,城市现代文明对古老乡村的挤压,乡村不可挽回的边缘化,或被蚕蚀,或被历史所遗忘。他的生命存在处于历史断裂的夹缝中。犹如他诗中所写的那棵“向北倾斜”的树,“因为风的原因”,“像一个疲倦的人/刚躺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僵住了”,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就这样凌空悬挂着,艰难地支撑着。这一意象,拟喻了乡村人当下无可奈何的生存运命。他永远不会忘记那生他养他的家乡,“金钩屯的屯”,昔时家乡的父老乡亲,是何等的勤劳与丰饶,但如今已破败成一片夕阳下的荒凉,眼前一条大黄狗的叫唤,使伫立村口的我,颇有“恍若隔世”之感。他依然站立在那“滦河水”的岸边,这里流淌的是他童年的生命之水,他是“喝滦河水长大”的,那乳汁一般的水,曾“一年”又“一年”,哺育他的青春,而今临水而歌,却歌声喑哑,那往日的“影像”,“已大部分沉到了水底”,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对着河水”静默、出神、发呆。他抚摸编织自我生命的“时光片断”,以此大量自己的人生长短,回眸那吃桑、吐丝、做茧的历程,一匹“丝绸”,也只是包裹和经纬了别人的梦。他观察人情世相,以“弯曲的视线”,在新与旧之间,曲折地延伸、穿行,像“旧衣服”一样,一代人没落了,而新一代的衣服,也很快打上的“补丁”……
  在此种境遇下,诗人何为?诗歌何为?于是,他积蓄力量,反思谋划,开始了多向度的探索与追寻:首先,打发灵魂去“运行”,飞往雪域高原,在山路上,他景仰那些“长跪的人”、“匍匐的人”,他们一步一拜的朝圣的姿态,让他热泪奔涌,但他取回的信念的经卷,却仍然是对土地的崇拜和感恩;接着,他让自己的心灵去沐浴浩瀚的“青海潮”水,那一滴一滴的清亮,洗刷着“我不为人知的冲动”,但带回来的,却是内心的一处又一处的沙滩;此外,他还远涉“汉水”,领略那“千百年的奔腾”,感悟到人的“一生其实就是这些水”,从生至死,“高峰”也好,“谷底”也罢,都不过是“逝者如斯”……
  这样,诗人经历了一番精神的漫游,然后回归故土,他俯身这温热而恒凝的大地,深深地感到他的生命再也无法与这土地分开了。这里,是他生命的起点,也是他精神的原乡。他立足乡土,敞开胸怀,拥抱乡土上的一切,心存感激,企望神性降临,大地澄明。那原野上的自然万物,那天空中的日月星辰,都于冥冥之中给他以生存真理的昭示。人生在世,难免遭遇磨难和困境,但只要体悟了“天人合一”之大道,顺应此种深度的自然人生,抗拒人性异化与荒诞,摒除遮蔽与沉论,持守生命存在的本真,便可以诗意地栖居在这块土地之上。诗人王琦诗歌的悲壮歌吟,放在他创作的整体格局中,正是在担当构建人类精神家园的艺术使命和历史责任中,凸现了他平朴而沉实的大地之子的人格形塑!……

王琦诗歌作品

◇向北倾斜

在高原上,因为风的原因
一棵杨树向北倾斜着
那个角度,像一个疲倦的人
刚躺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僵住了

风还没有停,粗重的呼吸
常年穿过村庄的历史
卷起的沙石慢慢堆积起来,形成高岗
以至炊烟不能直立,房子也矮小
视野之内的很多事情都不敢确定

疲倦的人有两条道路可走
出去和回来。不像这棵树
只能这样站好,连一步也无法后退
我还不能证明裸露出来的树根
就是一种反抗。以及
孤零零的和这个村庄有什么联系

但我可以肯定,这棵树还活着
这样就可以把风看成为了使命而来
季节也会逐渐向北
倾斜。疲倦的村庄低矮的草房
大风之后,还是老样子
不知道我有很多联想刚刚从这里经过


◇时光片段

桑树,枯死又活了的桑树
你叶子连着叶子,叶子上面是丝绸的光亮
我站在高高的山上
看见时间有一个停顿,虽然很短
脚下是酣睡的村庄
我在这里出生
采摘桑叶,把一生编织成布匹
神秘的经线和纬线
包围着我,我像那只梭子一样
在别人的梦中穿梭

一匹绿色的丝绸
我明明看见绿色的火焰,却这样荒凉


◇弯曲的视线

晾衣绳上的光线在下午是弯曲的
一件旧衣服摆来摆去
成为阳光的补丁
新衣服被穿走,时光不能裸体
等到新衣服再次成为旧衣服
这一代人就消失了

总会有人提前离开
走进更为寂静的深处
我在这弯曲的弧度之中
一边解开扣子
一边目测距离
一块补丁在下午消失


◇立春,滦河水

我对滦河的偏爱
来自它总能在绝境中找到出路
滦河从不往高处走,避开屋宇、寺庙
在泥沙俱下的时候
清澈的河水总能把自己洗净

初春,滦河水闪着泪花,流过我门前
我知道这一走又是一年
每年今天我都会站在这里,送它
举起手来又放下
那些鸭子浑然不知

喝着滦河水长大
金钩屯的日子倒映在水中
时间越久远,影像越清晰
多愁善感的人,大部分沉到了水底
只剩下我,对着河水出神

相依为命的一条河
就要远走。
每一年,立春这天
滦河都这样忧伤而缓慢


◇金钩屯的屯

从远处看,金钩屯的屯
肥硕、敦厚
这是村里女人走路的姿势
但这不是生活的真相。金钩屯的人家
早被真相遗忘了。寒风已经穿过屯子
让我不敢在荒凉上停步

有一种气息在天空,不肯落地
金钩屯反穿羊皮袄,紧紧捂着冬天的外伤
这让我想到一切流血的往事
加重了内心的疼痛。想到母亲
在日子和日子之间,村子和滦河之间
我明明看见了缝隙
缝隙中,已经倒下的夕阳

金钩屯的屯,屯着百十亩庄稼地
七八户庄稼人
屯着我的天真,母亲的针线,父亲的暴脾气
每当我回来,伫立村口
只要大黄狗一叫唤
就有恍若隔世的相认


◇远行

当我看见布达拉,看见雪山
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挤在去拉萨的路上
雪山从来没有融化过,尽管阳光那样毒辣
酥油灯从来没有熄灭过
尽管人们的眼睛比蓝天还空

低低的诵经声,轻易穿过我的身体
好像我根本不存在
那些长跪的人,匍匐的人,已离寺庙越来越近
也离来世越来越近
面容上,我看见了今生从未见到的幸福

他们的路途比我还要远
要从过去,走到现在,继续前行
走到根本不存在
风的痕迹也不留下
直到寺庙还是寺庙,雪山还是雪山


◇水滴

寂静的青海湖,水滴拥着水滴
我不知道这些水来自何处
在我的内心,不曾有过这样的水
这种微妙的涟漪
止于,梦中的边界

在你面前,我是大人身后的孩子
也是你幼稚的泪水
多少堵在内心的话,一次又一次冲上沙滩
又咽回到喉咙中去
你闭着眼睛,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

静静的青海湖
你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
一年又一年
水滴涌上来,又慢慢退回去
沿着我不为人知的冲动


◇汉水

江水或许不知道
不知道我就坐在它身边
汉水给了我一条江水不应有的沉默
我是异乡人,也不想多说话

我们都走了很远的路
能在武汉相遇,说不出悲喜。
江水的叙述已被两岸所固定:
那种千百年的奔腾
我满腹诗书,也只能听懂一部分

一条大河,在我的心情中
语速已渐渐缓慢,这让我想到自己的晚年
一生其实就是这些水
一点一滴汇集在一起
汇集到波澜不惊,人也到了岸边
沿着一个方向流过去
没有回头的必要和余地

人的一生要到江边来一次
让江水从胸中而过
如果有一些水搁浅在心里
想一想两岸,就会感觉
一会儿在波峰,一会在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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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楼主| 发表于 2015-2-26 06:20 | 只看该作者
2月25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探索同题第一期】

想起故乡,你就升起一柱炊烟(两首)

@云楼七狼

故乡在亲戚的电话里,它软声细语
亲戚说:你的故乡,正在举办一次画展
那邮局是绿色的,那站台是黄色的,那凛冽的朋友
是白色,那对联上的狂草是黑色
那做完爱铺开四肢的情侣是蓝色

“假如你想哭,就沿着笛声奔跑。”

那浪上的葡萄,从海底捞起的母亲的乳头
她喊来一次颤音。海上播放的雅尼
占有音符的马群
当故乡变成异乡,异乡变成故乡,我满嘴腊梅

“我只剩两鬓白发,你还不来入画?”

调色板上,那一柱炊烟,跳起广场舞
提音响的人忘记别离的方式
逝去的父亲忍住了风化
我的情人带着花贝壳从海上回来

“每一扇门都是同名画作,黎明,你何时升起?”

变奏

@云楼七狼

旷野,有一种说不清的极权体制,在某个时刻
统治我
太阳就像一个钟摆,在玻璃的天空上
被一万只往北逃窜的狐狸
爆破

狐狸,是的,狐狸。它们翘起的尾巴,在政治学之外
代表人民的愿望
自由,民主,共同富裕。它们模仿
羊群,在大地上慢跑。温存,善意,容易亲近
“上层建筑,还有一只虎。”黑夜里,我看见
控制下的自由,流放千里的民主,面目全非的富裕
农村被魔术师含成蛋黄,城市被镇压在蛋壳里
无数迁徙的人,一敲就破
狐狸躲在地下密室偷笑。“只要不被捉住尾巴,我还能扇动一切飞翔。”
如今,在玻璃面前,我也发现了我有很多张脸
抵制的声音终于有人发出:
“所有的治平都是乱世,所有的抵达都没有觅处。”
狐狸,羊群,虎,还有我,还有迁徙的人
我们互为旷野,都无法定义谁更黑暗
那么多物种都拥有两幅面孔。贪欲也是,找不到它的边境
狐狸在阳光下躲进佛像,十分虔诚,掏空了自己的肚子
“你看,我多么清廉。”
佛学在这个春天成为最暖的风景
太阳被爆破之后,大会堂还有几支烛骨
断刀升起,成为一面新鲜的旗帜
羊群在沉默里低徊的叫声终于有了回音
许多骑士抖动全身的鬃毛
发丝落尽,也要勒住疯狂的殉难者
”祖国在大地上陷落,我不能再让狐狸艺术化地腐败。“

夜深了,狐狸竖起警觉的尾巴,随时准备越境
政治学好像一片空白。狐狸在佛学里占据
羊群的位置。我也感觉被抽空了
狭小的空间,带错的假牙,冲不干净的厕所,半夜的呻吟
呆滞的目光,粗糙的食物,神志不清的邻居,无力掉下来的树皮
批量打包的现实,让我如何逃避与反抗
只有狐狸的尾巴被揪住,我才使劲一跳

仿佛旷野也是我的底座,那些皮毛的起源如此盛大
虎,羊群,狐狸,政治学,佛学
当钟摆被爆破,还有
一只猫,也在屋角
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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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探索同题第一期】

春天的地铁

  潘加红

你的嘴唇是我的第一站,厚实的
性感的,涂着玫瑰红的黄昏
江边放着你的牙齿,舌头
而头颅流放边疆

从哪一站开始都是解体,我只能
抵达你的一部分;我把耳朵放在车轮上
蓝色的云,绿色的车厢,白的旅客
我的上帝,正提着蛇皮的箱子

装着我蛰伏后的初夜,交媾,惶恐
我说能不能让我简单些
扔掉一层皮,一些空壳,慌不择路

让我下一站,就抵达你幸福的胸部
哦,我知道,那只是春天隆起的土丘
这个错觉,让我的性,绵延千里

我说过,每一站,我只能抵达你的一部分
不断抛下,扔掉,上车,下车
就像一片叶子死亡另一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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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探索同题第一期】
  
春天的地铁

  木斧

这是我一个人的。黑得凝重,黑得压抑
黑得远山的眉黛黯然失色,黑得池水兴起风波

开往哪里的地铁?

不要迷惑,在春天里,不要歌唱,不要禁锢每一粒泪水
不要呼喊,不要四处奔走
抱紧我,在春天里,不要把我放下,不要,真的不要让我再一次失望

开往哪里的地铁?

黑得那么憎爱分明,黑得那么孤苦伶仃,黑得那么相依无助
黑得那么泯了恩仇,黑得,颠倒了时光的秩序

开往哪里的地铁?

这是我一个人的。在春天里,不要忘了,地铁是我的
黑是我的,火焰也是我的
在春天里,不要妩媚,柔嫩,不要碧波荡漾,不要柳绿花红

我要的,只是一条幽静的路,通往生命的花园
那尽头,从此,是别人的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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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探索同题第一期】

春天的地铁

  彭晓阳

对于我来说,这趟地铁
开通了十八年
我乘坐了十八次
但只有两次我记住了
途中的风景
——第一次
爷爷不吭声地走了
那年他的小儿子
我的叔叔高三
深秋时滚进社会
第二次
失恋

这趟地铁总把空调的温度
调的很低,接近零度
在春暖花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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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探索同题第一期】

   春风

   初心

老虎被打
阵阵春风扑着草根而来

春风之上
万物复苏
向日葵承载着
一代人的梦想

春风之后
蒿草、蒲艾、白芷,次第花开
苍蝇碰壁
一拍即死

睡狮醒来,步履稳健
雄鸡再次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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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评论#

                                      解析云楼七郎的诗歌《湄》

                                                      ——潘加红


云楼七郎▕ 湄

一波,又一波,亲人,今夜月亮
就像神龛上的佛
我像极了佛前燃起的香

水光在窗外。亲人,一声低斟,湄,在透明的雨里
洲,已游离出界外。旧的玉盘,新的青山
亲人,你住的那个屿
流隐于鸥的双翅。“儿啊,你就是我的香火。”
在海峡以西,大河有道。佛说起夜航的船,说起三叩九拜的信徒
亲人。今夜,我在香火的叶片里,点亮欲振的
瓣。佛褪去海峡之蓝
湄。一屿涟漪不敢喊疼,不敢喊累,不敢喊出故土的无边

亲人。今夜,我木质的焰,以佛的称谓
涌动微亮的海面
你描画的月有宋词的纹理
“至今沧海上,无处不馨香。”

题目以单字入题,古意浓郁。湄,岸边,水草交接处为湄。《诗秦风蒹葭》:所谓伊人,在水之湄。云楼生于岛国水乡,风光旖旎,佛香袅绕,他的文字也浸染了南国的钟灵毓秀,澄澈之美;可贵的是,诗人没有限于写景,而是在景和语言之间找到了桥梁,焊接碰撞出了火花,给我们一个崭新的琥珀色的世界:一波,又一波,亲人,今夜月亮/就像神龛上的佛/我像极了佛前燃起的香。如果怀着感恩之心,我们来到人间健康成长,是否是祖宗厚德,千跪万求之荫庇?佛是大界,我们凡夫是不是檀香一炷?一个诗人说得好,一个人后面/跪着一群人/一群人后面/跪着一个星球。当我们高昂着头颅,站在名利的山巅,有谁知道该匍匐下身姿,在梵音里感念苍生。水光在窗外。亲人,一声低斟,湄,在透明的雨里/洲,已游离出界外。旧的玉盘,新的青山/亲人,你住的那个屿/流隐于鸥的双翅。“儿啊,你就是我的香火。人不可选择的是门庭和地域,这种根深扎与每一个人心中,如同一脉脉香火延续,在海峡以西,大河有道。/佛说起夜航的船,说起三叩九拜的信徒/亲人。今夜,我在香火的叶片里,点亮欲振的/瓣。佛褪去海峡之蓝/湄。一屿涟漪不敢喊疼,不敢喊累,不敢喊出故土的无边。诗人文思拓展开去,血脉延展至整个海峡,有辽阔之蓝焰,也有深深痛觉;亲人。今夜,我木质的焰,以佛的称谓/涌动微亮的海面/你描画的月有宋词的纹理/“至今沧海上,无处不馨香。”佛光弥漫大地,月光洗涤众生,小我之景,大我之界,在乎虔诚感念,则沧海桑田,“无处不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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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楼主| 发表于 2015-2-26 06:19 | 只看该作者
2月24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落雪时节

霜扣儿

每一句话都在燃烧。又孤单又坚硬的
窗外落雪时节
我持诗歌而立的
此时此刻。无明无暗
另一半体身体挡住巷子
那黑拐不回来。在诗歌后面
些微升在肩上的烟雾
抱紧了落不下地的路灯
照见一句话比一阵风跑的还快
人已愚极,事与我,谁在旁观
闭好的嘴唇守护规则
而边角的那一抹,漏出丰富的寒风
涨满肝肠后替雪色回了头
我去——这世界还是冷,不为一首诗歌卸下
一星半点温柔
而窗不移动,而这辈子已到中夜
目的与方向均无旧辞沾染
亦不期望薄酒回温
我去——这诗歌不能为世界添上一个年轻的人
没有多余的我
融化什么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4&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史剑锋


窗纱用细密的网眼起伏呼吸
一粒粒饱满的空气历历可数
斜阳在粉墙上作画
涡动的水气在红光里旋飞
它有无数只手无数副笔墨
屋顶是艳红的
白铁是暖亮的
黄昏的呼吸是有
大面积宁静的阴影的

接着它开始泼墨
趁着最后一缕天光
晚风铺开我体内的宣纸
请恣意挥洒吧
过浓过黑的色块
由蟋蟀明亮的吱吱声来修补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7&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康京凌

披着半幅春衫的小兽
推开了我的竹篱笆
为我带路的小兽
明目如灯一样滚动
那拉我俯身的风吹
一地明艳的织锦
在眉毛 睫毛上
款待大风
我先行一步的双手 被埋进土里
换一种方式剥开脸面  
土窑才变得干净

在一幅淡墨的纸画里
炊烟像扬起在风里的笔
干旱总把我愁煞了
远山和斜阳都跌落下来
无助的刀子  不知有什么前程
藤 竖在井房前
顺着梯子
好丈量梦

睡梦 总是一如既往
一头牵着鸟鸣
一头攥着井水
你花香的身子 总会让我回忆
嘴唇和吻
定会在往后分离
日子对于你
那小小的帐篷里  或生或死
都奔过了马蹄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5&fromuid=53871


#流派网诗歌#
身体和心

高春娟


你睡着,身体,红色的跳动,
你睡着,呼吸畅通,鼻孔明亮。
人类的主宰,建筑的尸体。
你睡着,一颗心在掩埋。

你睡着,你醒来,就在一霎那。
心没变,身体活了。
你睡着,寻一夜安宁,放松的神经
污浊之气,自由释放,心和灵相拥。

囚禁的心,释放灵魂般的光。
太阳睡着,月亮反省。
觅一路香甜,在梦里成长
呓语,哈欠,磨牙,为身体找借口。

我呼吸,我寻求。
坚硬的身体,柔软的心。
石头正在敲打石头,埋葬,复活。
我们都在调节,折磨,吞噬,脂肪蔓延。


调节  心与身的协调
折磨 。 一堵墙  ,石头般的坚硬
吞噬,身体淹没心脏,心脏偷食灵魂。
一棵欲死的树诞生。

调节是一杯咖啡。
阳光很暖,夜漫长。
调节是安静。茶壶里的一枚绿叶。
一次再生,一次游动,流淌入心。

折磨很痛,发炎的牙龈。
很多美味,总要和疼痛磨合。
长出的野草,在石头缝里听声。
路在行,放慢一秒。

吞噬总是暗中行进,掩埋季节。
心在左右身体,身体在折磨心。
灵魂总会找借口,做一个永久的小三。
路在行,心已走远。

不,不对,当你真的睡着了
不再起来了,我就是全世界
灵魂吞噬了肉体,也包括跳动的心。
路在行,心已倒下。



不要怕,快乐的鸟儿
绿叶相称,美丽的花儿
美感的岁月
不朽的灵魂

不要怕,爱情的骄子
水在流,美丽的石头会开花。
风会吹,雨会下,闪电是美丽,
闪电是触动,闪电是幸福。

不要怕,挺起你的骄傲
打开你的心扉
路在脚下,在心里。在前行的霎那
美丽的身体,会张开触角,世界在精彩。

不要怕,我的情人
一分火热,一分清醒
岁月的脚步,迈出坚韧的步伐
凋零的枝头,开的都是梅花。


拢一拢头发
喝一杯清茶 丝丝入心
雪在融化
树,石头,平铺的路。

放慢呼吸
眼睛省略,灵活的鸟儿
叩响心灵之门
做一次超越

心在跳动
身体在平衡中寻找平衡。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4&fromuid=53871

#流派评论#

子青2015年一季度 读诗 汇总帖


1.  春在湮灭处练习发声 —— 子青悠然 微析草帽诗歌


子青微析:

很喜欢悦读草帽老师的字字,诗歌载体小,但内涵却不简单,看上去口语化练习,抒情意味并不浓烈,但品读咀嚼后,却留有深长的蕴藉。可能因为岁月历经,草帽的文字没有炽烈的激荡,有的全是若水的从容。且在不经意间,或者说,不留神的时候,一根金针就那么细微地戳了你一下。你痛,却一定不喊出,油然安静沉思 —— 是啊,就这样,人生如此承受和丰满。

读草帽的《湮灭》,我知道其创作来源于音乐的给予。乐曲不同,提琴和埙的主音乐器截然不同,风格更不同,但因为听音人的倾心投入,诗者找到了自己的落点与呈现 —— 湮灭 。确如此,舒缓、忧伤的流淌中,穿过风雨的人,才有可能这么承载一份灵魂的感悟和纵深的透彻。我喜欢这一份精炼的体悟,仿佛水墨写意,仅仅黑白两色调,清晰挥洒出乾坤里的渐变色差与参差起落。而在无极的闪转腾挪中,完成了“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终极审美和哲学意义(或说禅境)的一份依托。

诗文本,并未指向一个明确的具体对象。诗歌意象的建立,看似阔大穿越,有恍惚之感,但读者还是很轻易的融入诗境。剑客有江湖情怀,可一句“我不会用咒语解霾”直接拉近了诗者和读者的距离,因为我们都曾纠结,或正在纠结中,这份具有广众的情感体验传递,无疑获得了共鸣。而尾结空无一人的春夜,“渐没了人形”,在开度上,留给读者深广的冥想空间。

相对于诗歌第一部分的湮灭之感,诗歌第二部分的“湮灭”,明显有了一层春天气息的召唤。或者,这正是舍利子结晶体“死而后生”的涅槃,“从契约里取出暗火”燃着的不仅仅是诗者自己,更可能是赋予读者思想之外的深沉拔节。诗文本“湮灭”的开合裕度,把控非常好。诗语气息在舒缓的节律中,保持了十足的弹性和暗潜的张力。

2015-1-7



附:

草帽的作品

◎  湮灭

1.

我不会用咒语解霾
它无限纠结
此刻你别回眸,有剑客在乡野游荡
世界中了蛊
摩尔庄园空无一人
这春夜
渐没了人形


2.

紫箫鸣了一夜
缝衣人的补丁空空荡荡
她转身从契约里取出暗火燃着自己
像黑夜在黎明里涅槃。
清晨,未亡人捧起舍利子
屋外才进入春天

2014.12


作品链接地址:http://www.zgsglp.com/thread-330601-1-1.html




2.  雪花纷飞寻梦园 ——  子青悠然 微析王丽颖诗歌《我们的二零一四  雪》


子青微析:

丽丽文字,不仅有格格的雍容,也有职场白领的稳健,还有西洋花腔的变奏,更有偶尔俏丽多变的小妆容。她的文字充满变数,偶尔轻盈如柳叶,偶尔激烈如暴雨,偶尔铿锵如鼓点,偶尔深重如埙音,偶尔剔透如水晶。是的,我喜欢丽丽的文字,以此长串的赞美辞藻表达我的喜爱。她的文字即使不经意写,也能有小小的“六味”,若是精心构思,情感集聚后爆发的话,更有不容小觑的审美威力(虽然我是夸张了一些:))。

这首出炉于2014年最后一天的诗歌——《我们的二零一四  雪》,读之,怦然心动。尤其文本中“爱的铜器里,十二时辰的玫瑰更迭/风暴一般,不能逃避,只能迎头赶上/被爱围困的人/指认悬崖之美并信任它”几行呈现,一份女性特有的细腻,隐忍以及智性的超越之胜,令人尤为感慨。由此,我个人还涂鸦了一首《悬崖上的花朵》。

诗歌开笔,大镜象的进入,又全然荡涤了女子易为生产的小格局。诗歌题旨重在于信仰,而不仅仅诗者是爱的信徒,诗者所期待的众生,“我们有孩子的纯真,老人的执着,并以此为乐”,也都将是爱之信徒,与快乐使者。而“返青的索道、织锦的誓言”,折射的不仅是生活光亮所在,梦之追索的难度和曲度,同时也暗藏了诗人执着的理想信念,以及坚韧不拔的精神风骨。这在接下两句:“漫长冬夜,被我隐藏和熟知的/也一定会为我深沉眷恋,独自擦去热泪”,诗行有进一步的延伸补足和给养。

雪落无痕,雪润无声。白色,意味爱的纯度和明澈。爱的窗帘之下,“时钟正派出它憨厚的小熊”。此刻,仿佛真的有一只傻傻、憨憨、可爱的小熊,笨笨地,摇摇晃晃地来到眼前,和我们一起在回望中,更多展望迎接新年的希冀。而这一幸福时刻,我们褪去虚饰的典雅,淋漓心怀的释放,让新的钟声在心脏上敲出契合、回应的声律。诗歌的尾音悠悠绵长,宛若雪花一朵一朵漫舞于夜空,给读者以无尽沈思。

一首诗的创作,不可能完美无缺。如果要找出一点瑕疵,我比较期待像优雅、孤独这样的语辞更为感性,有意象的替代,而不仅仅是一枚枚抽象的圆钉,介入明黄丝质的绸缎。

2015. 1.16 ~ 1.20


附:

王丽颖的作品

◎  我们的二零一四  雪


占有无限的语言和时间
之前的白都显露虚弱之象
爱的铜器里,十二时辰的玫瑰更迭
风暴一般,不能逃避,只能迎头赶上
被爱围困的人
指认悬崖之美并信任它,
在一年的最后一天
我们有孩子的纯真,老人的执着,并以此为乐
这爱的信徒,这落日般的信仰
我们将沿着返青的索道,履行织锦的誓言
漫长冬夜,被我隐藏和熟知的
也一定会为我深沉眷恋,独自擦去热泪
爱,垂下她的白色窗帘
时钟正派出它憨厚的小熊
我的手指再不能优雅
我的唇再不能孤独
新的钟声在我的心脏上敲鼓

2014.12.31

作品链接地址:http://www.zgsglp.com/thread-339429-1-1.html



3.  思绪的游走间轻漾诗情 ——  子青悠然 微析 酒哥哥诗作《空杏寺》


子青微析:

酒酒的文字很随意,没有刻意的雕琢和构建。似乎是在思绪的游走间,不着力的来那么两三点杏花雨,遇之清清然;又仿佛一个喝了几盅老酒的人,步态摇晃,神情微饧,于不经意间挥两笔淡墨,真的如同酒酒诗里呈现一般:“很无意钝一句/它说,你比较靠近/你的头顶/有开花的希望”,而读者不期然悦之,欣欣诗意葱茏。

酒酒这首《空杏寺》集中体现了这一份自然恬淡的美,不造作,亦如“清水出芙蓉”。文本中的意象词:老家、童年的影子、雪、小动物的蹄印、寺院、放羊、写诗、土腥味、村庄,除了立体、多态地勾勒故乡的小影,它所能唤起的更多是乡情牵引、朴质萦绕、静谧暗生、谐和环拥以及未能明晰表述的远逝忧伤的悬浮。

空杏寺,诗者的文字成就了白雪淡拢、晨光微照、寺院露出一角,村庄静卧于若远若近的钟声交错读书声中的水墨图。美的清澈,美的不露痕迹,连带淡淡的愁思也是美。不过,可能因为诗者并未着意营造一首诗歌,从整体来看,某些诗行及语辞还可精炼。个感文本可分为上下两节,“没有钟声”这句可省略,“那时候我还不会写诗”之后为第二节,第一节内容可适当精简。

此外,诗中我个人很喜欢的是“那时候我还不会写诗/也不知道放羊与写诗会发生什么联系/一个名字。/地名。/一直去不掉土腥味”这几行,其间“去不掉的土腥味”仿佛强调了诗者所执念的乡土与本分,怀念的牧歌与自由。而那时候不会写诗,现在来写诗,似乎于有意无意间透散了出尘与入尘的无尽况味,仔细咀嚼,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2015-2-6


附:

酒哥哥的作品

◎  空杏寺

空杏寺是我老家,那是我的故乡
每一次想起,都是些童年的影子
那年的雪真大
绵延的山,丘陵,
都罩了白头
登山的路,也被覆盖了
一些小动物的蹄印,
在早晨的太阳底下特别生动
寺院被掩藏在
整个的洁白里
没有钟声
那时候我还不会写诗
也不知道放羊与写诗会发生什么联系
一个名字。
地名。
一直去不掉土腥味
读书声跟钟声交叉着
四十五分钟跟十分钟的关系
将整座村庄静止地悬浮
再也无些许动静


作品链接地址:http://www.zgsglp.com/thread-350102-1-1.html



4.  看日出,悟“天人合一”净心志 —— 子青悠然 微析 石头诗歌《看日出》


子青微析:

一直喜欢石头文字中时隐时现的禅境语意。因为身居烟火,我们时常努力抽身的同时,却又不得不陷入。《看日出》,读者所感受的不仅是挣脱束缚,光明在喷薄吞吐与翻涌,更有“天人合一”个体融入自然的洁净,欢畅与哲悟。

禅宗以为,人性本来就是佛性。“在日出的刹那,一股扑面而来的巨大气浪/将我全身的气息置换”,其间置换一词尤为深蕴。这置换的不仅是黑暗中泥淖的沦陷拯救,也置换了红尘中未名的全部污浊,替而代之的是浩然正气和蔚然坦荡。

快感来自于心志的澄明;震颤来自于天地弘大的覆盖。
全诗情绪收放自如,至高亢处,宛若虎跳峡水流激情四射、锐不可挡。结句“我跪了!我的草莽之心已有去处”,足以叫人沈思和匍匐。

2015-2-11


附:

石头的作品

◎  看日出

在夏河,看日出
也是要净手、净脸、净心的
这是我看见一只鹰,放弃了一只野兔后
向大经堂投去了虔诚的祷告
这是我突然跪滑十多米,而膝盖毫发未损时
想请一幅绿度母唐卡的发愿
这是在日出的刹那,一股扑面而来的巨大气浪
将我全身的气息置换
而我,完全无法抵挡,也无法复叙这快感,和震颤
我跪了!我的草莽之心已有去处

注:
夏河:位于甘肃甘南州,因大夏河而得名,海拔在3000m-3800m之间。著名的藏传佛教圣地拉卜楞寺和桑科草原在其境内。


作品链接地址:http://www.zgsglp.com/thread-348247-1-1.html



5.  极致寂静中,于璀璨的思忖 —— 子青悠然 微析 云楼七狼的诗歌

子青微析:

云楼的文字悦读了一些,个感语言的气息很别具一格:停顿,链接;断,再延展;气息的刻意顿挫中推进诗性的思考。外观呈现,似乎并不流畅。然而,诗思渐进中,却又有无形的联接与吸附,读者不知不觉被这种特别的诗意文字所牵引。仿佛漩涡,或者黑洞,诱惑人去探险,去洞察,去回味,去咀嚼。

这首《昨夜烟花玩我屋顶,今日雪花弄我庭院》,我被诗者捕捉两份极致的诗意嫁接所折服。一个寂静的叫人入空——雪花,一个炫目的令人忘世——烟花,这深入的精神探求充满了神秘的力量和辩证主义。物化盛行的红尘之上,能够静然仰视苍穹,独对自己的小庭院,安然揣摩哲学意味中的乾坤,以自然的神威消解不可明喻、彻底厘清的人之世界,我在努力走进诗境的多维构建中,更愿意慢慢品味一份属于自己心灵的恒久。诗作的潜进和思想的侵占,足以提起读者共鸣的兴致。

结句,“永别了,我的大师们!”,让人回味无穷,天籁响彻不绝于耳。后来,在诗者云楼的回复中,他如是说:
“人类的大地上从来都是群雄逐鹿的战场。自然与人的伟力,平民与大师,雪用她们洁白的牙齿“改变”了历史,烟花是被迫的,是十万只失败的狮子啊。这力量的掣肘,这技术和精神的走向与进程,大师们风起云涌,惟自然巍然不动。
别了,我们的贪欲,我们的野心,我们对时间的收藏!”

一首佳作,引导的就是赋予读者的徜徉和冥想以及一点思索,云楼这首诗有这样的功效。诗的标题实诚而些许冗长,我个人不太赞成这样的诗题标识。

若要细细拆解此诗,安静坐下来品赏,文本中的意象词:黑鹰,钢管,木头,守岁的狗等等,不再一一举证。不同的读者,一定可以打开不同的“天空之门”。


                                 2015.2.20 ~ 2.21


附:

云楼七狼的作品

◎  昨夜烟花玩我屋顶,今日雪花弄我庭院


雪是哲学家,烟花是商人。他们,热烈的交谈
我坐在桌前,坐在时间的国土

这记忆比遗忘还短。昨夜,烟花落在屋顶

众羊于夜空奔腾,守着柴堆的肖邦,生苔的米沃什
这土地,昨夜喂养出角兽
雪花在我的庭院,喂养出黑鹰

钢管。木头。还有一只和我一起守岁的狗
我的庭院,此时缺少凡俗与价值
隐秘的雪花与我讨价还价。她或是一名冷静的读者
不幽默,不如烟花识趣

在黑鹰的翅膀下,烟花,屈尊而深入。如帝国的羊毛
在暗淡的星辰里醒来

就那么一刻,我有踏鞍骑马的冲动。我想叫骂不停自语的狗
更想巨蛆一般在雪中获得巨大的形体
这是生活的完美修饰。雪的哲学,与烟花的光耀
比这声音更响的,还有天空之门

“永别了,我的大师们!”

2015.2.20

作品链接地址:http://www.zgsglp.com/thread-359102-1-1.html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2&fromuid=53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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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主| 发表于 2015-2-26 06:19 | 只看该作者
2 月23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当冰雹像榔头一样敲下

沙蝎

黑夜的巨嘴张开。
闪电,被恶魔之雷哞拉长的变形
獠牙撕开寂静的大地。

瞬息,万物慌乱,
冰雹像榔头一样迎头敲下......

极目之下:
红枣、苹果、棉花、菜蔬狼藉遍地,
穷人的干打垒房子
坍塌成露天的无底炒锅。

哭声。喊声。咒骂声。
狗的惊叫声和女人哄孩子的声音咬合
在一起,像被盛世遗忘在
某个边角的下脚杂料。此时,

正被冰雹追、截,
他们芜杂,能被一首破诗炒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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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春天的纸屋

吴一

我坚信   春天的纸屋里
羚羊不会因为晃眼的妩媚
减缓惊恐的加速度
而笼中的小鸟
总掂记扩张它的肺活量
只要那只霁蓝的琮式花瓶还在
必然一直装殓海豚的音域

所以你即使内心的峡谷
准备了一万只蜂箱
采集谎言酿造出来的也是有毒的蜜
铁窗外的青枝緑叶间
早已找不到一朵纯真的情逝情伤
照亮纸屋里
那个等待放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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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虚无(外二首)

柳鹤鸣

虚无很小,爱你很大
从这一秒开始,比上一秒更长的
是酿你芬芳带甜的唇
二十多年,我不曾踏足你一步
遥远比更遥远轻些
爱你是在失重的那一刻
因此,我用力偏猛
错误的判断了你的空

仿佛爱你,就是爱上了虚无

黑夜

第一点黑是洁白的黑
洁白是更白的黑

我以秒速刻你,过于长久
我以长久刻你,过于黑暗

最后,我以一场细雨刻你
从一滴一滴开始,漫天飘洒

天空

太阳的光,从地平线
穿过,天就亮了

亮是更蓝的绿
绿是打我窗内撤出的暗

天和地都是绿的
亮和暗都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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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执着于超然之境的追求

                                                                          ——余怒诗歌印象

                                                                              文/花一仆

        年前读了余怒先生一组《喘息》(第一集),因为喜欢,欣然留字。无意间与诗友发生争议。因为时在创作状态,加之年关之际俗务缠身,未及详述根由。现就当时大概印象谈一下粗浅看法,也算交流一下读诗心得。
         一、 诗思的创新品质。 诗是思。角度,深度,浓度,高度,宽度,纯度,精度,灵巧度……无论哪一方面,展现了不平庸的,独到的感知、语境、意境,也就是诗意了。在所有的文本中,拒绝平庸是普遍的追求。而诗,作为语言的艺术,更是文本中的文本——只有诗意是不够的,还必须把创新的品质作为根本性的追求。这,也是我读了余怒先生一组《喘息》之后便欣而赏之的原因。
        组诗的第一首:《世界之名》“我敲行李箱发出沉闷/的声音说明里面是满的/我敲胸腔发出同样沉闷的声音那儿是空的/满屋子翻找一件淡蓝衬衫我曾穿过它晚上我要是/坐下来就会感到整个世界在打转在窗户外面/我想使用一个新名称以代替旧的磨损的/菊花转动它纷纷花瓣”
       以一组对立的意象起篇,行李箱是满的,说明在这个世界走了许多地方;胸腔是空的,说明收获的并不多。寻找自己的东西常常找不到,一直找得一片混乱;命名是一改变、革新式的追求;可是菊花还是菊花,哪一个花瓣也叫不成别的名字。这首诗是瞬间状态的扑捉,直觉的、意象的感觉十分强烈,也很独到。
        一组诗就风格而言,大致体现了这样的向度——从思想性到艺术性都有明显的创意。
        二、诗美创造的独特语径。值得注意的是,《喘息》组诗的断行是超常轨的。诗句间并不是按照语法要求或人们的阅读习惯去排列,而是着重一个意象空间的内在要求去排列。
          还以《世界之名》为例,1、第一句从“沉闷”断行,当然是在突出沉闷的感觉,也为胸腔的沉闷埋下伏笔。“的声音说明里面是满的”列为一句,在我看来无可厚非,有违习惯是明显的,但诗人既在转行时突出了要突出的重点,又突出了“声音”——“满”,是倾听的结果。这种表意功能的强化,拓展了诗的表现空间。2、本该有的标点去除之后,产生了一种阅读气感、意感、场感等不同的感觉。通过句控、意控、气控,一种别样的节奏被呈现出来。也就是说拓展了诗的美感。3、 这种非常轨断句是对于诗的承载力的开掘。我们离开《世界之名》,到他另一首诗《云鸟》中看:“睡一觉起来看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图移动手指找班扎雷海岸/在波因塞特角与卡尔角之间我/没去过那儿心向往之更加疲惫继续喝酒/等待朋友们向我的屋顶空投食品他们会的/朝上望天空挂在天上湛蓝湛蓝纠正形而上下雪了/我有很多奇怪的爱好奇怪的朋友们语言/是不必要的因为幻听歪曲你所言同时/它也是无害的上帝和佛是两种货币相互可兑换/看在好天气的份上读诗吧拍打鱼缸使里面/的鱼感到轻微震动跃起又跌回水中怎么解脱我问你/窗外白云电线上鸟我的恍惚”
        前两句的看点在于“世界地图移动手指”,主体的歧义性想象造成一种思维化的真实。下面的两个海角之间和我,同时被客体化,造成“我也放在那儿,我没抵达我”的阅读暗示,通常这样的诗意是要用许多文字的,诗人却只是这样排列上的创意就实现了。之后的等待朋友向房屋空投食品,以及后面的湛蓝与雪、上帝与佛,朋友的默契,鱼跃与回,都是恍惚之间的直感:海陆之间不同感受的交集。这种时空感,在这样一首小诗里得以完美呈现,除了断句的效果,还有更重要的思维、想象的力量。
        三、稀释语言功能,强化思维状态。 这组诗视角的广阔和高度,往往使人感受到一种来自于知识、知性、品格、求真,即更贴切真理把握和审美把握所产生的美学质点。这种视角是俯瞰性的,不是描摹、跟随或零敲碎击式地诗化第一自然,而是超越第一自然之上,全息式的诗意摄取和组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只眼珠同时转动你看到了什么/被空寂挤压成圆筒状的空气”《可视之为思念》,“坐下来就会感到整个世界在打转在窗户外面”《世界之名》,同时作用于印象或思维里的事物,没有去分开写,而是直接呈现出来。是对思维原始信息原生态的忠实。语言作为思维符号的作用,在这种全息思考中只占居次要位置,只是还原为思维工具的本质功能从而服务于思维,也服务于文本的把握。
        其实在西方现代派诗歌中,波德莱尔、庞德等,在耳熟能详的中国朦胧诗群中,也都着重思维本身的真实。当然这里的思维是灵感思维,是与逻辑思维甚至与数理思维互动状态中的灵感思维,正是这种互动,才是全息模式下的诗意摄取。细细感受,通过语言介质,你甚至可以直接感受物象作用于诗人思维的美感点。这是审美的冲击力。物象,是的,进入诗写状态的物象带着自身的物理状态、社会生态等突出的属性以及被诗人诗化了的功能性属性。
        思维的动感、敏感、质感越过语言的标点、附意、歧义、模糊等限制,亦即是灵感思维的活动,规律性地确切地把语言固定在那里。去语言化,是去除为语言而语言的追求而实现语言之上的美感传递。“非诗”化是把一些语言之下的、不适合诗美要求的东西用于诗,这完全是相背的两种向度。
        至于艺术手法,如直觉、通感、象征、夸张、想像、交感等等表现手法都有使用。而且力图用到极致。诗意风格也是风趣、诙谐、庄重任什么调子,第一自然有的能有的、将有的、只要扑捉到的就是诗意的创作。这无疑是一种自由创作之境。
       当然任何探索都难以完美。起码在读者传统的审美向度里就是偏离,如无标点,如强行分行,如强行叠加、如异感交集等,突破传统语言习惯所带来的不习惯,是一目了然的必然。在这个层面上,没必要再探讨,诗人能这样写,自有他的考量。问他为什么,他或者只能对你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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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楼主| 发表于 2015-2-26 06:19 | 只看该作者
2月22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悬崖(外二首)

大连点点

1
在路结束的地方,流水
肤浅,蝴蝶找不到落花
那些悬空的埋伏
一门心思,等你
下游的阳光料峭。后半夜的灵魂
勾动食指,弹无虚发
2
谁将在一棵树上吊死
谁要在不起眼的梦中鱼死网破
谁张贴怀旧的消息
谁对最后一场大雪失去抵抗
这时候你出现了,你把谁的疼
清清楚楚地,噙在眼中
3
这一瞥,惊鸿
你拼命屏住呼吸,假寐
看迎面相遇的危险,一再被
相爱的人辜负和瓦解
好多年,真相已习惯
低头。如果你抬头
悬崖也抬头

绳索

打个活结,并不妨碍
把不大不小的包袱拎走。已经是
第三次了,每一次你都在
推杯换盏之后,给越来越多
出门看天色的人,留下口实
他们不说窒息
他们说浩荡
说越来越紧
说一天不如一天
我知道那天的哭声是寂静的
我知道这根绳索,刚刚悬挂过
他们内心的杂念
你依旧不肯冷场,比如拔河
那些找到窍门的人,才可以被
骄傲的生活宠幸

想象一场雪

现在,一场雪插足了我潦草的生活
她将我分裂:一截为冰
一截为水,一截为上升的火焰
现在我用水化冰,用火焰
使一滴水更加疼痛
现在,任什么也掩盖不了
我充满情欲,我的手指开始贪婪

现在我在颤栗中,摇摆
像一个不会说谎的人,爱上了异端
现在,我在小城的白皮书上
省略了一棵突兀的槐树
但我写下浓荫和花香,那些
对真相的描述

但我承认,我舔过的刀尖
暂时是快乐的
现在,我不说自己的坏话
有时候,想象一场雪
比一场雪的到来更加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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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把五千年的文化酿成一壶陈酒

白炳安

把五千年的文化酿成一壶陈酒
沉淀下来的精华,我喝呀喝
感觉有万代的后劲
酒里的烈火已御千古之寒
把我的醉颜烤成一片丹霞
凭着酒气,不怕时光的利箭穿喉而过
喝下一碗夜色
不想说的黑暗已说出
吞尽星光
让世人看到我王者的气慨
抽出五千年的糟粕
抡起醉拳,砸个稀巴烂
让沉淀下来的精华
喝出一片勃勃生机
让酒成为我身体的血液
流出每一滴,都是天下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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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冬天的最后一场雪

冬天的最后一场雪,
没有下在深冬。
在腊八之后春节之前,
这场不期的雪冷冷地覆在春天的入口。

初萌的芽窒息在寒风中,
一如艰涩的喘息。
雪化作水,水凝作冰,
摔倒了一次却还是防不住摔倒第二次。

已经不再做春梦了,
虽然腊梅已经开了好久。
偷偷早开的油菜花,
已在雪飘的时候变得不再灿烂。

或许这雪来得不算意外,
错在春心早萌春意早发。
静心守候自己的季节,
开花时开花,结果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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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黄浦江面上漂浮的一只烟斗
——读沈琦的《野河》


周 塬

收到上海诗友沈琦的诗集《野河》是在东莞的去年九月,来往邮件里知道沈琦的《野河》需要更多人的了解,正是一种情感与心灵的分享。直到回到山东年假里才有时间谈谈触摸《野河》的感受。这是我的荣幸,结识一位诗友,走进他诗艺的殿堂,情感的空间,心灵的花园,像坐在黄浦江边感受一个簇新的世界,那里的神奇,阅读一个人情感的画卷!  

  “我干过钳工,当过秘书,做过电视,平淡的半辈子就这样过去了。生活中似乎没有一样东西,可以使我长时间的眷恋。三十多年来,我一直以诗为荣......令我着迷。”《野河》是沈琦的第二本诗集,容纳了二十年的光阴,从他的自我介绍里,可以感知他对诗歌的执著,怀着对一位老诗人崇敬,我再次打开这本诗集,去用心灵感受心灵,生命感觉生命。读懂《野河》,上海滩黄浦江边就多了一位诗友,他像一只沉思的烟斗浮沉在沧浪江水里,就这样展开一次对话。

  动笔之前我曾想问沈琦三个问题:1,是在云南知青插队吗?2,文学创作是从小说开始的吗?3,除了读张爱玲,海明威的小说,知青岁月里读谁的小说?还是没问便开始了现在的书写。似乎这是多余的,诗就是心灵的桥梁,是情感的历史,就是最真实的生活。会有我所不能经历的,没有过真正体验的部分,却因为诗意与情感是用来感觉感悟感知感受的,此心彼心,此情彼情在诗里交流感染共鸣,思想情感相融合,精神思维相沟通,感性理性相对照,这本身就是诗歌审美与情理相通的功能,我相信能够穿越时空实现一次心灵的邀约情感的邂逅!


  野河

一条已记不清来历的河
无拘无束
连蜿蜒
都那么自然与惬意

岸上是随意生长的树
水下是野蛮成长的鱼
阳光的芒刺
在淡绿的涟漪上
恍出一些岁月的皱纹

未经修饰的艾蒿
不断地擦拭
对岸悠远的天空

透过微澜的水下
祖先的树依然
保持当年倾倒时的模样
营造鱼儿们喜欢
游离废墟时遇见的廊柱
白云不断踱来驻足
顾盼留在河面上的倩影
蜻蜓则在枯萎的荷上
和消失的时间
静静地对峙

鸟儿一如疾风般
迅捷掠过丝质的水面
留下一些自由的啁啾

而穿绿衣的人类
却在夕阳苍茫的草丛里
留下一个骷髅的铁牌
——战争遗址

  这首诗统领一百余首作品,诗人取其题目作了诗集的名字,自然是诗人沈琦得意并寄托深意的作品。诗中大篇幅书写着野河的自然与“惬意”,无拘无束,没有来历,“随意生长的树,野蛮生长的鱼”,一个“野”字呈现出它是自然的造化,毫无虚饰的自由,在阳光下荡漾着淡绿的涟漪,一些树木的影子也如此惬意地躺在水里,只有枯萎的荷上,伫立的蜻蜓似乎静静地在与时光对峙。诗人用清淡的白描给我们呈现出野河的“原生态”,丝质的水面荡漾起绿纹,疾风般飞离的水鸟自由的啁啾,河面游荡着云影,葳蕤的野蒿摇曳在天际的远岸......一切那么自然宁静原初而美好。但野河的深处,鱼儿游离过“废墟的廊柱”,淡绿的涟漪仿佛岁月的皱纹,残荷与蜻蜓的对峙里给时光带来多少的回忆,“而穿绿衣的人类/却在夕阳苍茫的草丛里/留下一个骷髅的铁牌——战争遗址”强烈的对比,冲击着读者的视觉,掀动起情感的波澜,不得不在这样宁静蛮荒的野河畔扼腕远思!
野河是一种精神,是生命对自由的渴望,是对战争灾难的反思,“穿绿衣的人类”,就是在说,大自然是人类的母亲,树木河流是生命的祖先,而热爱和平自由的人们留给它的只是战争废墟和生命的亵渎,在这样充满无限生机的河畔,赫然立着一个“骷髅的铁牌——战争遗址”,多么冰冷深刻的对照,让人警思感喟!这首诗体现出作者对大自然的热爱,对残酷战争的声讨,彰显出人类热爱自由和平的美好情感!

  对人类生存的思考,具有野河精神的作品在诗集里占了不少的部分,这也正是历来诗人悲悯之心博爱之情具体的表现。《老长城》“一堆碎了的骨架/栉风沐雨几百年了/还没有子孙来拾掇......百年前英雄凯旋的地方/今夜只有一轮白月/清冽而雪亮”《地球》“太阳系开会/议论对地球的看法/木星说:不喜欢,太自恋/......火星说:不安静,太嘈杂/木星说:不自然,太做作/土星说:不怎样,很自大......地球在一旁嘀咕道:等人类到你们星球上殖民就知道了”诙谐的讽刺,大自然对人类的警告!《老兵》“二十五岁的老兵/和那些光溜溜没有胡髭的石碑相比/已经很老很老了”《大运河》:曾经的百舸争流呵/如今只是细绳似的河道/去的是千年的时间/留下的是沧桑的滩涂......夕阳下的古运河,温暖而寂寞“《秦兵马俑》”当秦终于在搏杀中庞大起来时/在秦皇的酒樽中/微澜的依然是孟姜女/长城边的苦唱“。诗人对历史的反思,关照我们生存的现实,对战争及人祸导致灾难性的破坏,深刻地揭示出我们生存面临的威胁,在当下工业对土地的掠夺及发展中破坏性以及形式化建设的恶性结果,在诗中留下深刻的关照。《城市之梦》”只是我们十多年像老鼠一样奔波/除了在这个城市竖起无数宏大的楼宇外/我们依然是一群卑微的工蚁/依然穿着解放鞋/在寻找解放自己的路“《希望小学》”只有希望依然在小学的招牌上希望着/那些当初满腔热忱的声音呢/那些当初迎来送往的人影呢/哦  都被大山里凄清的风稀释得无影无踪了“《老家》”走近老家/已没有思念之情/陌生的老家/完全是一堆高度的废墟/只剩下一口井......仿佛是一张对天欲语的老嘴"在城市化进程里,很多地方是急功近利的,脱离了发展的客观现实,强拆与泡沫性的超前建筑,都是利益化的驱动,破坏了自然发展的平衡,形式的东西叫得越响后果就会越惨痛,政绩工程的背后都是变相的腐败,违反发展的规律就是倒退,重复建设,豆腐渣工程,做项目捞好处会让社会失去公平信义从而失去信仰,多么发达的建设都形同巨大的废墟!“我们蓄意成就的建筑/原本不堪一击......时代在一个平平淡淡的烟圈外/又在开什么会//风雨之后/原本我们投身四海的光荣与梦想/一如街风走过”——《城市之梦》

  古树

这些原本生长在各地的时间之王
那么优雅  蓬勃  与世无争
显然一夜之间
被金钱所绑架
然后像个伤病截肢   包扎  搬迁
猬集于局促之地
开始一段集中营似的群居时光

一切自然的法则没有了
一切成了人满足感官的景物
假山  幽塘  楼台
曲径  花草  古树
中国式的园林也只有中国似的奢侈才能成就
......

还有谁能阻止这种对自然的掠夺
还有谁能阻止这种对生命的法西斯



诗人注定是孤独的,古往今来像陈子昂“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的也就不过是几个诗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就是文人的寂寞情怀,诗人认的就是一个”真“字,无真不成诗,心怀一个”善“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那种”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一种悲怆情怀与生俱来。”你依然是浅浅的怔视/浅浅的不食周粟之貌......一千年后,你依然不肯称臣/一颗仙人球般的头颅搁在光光的花岗岩上“——《精神》

  诗人

诗人
你这苦难的精神世界里徘徊的浪子
即使给你一个太阳
也抹不掉你与生俱来的忧郁

你这大脑袋的神
上帝曾命你
去掌管酒却因为没有钱而借酒浇愁
去掌管命运却因为没有权而随波逐流
你享有高贵的血脉
可在世俗面前
你只得在长夜里
狂啸独酌自吟

站在金钱和肉欲的街头
诗人何用?!


  这首诗无疑会引发诗人的共鸣,”诗是艺术的王冠“”诗人是无冕之王“,多么璀璨夺目的光环,而骨子里的诗人不会是附庸风雅的摆设,从不以一己之痛而痛,一人之苦悲而苦悲。这也正是诗人现实中所不能逾越的悲哀,我有五言《有感》”劝君莫学诗,学诗命多蹙。热肠终须冷,谁忆有情骷。“意也在此!"上帝曾命你/去掌管酒却因为没有钱而借酒浇愁/去掌管命运却因为没有权而随波逐流”,多少幽谷兰,践在世人足;多少涧底松,不得高处风!“总是月亮从东边咬住岗楼/我们咬住西窗/我们非常乏味的灵魂/围着黄灿灿的囚灯/作蛾子舞蹈//无聊的时候/学刑天的腔调投足以歌/我们的白骨也会滋生磷火”——《囚徒》,沈琦在《汨罗江》也对诗人发出感叹“两千年了/我们在这里那个孤独的行吟诗人/他那仰天微蹙的表情/令人崇敬,也令人悲哀”
诗人的苦难一定会是时代的悲哀,当一头狮子被豢养成绵羊世界就会失去一种力量,这是精神的弱化,是奴性的开始,最终被强族所吞噬。

种子

在播种之前
我们曾在黑暗的仓廪里
被熏陶了许久
我们发芽的欲望
险些枯萎成一种非分的梦

在一双糙手
种我们于故土之后
我们久久的心绪
依然萎靡不堪

曾经我们在去年的秋后
是那样的饱满
那样的精神充沛

而今我们在泥土中
弱弱地生长
经常不谙时节地变化
早早孕出一些瘦果
在物竞天择的时代
我们愿意退化
我们好像更愿意被安排
被主宰地成就一些温暖的故事

我们越来越需要仰仗天空
长成一些中性的面容
符合小清新的规格
当然我们还是很有进化意义的

我们是被塑造过的种子
有着巧言令色的天赋

    你读出一种悲哀了吗?象征希望未来的种子,在熏陶豢养的过程中失去了精神的选择,被主宰的命运是一种退化也是一种桎梏,导致最后群体的“巧言令色”,会是如何的悲剧。当谎言代替信仰,人类失去进退的精神支柱,迷茫的一代将是社会进程中最深处的暗礁!


  诗人的信仰是自由正义和平与纯洁,是博爱是美是浪漫,这是人性的根本社会的良知,真理的天空,审美的和谐世界。有人说诗人是先知,把诗人尊为神祗,指定是唯心的,诗人只是保留人性原初的真诚,热爱正义与光明,追寻真理与善良,是人间正道,人性皈依,唯美的理性,把握瞬间与永恒美学里统一,在苍茫海上竖起航向的灯塔,无垠的荒漠里找寻甘泉,在慢慢寒夜亮起一盏给人温暖的灯。

   致大海

在海上
思绪都能飞扬成饱满的帆
那么悠然地在波涛之上

金色的阳光
透过浓云在海面上拖网一般地
拽起银亮的鱼
而风把我的头发吹成一面旗
一面孤傲不羁的旗帜

四面都是我向往的自由
辽阔  壮丽  奔放
四面都是我向往的精神
明亮  独立  豪迈
我将融化在这巅峰的一刻
听凭躯体去寻找
生命的归宿

在绸动的海上
我本是一只漂流瓶
不惧怕遥远或曲折
我只在乎生命的邂逅


    诗人沈琦所信仰的是思想的天空,“一个共容共存的天空/既是思想的,也是历史的,更是璀璨的......虽然在宇宙庞大的黑暗中/先哲的光辉/只是孤独的人类高举着的/一丁点的光亮”。他在《切.格瓦拉》中写到:“你是英雄/你那张著名的戴贝雷帽叼雪茄的脸/被印在恤衫上/和我们年前的心一起跳动......你是社会底层人的希望/你是社会一切不义不公的角斗士/你是自我拯救的英雄”,在歌颂英雄的同时不正是诗人内在精神的写照吗?

  沈琦的纪游诗不再是单纯行旅的风景,他的作品是思想性的,总把他精神的刻刀雕琢出神往的境界。他到古镇这样写“江南名寺/只剩下一棵清朝的银杏了/重描浓绘的金匾下/许多慕名而来的游人/膜拜你放浪的禅心”;《元阳梯田》里由衷地感叹“哀牢山啊哀牢山/当满天的晚霞再一次镀红群山时/你的天镜充满宁静/我心里必有慈航”

瑞丽河

你波澜不兴的名字一如文静的女孩
长裙  黑脸  蜂腰
在佛的照应下
自由在流淌

只知你远嫁印度洋
在那个浩淼的大宅门里
你依然是小女出嫁般的碧玉么
你日夜流淌的故乡呵
殊不知有一位残疾的老知青
仍记得你在水边盘起长发是的模样

   他在《黟县》中写到:那个群山里的小盆地/在春天里完全是一幅水墨写生/白墙  黑瓦  青天  黄花/再天上一点点湿岚或几许炊烟......每一块匾额都是故事/每一对楹联都有传说/宏村  西递  南屏  秀里  木坑  芦村......"散发出江南的墨香。“北京的天空/高雅而宁静/秋阳下,一阵鸽哨扫过皇城/纷纷飘落的红叶/跌进熙攘的菜市口......天坛的敬畏,地坛的世俗/恰好构成一幅和谐的市井画”《北京的天空》。也许就是阅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沈琦的眼里,无论是什么样风景都会住进自己的灵魂化成自己的内心世界,他是一个带着思想拐棍的行者。
   

《野河》中自然会有对老上海的记忆,人和景致在诗人沈琦的笔下惟妙惟肖,存像留意让人过目不忘。《旧月份牌》是典型的一首:

闪着霓虹的夜上海
着一身碎花而紧身的旗袍
袒两条丰腴的玉臂
在江南最侬语的季节里
摇一把温婉的羽扇

芬芳如白兰花一般的景致
暧昧的是优雅的气息
呼吸的是潮潮的时尚
带一点讪讪的倩笑
是一条玩过所有海洋的鱼

他在《鳏夫》中描绘出这样的场景:

无标题音乐还在他的老式唱片上趴着
咖啡在桌上对冰凉的窗玻璃呵着热气
露出半边鲜红的乳房......
他在一朵云下离开了家
圆规似的双踝不停弹着马路的皮肤
高楼们都乐不可支往后颠去
他神情严肃
......


《野河》集里值得一读的诗比如《名岛》《土著》《邂逅》《古意唱晚》《花蝴蝶》《帝国之殇》《七月稻香村》它们或感叹历史,对现实鞭挞,或诗意追寻,记录江南乡村风情,都有可圈可点。这里要与诗友交流的是沈琦《野河》中的一首长诗《无梦的春天》

  显然《无梦的春天》吸收了艾略特与庞德作品的营养,荒诞里穿越时空,意象里幽灵般隐身着现实,是成功的!


        无梦的春天(节选)

            上篇

那一片灰蒙蒙的城市在空中
分蘖柔情
黄色的烟雾中
传来猫的殉情

我们被一种氛围弥漫着
无从领略火烈鸟壮观的起飞
一切传奇的见证
都还隐匿在历史的冻土层里

......
我们都是些有灵性的猫
又有一些与老船长同居的经历
对于那些礁区和浅滩
本能知道

......
我们硕壮的颈上没有脑袋
我们宽阔的脚上没有脚趾
我们被天风裹挟而去
然后被安排在有限的生命之旅中
择泽而居

......

西方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泛青的大地上
一双日耳曼手捏碎了血迹斑斑的柏林墙
赤潮汹涌的里海
已是日暮途穷
像一只垂死秃鹫的眼睛
浑浊而肮脏
而卡廷森林里
幽灵们竞相目睹世纪末的曙光

无梦的春天像蒺藜一样蔓延
这个依山傍海的城市
在雾霾的天空
像只没有尾巴的风筝


  这让我想到《荒原》的前奏,经历一次时空的穿越,由此跟随诗人的回忆回到浴火重生的那座城市,就是在那个战争的后期他们漂泊到那里开始了接受命运的安排,择泽而居繁衍生命,开始新的生活。无梦的春天贴切地形容出那时的上海,经历战火的洗礼,千疮百孔疮痍遍地,百废待兴,新的春天来了,却看不到希望。“春天的承诺中/我们只有一种思念在夜间开花/父亲啊/我们在监狱外的路灯下想你”,这是怎样的悲欢离合,怎样的骨肉分离,命运的不羁之舟摇荡在无边的风浪里,在无边的雾霾深处,这个城市像一只随时断线的风筝。诗的上篇交代了创作的背景也是现实中残酷的经历,沉郁深婉,散发着浓烈的哀霎之气。

   中篇

......
依然是陋巷深处患结核病的少女
开着平胸单调的花
季节已非重要
天空在疯长的建筑物上窘迫了许久
偶尔有一粒鸟屎从天而降
砸在城市的晚报上
变成了本省本埠本年度的最佳新闻

一条大江从这座城市最贫困的窟旁拐过
带着许多年轻心灵
棹歌而东
开始一段蔚然的漂泊之旅


而梧桐的街上
皮癣似的蔓延出一些暧昧的酒吧
......
李清照死了几百年后
传统的梧桐开始在这个城市一点点消逝
细雨常常糜烂
糜烂我们五月下岗后的神经

这时你直楞楞的脑袋
从地铁口一点点升起
瞬时就有了庞德带烟雨的梨花
......

蓝色夜幕下的城市,像萤虫群居的植物,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热带鱼般穿行,陋巷棚户区患结核病的少女像一朵单调贫瘠的花朵,晚报每天报道着无聊的消息,大江拐过贫民窟般的老城,皮癣一样的酒吧在暮晚散发着暧昧的灯光,沐浴香气的泰国女妖袒胸露体像一盆盆待价而沽的茨菰,这座城市从几百年前李清照死去,再没有“梧桐更兼细雨”那样的诗情画意,到是地铁涌动的幽灵般的人群,想起庞德让人窒息的诗句。疾病,混乱,喧嚣,沮丧,沉闷......诗的中篇,展现出城市丑陋的一角,世俗糜烂,毫无生气,与“下岗”后糟糕的心情吻合在一起,进一步渲染出失望颓废的情绪,进一步深化无梦的春天这样一个主题,满怀对现实生活的幽怨和无奈,也寄托着对纯净美好生活的憧憬。

下篇

下午四点的太阳
疲惫的仿佛是张人妻的脸
从地板爬上沙发
无数张忧郁的梧桐叶
小手般在墙上玩着无聊的皮影

......

起雾时  窗子沉浸在一种灰色的情调中
许多孪生的房子
而且古板呈现一种牝性
期待一支箫在永远的傍晚
回到童年
......
还有沉寂如四月的天井
在写着拆字的旧宅里
静静装潢又高有空的天

历史在这个平常的日子正架起一座跨世纪的桥
铁道像拉链一样可以开启
大地的溃口
......

昨夜的曲谱依然是今晨的调子
今晨的调子依然是明天的节目
梦境贫乏
......

伟大的春天已经来临
我们却躲在基因里
猥琐不堪

  诗的下篇依然延续着颓败的情愫,充满对现实的失望之情。显然是缺乏对新生事物和变革的信心,也揭示出现代人的精神困乏,在紧张压力下的城市生活中疲惫不堪无聊厌倦的心态。时代的列车快速向前,注定淘汰下落后保守缺乏新生命力的一群,失落和颓败是一个集体情态的缩影,诗歌从一个角度嘲讽着社会发展中不和谐的现象,对“换汤不换药”的弊政,和“城市——像一张面饼越摊越大/而红顶商人的肚腩/也越来越肥”的政绩工程和官商勾结的腐败,提出尖锐深刻的批判,表达了深深的担忧。诗歌也触及到现实中社会生活中的问题,“到处是工蜂的忙姿/却不知蜂王昨夜睡在哪里”,对现实的不公及婚姻情感的混乱提出强烈质问与批判。诗人沈琦,用沉郁的意象化表达,富有象征意味地用“无梦的春天”对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中出现的种种颓废猥琐迷茫消极和腐烂腐败糜乱的社会现象做了淋漓尽致的呈现和深深的鞭挞,冷静沉郁地揭示出人们渐渐失去信仰,失去梦想,沦落成物资的奴隶,和将要带来可怕的后果,“在一个划时代大迂回的背后/奠基者的子孙就是掘墓人”;在伟大的春天到来的时刻,“我们却躲在基因里猥琐不堪”无疑是重重地敲响了警钟。


  沈琦的《野河》多采用口语化的表达,朴素醇正不事雕琢,有浓厚的散文气息,生动形象地运用小说化刻画与描述,增强了诗意的表现力,《无梦的春天》成功地意象化呈现,凝练含蓄地表达出丰富的主题及深刻关照社会现实的内容,超越了朦胧诗的时代,在借鉴《荒原》精神和西方意象创作手法上取得了成功。作品集中也选录了一部分不够成熟的作品,主要表现在对较宏大题材把握的尺度与角度不够像《教堂》《长征》《文革的日子》等,在语言追求新意的过程上还有表达上的“硬伤”,比如《暴风雪》“他们的冷扫帚/无情扫除秋的遗秽物/激起的庞大喧嚣/混沌而迷乱”“到处是晶莹并剔透的灿烂/一个纯粹且白色的童话王国/充满了安详和温馨的氛围”无疑是生造拼凑拙劣的败笔;《疯子》“那个在黑室里划火柴的人/哧——啦/火苗仅仅一闪/便给黑暗中的风扑灭/哧——啦/又给扑灭/哧——l啦/又给扑灭”,是希望用生动的细节表现疯的状态,恰恰失去了诗意化语言的要求,从而不再是具备诗意的表达;叙述化及口语在诗歌表达中常常是“出力不讨好”且容易情感诗意据实,缺少意味与含蓄的美,导致诗歌的散文化甚至小说化,诗友的多数作品存在这样的表述与《无梦的春天》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沈琦先生是黄浦江人,“汩汩的黄浦江/蜿蜒着流进我的梦/一本翻烂的《草叶集》,曾盖在我青春的脸上/耳畔永远是船厂的汽锤声,久远地激荡/......我已是一艘栓在岸边的驳船/早已卸下远航的主机/但我的心依然在你的主航道上/汽笛仍是我的乡音......",想必沈琦先生已是退休赋闲,临江赋诗或是朝暮相伴,滔滔远去的江水会带来无限的慰藉和美好的回忆;沈琦先生的作品富有美思,思想性远远超过语言的形式,在生活的浪潮里,像一只沉思的烟斗,扶摇进无边的风浪间,诗作给人带来启迪与思索,我就以《黄浦江面上漂浮的一只烟斗》为题,作为诗友送给您的纪念吧!

  此文不作为是《野河》的评论,只当读后感和与诗友的交流,感谢沈琦先生下顾邀请提提建议,实在是望文生义,不到之处敬请海涵,愿意与先生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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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楼主| 发表于 2015-2-26 06:18 | 只看该作者
2月21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现在,我要除却人性的伤
              西木

      现在,我要除却人性的伤
      一如草的脆弱;一如暗夜里
      一声悲叹;一如尘埃悄落
      ——一如摁死一只飞蛾
      那么尺度和衡量就浪漫了

      或者除却宏伟的想法
      比神祗低一些,抱负就减退了

     或者除却不达目的的倾向
     伤感的威胁,不能奢望的自由
     没有权利的选择,那么罪恶感就少了

     生命如此变作疏离松脱的缆
     让船只漂泊在冰冷而狂浪滔天的海洋上
     但我还是觉得法莲盛开在人间,我怎能
     舍弃,怎能交出慈悲心润养的温暖与爱

苏醒的欲望多么痛苦

  我还是想:借威士忌的酒香,让泥瓦匠的
  芬尼根苏醒过来。或者让流年度,怕春色
  三分,一份尘土的杜丽娘复活,私奔
  
  这世间便真的异香袭人,幽蓝如故地
  给我身体的感官,肉欲和心灵的温存,间或
  是意念上的媾和,蜜意的梦境还是回到现实
  
  可事实上,谁能在梦里拯救恶魔,让他的
  颤音在这个雾霾渐重的时代,变成塔提尼
  的小提琴协奏曲,淙淙流响在城市的上空
  
  苏醒更是一种痛苦。像忧愁的夫人
  款款游荡在我的暗夜中,时而拨我烛光
  时而掩我诗卷。她是我流泪的母亲
  领着饥饿孩子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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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怀念(外一首)
苦行者
春天还远,冬天正冷
我一直在路上
从来不敢提及你
我怕一提
前方的玫瑰就谢了
就剩下一些锋利的刺柄

路过你的村庄
我不敢走近
怕那条大黄狗
认出我当年身影
汪汪几声
就泄露我想你的心

在这棵
见证过山盟海誓的槐树下
我回来,你走了
你回来,我又走了
我们今生一次次错过
注定有一种痛
叫做
有缘无份

从今天开始

从今天开始
我不光沉迷写诗
还要花更多时间做事
摆摊,打工,养猪,种地
只有先填饱肚子
写出来的句子才有穿透力
总是躲在诗歌里抱怨
或者躲在诗歌里浪漫
不如走进现实埋头苦干
我不想等我死了
我的诗歌才能活着
我也不想我还活着
我的诗歌就死了
我想和我的诗歌一起
互相搀扶
都好好活着
真正热爱诗歌的人
竭尽全力养活诗歌
而不是费尽心计
利用诗歌把自己养活
苦行者自选短诗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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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戴着父母顶戴的人
招小波
一个戴着父母顶戴的人,
告诉我有个红二代的联谊会,
邀我去参加。
我说我不参加了,
因为我不喜欢某些人的陋习:
喜欢戴着父母的顶戴,
把它当成革命贵族的遗产。
他们介绍一个朋友时,
习惯首先介绍他们父母的姓名、顶戴,
然后才是后辈的小名。
父母的顶戴,
成了这代人长长的附加姓。
假如这代人的父亲当了皇帝,
相信他们一定爱煞君主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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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花一仆
翻新了房子却拓不宽巷子,故乡
还在老地方窄着。沿着记与忆上升的炊烟和仰望
是一条长长的天空下,小鸟和我的童音
一阵阵飞过。无论怎样的天色,只要母亲笑着
那就是晴了。就是童音摆脱咿咿呀呀,一个词儿
一个词儿地向一句话语成长。还有听觉、触觉
视觉和全部的感觉都沿着巷子,有直有弯儿地长着
一直长成哪儿是应该放心,哪儿又必须小心的
思想。风吹过来,无非是让叶子晃动
无非是夏日送一丝清凉。“是吗?”

日与月与母亲含笑的目光,都俯身照耀着我
我嫩嫩的脚丫,跌跌撞撞的感觉里,那时
巷子不是狭窄,而是能宽出一个天下:泥土的亲密中
脚印留下力量。没有红绿灯,没有叫停的声音
这小小的力量自由放大。宽大了脚板
就转身走到不一样的天下:走到广州大道
机场路、长安街,还有费点力气才能走完的
京珠高速上。脚步在巷子里学会的稳重
已长成更加的稳重;跟着母亲在巷子里辨别的方向
也已长成更明确的方向。而钢筋水泥的陌生
上下道的穿行,却拒绝我留下任何脚印
甚至在城市的高楼和繁华间,我留不下自己
哪怕孤单的影子

归来,怎么就感觉窄了?儿时高高的墙
怎么现在就有点矮了?我记与忆的起始地
我思与念的归宿,哪儿还能容下我的稚气呢
除了故乡,哪儿还有自由和坦荡?不一样的天下
为什么我的高高大大,会一把推去沿路
飘在心里的浮云,面对母亲跪下去
为什么一跪,巷子就宽了?隐在拐角处的童颜
童趣和童话也悄悄溜出来,纷纷融入我的心情
母亲呢,倾听我外面风风雨雨的故事        
无声地笑着,笑出她一向含着日与月的
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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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评论#
【汉诗鉴赏】从《东方谣》看诗人更多的诗性绽放

  ——西木

我很钦佩金迪先生对诗歌这种文化产物的精神投向,在这样一个诗歌的冷时代,又有几人能懂“一脉之颤,十方震动”的文化效应,甚至“为仁由己”的大道时代不复存在,过分追求个体人格与价值导向,强调人生的成功率,就必然忽视了“集体人格”的文化构向,这实为这个时代的悲哀。余秋雨先生曾给“文化”一个简短的定义:“文化,是一种包含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的生态共同体。它通过积累和引导,创建集体人格。”这里强调了两个非常重要但往往被我们忽视的内涵,“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也指出文化活动的主要方法“积累和引导”,文化研究的最高等级和境界是“创建集体人格”。我们从“金迪诗歌奖”的创立,到今天看到的鸿篇巨制《东方谣》的“体量逻辑”中,似乎看到了一种“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的文化归向;也似乎看到一位充满天性的自然生存追求的生命个体,以个体的生活方式完成着集体人格和价值的构建;也似乎看到一个生命个体以真诚的歌声在努力唤醒着这个时代集体生存生命力的低沉和坚定。“以为岩石就一定是站立的?就是坚硬坚持的?/以为水滴就是分散的?就是柔软柔弱的?/一滴水精致地落在岩石上,时光在中央。”(《东方谣》之二十二章)。像这种“反向逻辑”中积累和引导的生命体验,使我们明白了:坚硬的东西未必不失败,柔软的东西未必不成功的道理。事实上在《东方谣》里如此的精神提炼和精华占量很大,应是我们细心品读研究的精神财富。
房子大了却没有精神居所,这也许是这个时代以政治经济为“核心价值”,排斥文化价值的处境所在。《东方谣》寻求着一所“精神居所”,诗中更多的排解、安顿、勉励、升华、自哄、悲喜等,正是这所“精神居所”的要义。上帝是什么?上帝就是信仰,信仰就是上帝(《东方谣》二十三章)。上帝(神)是宗教信徒至高无上的信仰,是永恒的存在,创造和治理世界。唯心论者认为上帝是宇宙的支撑和创造者,是宇宙的本身,具有超然性和内在力。正是上帝具有人们想象的神性和慧根,才给人们以安定灵魂的力量,得以维系人类世界的世俗秩序,带给人们精神的宁静和安慰。但上帝又是无形的,是形而上人们的一种精神寄托习惯,似乎活着祈求上帝的恩惠,死亡上升至上帝的身边,一切生命的全程都贯穿在上帝的依托之中。《东方谣》在惯于宏达抒情的同时,常常三言两语地插入一些人生故事,包括佛教或者宗教里的一些传说或民间故事,无意中创造了一种“诗人宗教”的氛围,及时地传达着诗人的情感或思想,同时又使诗歌显得充实而富有活力。关于对生命的思考,对死亡的思考,对生命轮回的思考,对生命意义价值的思考,这是贯穿在《东方谣》里的主流思想,也是这部作品的灵魂所在。没有作为诗人的那种虔诚精神,你是无法真正体悟生命精神里的那种独立、天谴、存在、超越和圆融的境界的。我们看到诗人叙事的深邃宁静,心灵的外化流露,通过他先知先觉式的想象将生命常态、世界万物联为一体,通过具体的事物和生命场景,践行或成就着诗人大爱的永恒人格。
诗人把上帝比作信仰,这是符合人们的世俗思维习惯的。信仰是人类对自身之外的物质或者精神的信任和依赖,是人类寻求精神救赎的一种策略,也是人类否定自我,寻求依赖,获得拯救的心理现象。《东方谣》(23章)里借以宗教和神话传说的故事,显然不是在宣言迷信和神秘主义的色彩,相反诗人所要表达的正如“草叶诗人”惠特曼所说:“所有的时代,我们的时代和即将到来的时代,真正的诗人、奠基人、宗教、文学的种种努力,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将来也是如此——那就是将人们从他们顽固的迷失和病态的抽象中,带回无价的平等、神圣、原初的具体中。”——这使我再次回想起我的《病孩》的创作,三十年的变革,我们获得了许多(比如金钱财富等),但也失去了许多(比如信仰追求等),失去了那些无价的平等、神圣、原初的生存常态和精神财富后,必然显示出一种民族的集体病态来,而这种病态,却无可避讳的显现在人性存在的各个方面而那样淋漓尽致——我想:《东方谣》重呼上帝和信仰,自然有诗人精神动机和用意。这在阅读这样一部宏伟之作时,不得不引起我们深深的思考。
欧洲社会学家们认为:“过了转折点的现代”就开始了“后期现代”,或称“自反性现代”。在前期近代社会里,人们信仰马克思主义改变社会的思想,但在“后期现代”里,那种“大叙事”的革命形式越来越淡化了,相反“改变自我”的小叙事(自我启发)的追求越加强烈。以“我”为中心,以实现“成为更加能够挣钱的人”为人生目标,“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的人生价值观突显出来,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现代病理”——追求个人成功、追求金钱、追求权势、追求上层优势工种、追求奢华安逸的生活、不愿从事实物性创造劳动(往往比较辛苦),追求优等教育及其倡导下的“食肉者”理念等。中华民族的这种“自反性后期现代”的开始比较欧美晚得多,改革开放三十年来也许是这种“自反形态”的形成过程,原有传统价值观的共同体被解体,宗教、阶级和社会共同体的价值观被掏空,社会在“液体化”的流动中,从物理性病理逐渐向心理性病理加剧转变,“精神创伤”和“成年小孩”的民众弱性和病因还得不到社会精英的认识,所以,“这个时代病了——”(长诗《病孩》的题记)。应该说,诗人是一个时代的体温计,他最先感知一个时代的精神病理,也最先以大悲悯的情怀宣言出来。且看金迪先生《东方谣》第二十六章《救赎奄奄一息的仁人志士》这样写道:“恩赐、外表、力量、属性、住所、进程;/分配、区分、战车、宝座、盛宴、饮酒、宿醉。/这些身影散发不同誓言,/而奄奄一息的仁人志士,至今不见任何誓言。”这些“仁人志士”在具有一定财富和权势之后,他们反过来又陷入自己为自己创造下的“自反性陷阱”,“按照自己意愿生存”的心理处境又是多么的不安和茫然。
诗歌不便于叙述社会的宏大场面和历史场景,但它可以以特殊的情感指针,插入一个庞大的社会肌体里,感知世间冷暖,指向生死病理,在这个意义上,《东方谣》是诗向苍生和生命的。我们在这部长诗中,也许在前部分更多的感知诗人对生命的美好和热爱的表达,可以预见在后半部分将更倾重于对生命存在的沉重思考。这使我想起最近我的长诗《生死欲》的创作,在某中意念上有同功之趋。我是沿着生命之旅,以欲望,梦幻,爱神,死神为坐标,试图展开“后期现代”的社会背景下,个体“自反性病因”的形成和巨变,造成一个民族强大的“肿瘤硬块”,“那么多梦的夜晚是他可以藏身的又深又暗的水潭”(博尔赫斯《秘密的奇迹》),而在这样“又深又暗的水潭”里藏身,我们又能藏有多久,又能否藏得下去?诗歌有一种社会责任时,就感到一种博爱和大痛,这是我读《东方谣》的一种切身感通。正如诗中写到:
太阳当然照耀着任何人----
任何人都需要在阳光下劳作;
月亮不一定滋润任何人----
有些人寒冷地睡了,有些人在寻欢作乐。

当我们面对于一部诗歌文本的同时,更应该注重一位诗人的人生观和哲学观的流露。正如余秋雨先生所说:诗人是一种个体精神的审美自立,需要有一种自然环境的诱发,或者说有一种天人之间的互动。而个体审美的自立往往局限于诗人个体的世界观和哲学观的影响,尽管我们以任何形式的科学看待诗学,都是不恰当的,比如用史学的眼光看待诗歌,一定是断章取义的;用逻辑学的眼光看待诗歌,一定是混乱无序的; 用自然学的眼光看待诗歌,一定是扭曲的事实与根据等等。只有以诗学的眼光看,她才是想象羽翼下的美体感觉,意境氤氲的大气,无形强烈了我们的呼吸;她只做自然人文的思考,不做哲学逻辑的推理,更不受语法逻辑的排序。但优秀的诗人注定是具有独立审美和哲学思考能力的人,金迪在《东方谣》第十六章里,在庞大的宇宙空间里,诗人已紧缩成为一个“阿莱夫”小圆点,借着他不足三两厘米的直径,却折射出整个宇宙间万事万物的依存对等关系,那种对天与地、大与小、远与近、高与低、强与弱、明与暗、爱与恨等等的对应关系的思考,经纬交织地折射出人性的百味感触,聚焦和发散兼具。诗人的敏感性,使大千世界的生命图景映照在他心灵的镜片上;而诗人的坚强性,却维持着他心灵的独立运行,朝向大宇宙境界苦旅。
海德格尔在解释屈原现象时说,当一个人对自己的出身、处境、病痕都没了制控力,唯一能制控的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这就是屈原最重要的哲学问题。因此说,任何一位优秀的诗人,都应有自己独立的哲学思考,就像屈原最准选择了“由人入神”的唯心巫傩仪式一样,走向了死亡,这是一种精神的迁徙和流放,他的人生哲学观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也许常人不会理解诗人的这种“到别处生活”的死亡栖息。《东方谣》自然形成了诗人独有的处世哲学观,从第一章《蚂蚁》,到《树根与路》《森林里鸟儿云集》《反常与矛盾的精神特质》《天地与人活着》《最远的与最近的》等大量的诗章,我们可以看出诗人的哲学思考,是沿着一种“由人入物”的唯物思考,辩证的处置了人生、自然、哲学的对立依存关系,达到天人如一的诗性境界。这个角度来说,《东方谣》不是一般的自哄式小资抒情,它是有大情调,大感悟,大宇宙观的作品,我们看到诗人精神流放、爱情、生命存在的探寻和思考,逐步形成着独特的“东方瑶现象”,即生命哲学观与诗学观的融合,使作品释放着耀眼的光辉。
“为生命而歌”,这似乎是《东方谣》始终贯穿的一条主线。阿尔贝·加缪指出,作为一个存在的人,人类用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来说服自己:人的存在不是荒诞的。生命的意义经常与文学、哲学、宗教等的存在、意识、推断等概念交集在一起,涉及到及其复杂的内涵。《东方瑶》从大量的生命个体身上,诗人拿着自己的罗盘,探测着生命的质地、厚重、价值和意义。如第二十五章,诗人从生命构成的直观要件,让生命的泥土、阳光、水份、季节、花朵等“应节舞蹈”,在有机律动的自然脉搏中,使我们不仅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和快乐,同时也感受到生命的负重和坚韧。惯于质朴的叙事性,这是文学的最高境界,尽管《东方谣》重在抒情铺叙,但诗人始终没有忘记简约的事迹浓缩,在质朴中归化的警言惊句,格式化的起到提挈之意,像演奏琴弦的拨子,大有高山流水,月照积雪,风劲且衰的轻柔或者凶猛。如“多一些轻声细语少一些嚎叫,/这是本性之中的本性,这是黑暗弥散的状态。”“专注品性,疆界澄明。”“愚蠢的等级在火焰的照耀下,/变得更加愚蠢”等,类似的句子,确有震撼人的力度。重于铺排抒情,往往容易形成用词上类型化的“语言硬块”,造成人们类似“冰冷的火焰”、“凛冽的激情”等惰性疲倦的阅读反感。我们为什么不是“图穷而匕首见”的惊人用语呢?我想金迪先生在《东方谣》许多的抒情中,尽量调和着这种铺排抒情造成的弊端,其中以警言的哲理品质,依附于万千意象削减了语言的硬块,是独特且成功的。
《东方谣》是充满了浪漫的抒情性、象征性和恢宏的隐喻意义的作品,有一种虔诚和高洁的情感弥漫在清新优美的有机韵律中,会不时拨动读者的想象和思考。正如第十八章《心中的画只有太阳能比拟》中写道“鹰”是什么?它“肯定是不够幸福”的生存隐喻,生命的象征通道里的本体和喻体之间,诗人找到的桥梁共性,使人自然联想到现实处境下生存的险峻和狭小、艰难和痛苦、不幸和危险。诗人对物质生存需求下对人类乃至人性造成的摧伤,表现着一种深沉的思考和悲伤,也是一种充满着博大的担当和责任的爱。抒情基调的低沉有力,并没有显出诗人抒情的消极和颓废,并没有表现出囿于一般抒情诗人的人生体验的自私絮叨和狭窄胸襟的突发自供。我们从第十八章(2-3)节中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诗人博大的抒情心怀,对泥土和光的深爱和讴歌,置于大宇宙、大时空的背景之下,多重生命角色的转换和隐喻意义,表现着诗人的大宇宙观里天人合一,物事循回的生存哲学。我们肯定地说,真正的诗人就是应该具有这种宇宙境界的智者,他的精神体验应该具有集体的、普遍的、非个人的集体无意识的精神高度。这使我联想起最近看“第二届金迪诗歌奖”部分参赛作品的感受,部分作品还确实处于见云写云、见水写水的自然版录状态,那种在思维、情感以及待人接物的方式中,能给人“痴迷的天籁”(余秋雨语)之趣的作品并不多。我庆幸于看到金迪先生能有这种拔超的胸襟,使我看到生命曙光里的诗意存在,是博大和温馨的——
我们再看看《东方谣》第十二章《不可或缺的纤绳》:“一根纤绳”,诗人隐喻了太多的喻意,它是生命的路径,情感的维系,爱恨的交织,一切事物之间存在的差异,一切事理之间共生的渊源,一切目力心力和神力所及的宇宙时空——自然的诗化,诗化的自然,是最美好的精神出路——我们看到诗人被一根纤绳牵着,一路走来,一路踏步生命的壮阔和坎坷,一路感悟生存的坚定和低沉,一路歌唱生爱的真诚与哲谛。从这些诗章中,我们同时看到了诗人对自然、社会乃至宇宙万物的敏感和兴趣,投向和回应,试探和测定,构成了《东方谣》生命情感抒写的真实性和在场感。尤其从十二章之(3)中写对一只流浪猫的感情,那样纠结心魄,催人情动,是一只流浪猫的可怜吗?还是隐指那些处境羸弱的小女孩人生命运?还是暗喻着一种更大的生命主体?无需我们探明。但在这里,我们感受到诗人采取了民谣式的手法,移位换觉地着眼于一种自然的和谐,写得典雅含蓄。和谐,本身就是自然的主流特征,但表现这一主题,就要选取一个好的角度,诗人却选取了小景小物,选取了一条纤绳,一只流浪猫,借以奏响了自然与自然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圆融,是那样淳朴而强烈,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其实诗人的这种追求,在《东方谣》大量的诗篇中都有表现——
说实在的,读金迪先生的《东方谣》,感到一种佛性的内存,“佛”是什么?佛就是“启悟”和“醒悟”的人。世界像巨大的子宫,包裹着一切生命的存在,有些生命的存在处于沉睡状态,他像母体的温床上,吸纳着羊水而仍在梦境的状态中得以维系着自然生存的常态,他们迷乱、瞌睡、日常知觉像梦般妄想,妄想的生存一定美好而痛惜。他们之中定然产生一个蓄意把自己唤醒的人,那就是“佛”。我一直推崇于“诗歌就是观世音菩萨”(记不清是哪位诗人的话了)的说法,一方面这种说法中肯定了诗性的三大要义,即“观”(兴观群怨)、“世音”(世间音信)、“菩萨”(大悲悯情怀),另一方面也道出了诗人必须是“醒来的人”,诗人的“醒着”,才无时不刻的感悟着生命的真谛,感受着生存的情趣,感知着生命的真善与爱。如《东方谣》第二十九章里,诗人感受到生命是“一堵堵厚重的墙”“——认识自己,/我们生命的结构,粗浅得像那一堵堵墙”;又说生命精神“犹于一根绳子,/牵着不曾毁灭的波涛”;又如“过桥,无需知道架桥者是谁”;“立场起落,/相互矛盾的言行涂身以灰——又是一双种子,又是可以长出春天的种子”;又感受到生命是“一条河流”,“一条一条的河流我们渡过,/陪我们渡河的人还剩多少?/自己是多少渡河人的目击者?”;诗人感悟到“生命的孤独”可以引领生命走向“花园”:“因为孤独,我走进你的花园,/因为走进你的花园,每一天都成为我智慧的节日,/我的智慧被你高超的网释放出来,/花园里,我是一位智慧的园丁”。——这里金迪先生以隐喻性的手法,以直观的事物喻指了大量抽象的体悟,显然诗人在人生道路的探进中,一直以思考的心灵,面对于一切与生命体无可逃避的牵连,不是在与世俗决裂,相反以积极的修为,筑造着精神的意志力,意欲完成生命的智慧菩提。
佛性就是一种诗性。那么,诗性究竟是什么?《东方谣》三十章里这样回答:
诗性渗人美与丑、痛与乐、光与影、
远与近、天与地的分解与合成。
尚未抽离的理想、无从遗弃的深情,
以坚硬又柔润的诗性元素,
撕扯修复每一段戏剧性组合。
——又说诗性是“诗性的灵魂才是世界罕见之物,/要让它们持久地关联这个世界,/它们是内在人性的秩序,外在场景的钥匙。”
第二节里德阐释尤为深刻哲理:
诗性是人性的房子、田野与大地,
诗性是思想纯粹的动力,
它们总希望真理变得悦耳动听,
它们时常希望生命清晰无损,思想激发春天的想象。
它们希望美一望无垠,融入梦想画面,
宽广得那么坚定,
深厚得那么沉静。
——诗性是由诗人的情绪、思想、精神的动机和生存状态的感知所决定,每个肉体和灵魂的流动状态,构成生命二元论立场相一致的精神实体。只是这种实体,有人总是以对世间生存索取一般的报酬和冷暖为幻灭感和成就感;而诗人却以遵循于以上常态的生存追求外,更多的把生命个体完全奉献给物质的获取和精神的探险。前者是自然常态下的生存哲学,后者却不单单是一个新生命哲学的产生,它往往是生命价值的再生、在变、再度用一种新的方式体验世界使心灵获得真实的安放和栖息。这就是荷尔德林的“诗意的栖居”——诗性所在。

读着《东方谣》的许多诗章,你总会感受到一种强大的生命盛年之气充斥于语境之中,比如第十四章《天地与人活着》,第十五章《久不见北斗星》,第十九章《一旦月亮落下》等。诗歌其实是人性“贵族化”气质的外显,也是诗人生命价值的外化。我们往往重视于诗歌语言外衣下的某种表意和情态,而忽视了隐藏于诗歌语境背景之下的那股生命气息,而这股气息正是诗歌真正的灵魂所在,就像生命体没有了呼吸,生命也即终止一样,我们更应该重视于诗歌作品中营建的生命气场。读《离骚》,你总感到那种以香草,美人为隐喻的盛年之气,那种有个体的切肤之痛上升到的人性整体忧伤的天地诗魂,山水精灵,已经超越了一个谪官失意的生命之象,这就是真正的“离骚之魂”。《东方谣》营建了一种强大的盛年之气,显然不同于“离骚之气”,它是诗人在自身所处的时代场景下,成功担当着各种社会事务,实现和完成着生命价值意义的辉煌,寻找到的“别处生活”的精神分离和栖息,这正是诗人人格的形成过程,它总是与诗人的自立、孤独、放逐、分裂等有关。《东方谣》有一种游刃于天地之间,宇宙万物之上的雄拨之气,大有风尘吸张,鹰隼试翼的气势,凭借着强大的生命气场和磁力,助推着诗意浩荡向前。《东方谣》是有气势的,是一个生命个体集结了整个时代的脉搏而形成的强烈气场,在这个场域里,我们看到一种智者的慧根朝向生存的大爱,朝向灵魂所处的高地。
歌德有一句话:“要是只能表达自己那一点点主观感情,他是不配称为诗人的;只有当他驾驭世界和表达世界的时候,他才是个诗人。这样,他就是永不衰竭的。” 从《东方谣》的创作可以肯定,金迪先生是具备这种能力的诗人,因为他具备了一种道德力,一种意志力,一种社会责任感在里面。诗歌,它的功能不在于维系一种常规的社会结构的秩序,而在于在一定的社会秩序中感悟生命的诗化情调。而通向诗化情调的最好途径:一曰想象力,一曰寓言性。无疑《东方谣》运用的是比较娴熟且成功的,它打破了语言的单纯描摹和直击反应,让想象力近乎以似我非我的无限推及力量,获得个体智慧的真正文学形态。“想象力的凝聚体就是寓言化”,“寓言化的基本结构就是象征和隐喻”(余秋雨语)。《东方谣》诗思的展开,通向的路径,是试图完成着以个体生命的有限,通达宇宙生命的无极,载物言情的机能,在自由感性的想象中,支撑起文学与哲学的思维尊严和美学尊严。我们看到《东方谣》那么宏大的宇宙景象,那么混乱的社会场景,包罗万象的事物群体,看似乱阵无序的新旧视觉,那么多深谙其道的名词变数,无不朝向深层的理性领域,也因此而是整部作品有一种遨游于宇宙,气吞万象的气势,更有一种雄拔的力度和造型。         
诗歌的气场,也叫诗的气韵呼吸,它是诗人用词节律的控制,也是意蕴声象的调节,更是诗人的心气融合于自然万物的外露。我们总感到它与诗人的气质,情感力度、环境、处境和精神有着密切的联糸。它主要有诗之气韵形成,气动而生韵,气是主体与客体高度交融而产生的勃勃生机。我们阅读金迪长诗《东方谣》时,感受到诗人生命的盛年之气完全融合于大自然万物生命之气中,或刚柔,或浩然,或飘逸轻灵,生命精神之旺盛而表现出来的精气与自然万物生命气息的交融统一,无形中形成一种具有强烈精神向度的美感。这正如魏晋文风中,气被认为是文艺美学的本源,它被认为是艺术家的气质禀赋,被当做艺术作品的生命。《东方谣》追求由自然之气,通变为文艺之气,追求主体生命气质的美感与客体生命内容的动感的统一融合,这不能不与诗人个体生命的处境相关,与诗人担当的社会事务相关,与诗人个人的事业成就相关,与诗人崇高的理想和高远的人生境界相关。《乐记》云:“诗、歌、舞三者本于心,然后乐气从之”,这里讲的“乐气”就是把心中的喜怒哀乐等内容通过这三种艺术形式传达出来,从而给人以精神美感。《东方谣》的“乐气”从何而来?自然由其诗心而来,应该说诗人从事的社会事务已经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大可过上朱门酒肉的荣华富贵的生活,但诗人骨子里高尚的人格情趣,又使他从个体生命常规中剥离出来,诗人怀有崇高的人性美,就自然产生着高尚的精神纯气,我想这是《东方谣》强烈气场形成的主要原因,这不仅体现在前面我们已经谈及的诸多人生感悟与体验中,也体现在诗人对大自然的热爱与讴歌中。
抒写对大自然的热爱,这是古今中外许多诗人的意愿,但大凡都以光风霁月,婉美华丽之言辞为甚,除了给人以朦胧的风月美感外,似乎大多空落,一无所有。即使像泰戈尔在《吉檀迦利》里也不列外。我似乎看到金迪先生也非常明白这一点,他在《东方谣》十七章里,大肆抒发了对大自然夏天的热爱,而令人震撼的是给人以清新悦目的感受,他讴歌的夏天,已经不是单纯的大自然美景,而是一种生命存在的坐标之上流动的符号和图谱,而是一种诗人与大自然之间“神圣交往之情”的音符和旋律。正如他在诗中写到:
一个夏天的太阳与月亮,
一个夏天的乳液、红瓢虫、白莲花,
一个夏天的闪电与雷声,
一个夏天的螺号与海浪,
一个夏天的琵琶、笛子、二胡与鼓点,
一个夏天浓烈的爱,就够了。


跟着夏天的河流去看夏天的大海,
跟着夏天的阳光去看夏天的眼睛,
跟着夏天的绿叶去看夏天的森林,
跟着夏天的马蹄声去看夏天的草原,
跟着夏天的思想看生命意愿的归宿,
跟着夏天的挚爱看心的语言怎样飞上天空。
——金迪先生对大自然的热爱,不仅因为对大自然的季节,阳光,土地,水份,花朵,果实,一切动物和植物的爱,更重要的是诗人认为大自然是生命系统中最完善的体系,是一切生命存在的场景,是一切生命存在感受和体验的源泉。我们从诗人这种并沓式推进结构中,感到诗人从感性到理性的升华,已经超越了一般的景化描写。这正如泰戈尔在《人格》说:“这个世界呈现给我们的是一个有个性的整体,而不仅仅是一束不可见的力量,这一点,得感谢我们的感官和心灵。”金迪先生正是看到并在开掘出了大自然的“一束不可见的力量”,提炼成了心灵的光芒。而这样的诗篇像《东方谣》(二十章)《秋天,秋天》,第九章《与阳光情投意合的春天》等处还有很多。
以童话式的圣洁殿堂营造大自然纯美壮丽的图景,这是《东方谣》写景上的一大特色。如第五章《森林里鸟儿云集,狼成群结队歌唱》,给我们描绘了一幅神奇的“森林家园”图景,在这个家园中鸟语花香,虎狼同生,和谐与共。在这里“鸟鸣是有翅膀能飞翔的,/狼嚎在月圆之夜,阴云翻滚”,在这里“狼性从人性体内一点点逼出,/鸟鸣成为人们惯常的歌声,天,从人们头顶,/蓝到人们的脚后跟”。又如第三章《太阳的女儿---花朵》里,又给我们描绘了另一幅“植物花园”,你看:“漫山遍野的鲜花开了,描绘的童话世界,他的女儿们,/给了人们生的信仰”;再看:“那些坦然的美,隔开人们疲惫的欲念,/鲜花色彩的弥漫,超越昨晚的干渴,/走进清净与圆满的欣喜。天哪,花朵,/是不是大地上的最高真理”,“苦乐增减,七波秋池。花朵度我们再作因果。/善,如花朵之殿堂。智,仿花朵之开放”等等。第四章《身体与思想里面那些翻腾的江河》近乎神话传说式的神人对话,描绘了一幅“江山俊美的图景”。《东方谣》惯于扑捉景物,神形兼备地写景笔法,是优秀的,我们很难看出诗人单纯的为写景而写景,准是把强烈的情感和生命体悟融合在一起,期间跃动的音符,线条,色彩,图谱;那些森林,河流,动物,植物;那些细小的草木,花鸟,昆虫,野兽等等,无不传达着诗人的情感和智慧。森林也好,河流也好,江山也好,在人们心灵上会产生出美好而神圣的向往之情。诗人摒除于自然法则,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的物竞天择法则的生命圈里的凶残和野蛮,以幼儿式的动植物园景的祥和宁静,给我们创造了视觉和听觉上的美感意象。这正如泰戈尔在《人格》里说“艺术的职责就是要建立起人类的真正世界——真理和美的活生生的世界。”什么是“景物”?在常人看来,那当然是“物体”,加上它本能蕴含的“物格”,即生命体征里衍生出来的各种物理属性,但在诗人看来,它还有一层更神性、隐藏在个体生命活力之下的精神储备库,它永远不死、不灭、不枯、不衰,并且在艺术意识和精神妙用上永无限制,用之不竭。《东方谣》写景的美学倾向,正是倾向于物性的这种第三境界,在遵循于事物本身的原始美、自然美、真实美的前提下,更加深入到了事物表现出来的精神美、活力美、存在美。在诗人看来,存在本身就是美学,甚至生命死亡,弱肉强食的暴力,你死我活的野蛮竞争等等,都是生命链键上不可或缺的美好场景,也许正是这些场景,才影响着诗人的情绪,激励着诗人写下了如此美好的诗句。
(欢迎批评)
2014年3月于凉州
原诗欣赏:金迪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607395be0101hi6x.html#comment1

http://www.zgsglp.com/forum.php? ... 5&fromuid=53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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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楼主| 发表于 2015-2-21 23:19 | 只看该作者
2月20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百合花的春天(外一首)

东海乌石子

在这里。为什么非要有光,而我
只要月。

我不想蛙鸣来打扰
远离香车和美酒
我想让时间停止
云弯下腰来
只在风里抚摸你的影子
请相信我的唇。

那万千星辰注定要熄灭
萤火虫不要浪费光阴
草叶互相拥抱
蜜蜂还在花上
说,我听不懂的话。

那是百合花的春天
微睡的动物和泥土,树
我迷失在你的眼睛里
我看见黑暗与黑暗缠绕
越过你曾经长长的乌发
插入,一匹马的声音。

就这样吧
就这样,轻咬你的耳朵
在一种盲目中
轻与重,石头和流水,交换
让不知名的海鸥飞到海底
而我们,再次升到原来的地方

冬天里的蔷薇

不要这样。不要
无视蔷薇的存在。这是冬天
我们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月亮之上,是,另一个月亮
我们小心地秉烛夜游
让光带着影子
在梦的反面,呼吸炊烟
在一群星星中间
蜜蜂和海鸥一起,写下
最简洁的寓言。然后

打开森林,放出老虎
我们手拉手,唱:
“两只老虎跑得快,
一只没有耳朵
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

真奇怪
像这明亮的石头穿过天空
而你却在隐喻的蔷薇中
滑离我的嘴唇
熄灭你的名字。

这一切,我不归咎你。月亮,

我如此重复和挽留
你依然沉入时间
这逃跑的手
这苍白的、飘浮的、陌生的、饥饿的
这其他,许多,无所皈依的词
这虚构的花瓣
在我的血液里上升,和盛开
伴随着更多的疼痛,和颤栗。

远方,火吐着焰,带着轻响
更远的地方,你的影子闪现
在冬天黑色的雪堆里
慢慢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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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水车(外一首)

潘加红

我的转动影响了你的时间
影响了水,水一样的人群。木轴
坐在铁器中,有着云的心

世外人的游戏,游戏中的世人
用苔藓说话,石头暗示
你明白就有波浪,你后悔
就有淹没

流向已经旧了。最短的三条河
在我新的额头扭曲。我说天啦
能不能让我停下身子

经过一片水,回到一粒沙子

说着说着世界就暗了

玻璃并未明亮而是眼睛
用了足够的阳光
雪已被我提前融化,用了太多的回忆和道路

接下来,要伺弄那些草
按照去年的安排生长,修剪多余的时间
和欲念。把荒凉之心压低
鼓励拔节抽穗,允许无效开花

让果实回到声音里,铜质的锻打
每一次摇曳都能晃动我屋里的风铃
在念经文的时候,也念它们的名字

然后,我们一起暗淡
回到一颗灯芯草里终老

#流派网诗歌#

花朵,是前世种下的情人

               张生祥

1.渡

在河之岸。在岸之眸。目光流落,已成千年的蝶。
流年阵阵。年年的绿啊,覆盖的一生的茫茫然。
河的心底子下泛着青春的光影,等一艘有你的船。
渴望的渡。这儿的阳光不会老。

影子叠着影子。掌心叠着掌心。
还是在河之洲,晃动着不老的情话。
此岸和彼岸。
在心的渡口,有时光的航路,已荒芜经年。

2.岸

青春已斑斓的出现,脸和黎明之光一齐上演起心动念。
我送你一枚被红色包裹的内心。花朵,山一般高高隆起。
捧在掌心的我,有着漂浮的眩晕。

我想,你多像一个被宠坏的天使。你没有带任何的面具。
我们站在这个多彩的岸边,看着霞光下的帆。
你说你搭错了人生的车,停留在内的是云,窗外流逝的是雨。
即使这样,一路有鸟声编织的愿望仍旧在时起时伏。


3.暗香

我们不知疲倦地在念叨着。那些明媚的日子怂恿一切歌唱的欲望。
在多情的天空下,朗朗上口的风,吹动你美丽的传颂。
我的诺言再次让我发现,在草原,在高山,有你的足迹,瞒天过海。

是这一切的暗流汹涌牵着我一生的匆忙。
我将我的江山送给你,我将我的眼泪送给你。
送给你除了花朵以外的任何一场盛大的典礼。
这种脉脉的传动,可以在地球的任何角落悄悄地进行。

4.守候

你可以不必出现。正如你的偶然出现一样。
我的生命和我的旅程一样的随处可见。而你,却是出现的奇迹。
因此,我能说的是:等候会是一朵花的冲动。
初孕到果实,再从果实生产一束花的盛开,这种无边的漫长。

在前世,我们的约定,种下你。
然后,在等待一场雪的邂逅,再等待一场雪的淹没。
我们站在今世的门槛上,互望。
我用一声呼喊,让你手中的那一杯惊喜,从此滴落成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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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评论#

刘思承 | 一群鸭子眼中的春天

一群鸭子在池塘中  议论纷纷
张家长  李家短
柳枝低垂过来  靠近水
柳枝装作没有听见

这是早起的鸭子
比太阳要早  比竹竿要迟
池塘里的春水  在等待中
驱赶了全部的夜色

除了天气  还有什么话题不能议论
还有什么话不能摆上水面
桃花和油菜花  也围绕过来
棒槌的声音接近雷声

该说的都要说
该吵闹的也要吵闹
这是春天
一句也不能少

张家仍然是张家
李家仍然是李家
一群鸭子池塘里面的春天
没有一个问题能下结论
(发表于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探索诗歌,2015-2-12 12:06)

诗歌写在最简单和最不简单之间,境界就高了。诗歌的魂魄由金字塔底部扶摇而上,穿过宽阔的时空,形成自由,空灵,纯粹的艺术大美之界。思承诗歌,我选读了两首。非常朴素的语言,接近口语。近乎童话。似乎没有奇特之处,而读后,却有意犹未尽之感,何如?反复思读,浓烈的诗意,越发扑面而来。《一群鸭子眼中的春天》躲开了人的视角。避开了人的重心,古诗云“春江水暖鸭先知”。这个主角选得好。一群鸭子在池塘中  议论纷纷/张家长  李家短/柳枝低垂过来  靠近水/柳枝装作没有听见。生活的画面在一群叽叽喳喳的鸭子间展开。这时候,人,是在场的,只是淡出了画面,沉寂了声音。除了天气  还有什么话题不能议论/还有什么话不能摆上水面。犹如人的争吵争辩,一切都很明朗,清澈,有什么话题不能摆上水面呢?该说的都要说/该吵闹的也要吵闹/这是春天/一句也不能少。春天,万木葱茏,所有动植物都开始发声,属于它们自己的音域和声部,许多声音是听不到的,只能用心去体会。所以每一朵花,每一篇新叶,每一丝唿哨,都构成了春天华美的乐章,“是一句不能少”的!张家仍然是张家/李家仍然是李家/
一群鸭子池塘里面的春天/没有一个问题能下结论。我们发现,诗人始终沿着与人类思想思维相悖的思路去走,以童话的视角来写,似乎有意避开“人”的许多喧阗和滞重,这群鸭子用喧闹却美好的方式迎迓春天,我们人类,是不是该有所思索?

刘思承 |     雨下了一夜

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或者事
雨下了一夜  
将大街小巷  旮旮旯旯都敲了个遍
敲打过安庆后
再敲打长江

想要敲打我  没门!
我在桥下  躲着
很大的桥  足够容纳我
足够抵挡所有的雨水
我就是不出来  看谁狠

火葬场的烟囱  与
炼油厂的烟囱
有什么区别  我说不清
雨也说不清

我在桥洞底埋头写诗
很大的雨  敲打着盲目
敲什么敲
我偷着乐

雨下了一夜
与我有什么关系  爱下不下
雨又不能熄灭什么
就像雨水  不能将更多的物质
从下水道一起带走

雨,下了一夜。我在写诗评的时候,外面正雨。我在反复思考,一场平常的雨,在诗人笔下是如何闪亮的。我读思承的诗歌,找不到一句是有语言断裂痕迹的,而这是现代诗歌技巧之一。恰恰相反,我一直没有找到;这是难得的亮点。难度很大,极具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掉入“口水”中。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或者事/雨下了一夜/将大街小巷  旮旮旯旯都敲了个遍/敲打过安庆后/再敲打长江。雨,在寻找什么?不知道。很新奇的想法,有些怪诞。接下来,第二节,漏出了一些端倪:想要敲打我  没门!/我在桥下  躲着/很大的桥  足够容纳我/足够抵挡所有的雨水/我就是不出来  看谁狠。呵呵,这个俏皮的家伙!原来在躲雨呀!果真如此简单吗,可能是,但远不止。诗人以一种看似俏皮,不恭。却透出一种淡然,不入世,或超脱的,置身物外的人生况味。这些思想,悄悄地隐藏了起来。这一判断正确与否,在接下来的小节里可以得到印证:火葬场的烟囱  与/炼油厂的烟囱/有什么区别  我说不清/雨也说不清。原来诗人,真的有话要说,火葬场的烟囱,和炼油厂的烟囱,是死亡和生存的两种烟火,它们都是烟,谁能说得清,它们的区别!诗人想避开俗世,遁与物外,何其容易!我们凡夫俗子,避不开生死,尤其避不开沉重的人生。雨下了一夜/与我有什么关系  爱下不下/雨又不能熄灭什么/就像雨水  不能将更多的物质/从下水道一起带走。是啊,一场雨,下与不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大自然的洗礼,永远代替不了污垢的重生,永远洗不了浊世之痛,它们就像精灵,像钢琴上曼妙的乐曲,轻轻划过我们的视听,消失,无形。

伍爱平| 《k8904》


k8904次火车,从广州发回邵阳
我提塑料袋,我们没有衣锦还乡

日暮西山,过浥江,上源潭,
一路向北的决心捧不起也放不下
爬韶关时,有尖尖山如斗笠,风餐露宿
小风又疏雨,我们潜行于隧洞
“广东,广西,广东,广西…”。
这声音欲擒故纵

时有夜色宽厚如被,有梦呓声如游丝
不需卷舌翘舌,不分前后鼻音的乡音子弹
横射于车厢之中,溃不成军
芸芸众生之像,
听其轨迹牵引摆置

唯我手捏窗帘念吷
运思护体
才大难不死,却未必有福啊!
只仅仅得有东方鱼肚白之美
只仅仅得有竹桃夹道不相迎

爱平此时应该与亲人团聚,但这列k8904列车长久穿梭在故乡和异乡的乡愁里。对于游子,有多少列车在一次次擦拭这份忧伤?在抵达和失落之间无数次重复,结痂,脱落。这首诗歌,手法并不太成熟,但作为一个打工者,这样的文字有着直抵人心的力量。k8904次火车,从广州发回邵阳/我提塑料袋,我们没有衣锦还乡。这是大多数民工的现状,无论如何挣脱,都摆不了被命运卡住咽喉;日暮西山,过浥江,上源潭,/一路向北的决心捧不起也放不下。一颗不安的,有着无限憧憬的心,是沉甸甸的,被现实的狂涛无情地冲击,浮沉。悬浮,不定,是漂泊者无法扔下的竹筏和小舟。时有夜色宽厚如被,有梦呓声如游丝/不需卷舌翘舌,不分前后鼻音的乡音子弹/横射于车厢之中,溃不成军。对于故乡唯一牢固的根系之一-------乡音,已经渐渐瓦解,对于异乡的融入,往往只是臆想和一厢情愿;生硬的土语在吴侬软语之间遇到无比尴尬和牵扯的状态,即便精神入住,也无奈肉体的游离。根,那么难以找到一片合适的土壤,飘,是无法拒绝的现状。最后一段,削弱了表现力,出现了生硬,不和谐,意象混乱,思绪破碎的硬伤,这些在以后的写作中都是要引起注意的,建议爱平把本色书写继续保持下去,在技法和思想情感之间找到稳定的支撑点,写出痛感,质感,力度。

  漠峦|空旷里的蛛丝马迹

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细小
枯黄的草可以肆无忌惮,左摇右晃
可以喝醉,东倒西歪

时光不会诉说内心的想法
空气不会阐述自己的态度
只有脚印躺在脚印里,学习折叠爱情

北风依旧锥心刺骨,掩埋铺天盖地的约束
尘土,在这里大摇大摆的背叛青山
当空灵爱上死亡,带着疤痕的文字被撵进诗歌

落叶流离失所
沙石心烦意乱

这里八百里渺无人烟
枯草,倒伏一片

(发表于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探索诗歌,2015-2-12  21:33)

漠峦的这首诗最大的特色就是节制。节制抒情,外泄,像一枚坚果,内在的核被紧紧包裹。打开很难,在乎它的不确定和多层暗指。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细小/枯黄的草可以肆无忌惮,左摇右晃/可以喝醉,东倒西歪。诗人给了我们一点模糊的背景,天高地阔,荒凉暗寂。除了细小,细小为何物?看似荒凉的大地,其实有许多看不见的事物,即便是死亡的枯草,也有未亡的魂魄在飘荡。时光不会诉说内心的想法/空气不会阐述自己的态度/只有脚印躺在脚印里,学习折叠爱情。山水不言,其情自现。苍茫大地,茫茫寰宇,那种无边的缄默暗藏禅意:虚无,空灵,客观,只有人,在丈量苦痛欢乐,用不屈的步履书写人生和爱,在无垠的荒漠里留下绿色的声音。北风依旧锥心刺骨,掩埋铺天盖地的约束/尘土,在这里大摇大摆的背叛青山/当空灵爱上死亡,带着疤痕的文字被撵进诗歌。死亡,不如逃离,不如背叛。这些带有硬度的气息,走进了诗人的吟唱。作者实景虚化,虚景实写,虚实结合,内敛深藏,在意象的浓墨下渲染寂寞,荒凉,不屈的生命的光亮,缺陷是,突破不够,似乎牵累与象,而没有发轫与上,形成强有力的精神攀登和升华,期待诗人更多更精彩的作品。
除夕星座

文/空馨

除夕夜,我在灯谜里
没有遇见天使
只找到了鞭炮碎裂的余音
北斗倾斜,启明人比往日迟归

这团聚的时刻,一只喜气的羊
早早蹲在季节的起点
用犄角顶开河流的方向
一年和另一年的埠头,水上有冰在飘

你不必惊讶,下一秒的春天
将重新设置寓言的格式
而有些尚未远去物事,我不想说明
如这寒夜,每一粒尘土
都和白羊星座,同一块天空

(发表于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探索诗歌,2015-2-15 15:35)

空馨的诗读得不多,一读就喜欢上了,具体说不清,如果说得清,还是诗歌吗?我写这篇评的时候,就是在诗人写的除夕,早晨便鞭炮鸣响,一派祥和的气息。我就在这天再次品读《除夕星座》,越读越明朗,越读越有味。她(他)的诗最大的特点,就是松弛,从容,内在节奏舒缓,是那种累了喝coffee或聆听Sax的的心境,即便忧伤也是小酌的那种;她也许并不深沉,但幽深……除夕夜,我在灯谜里/没有遇见天使/只找到了鞭炮碎裂的余音/北斗倾斜,启明人比往日迟归。涉及本篇的几个星座:北斗星,启明星,白羊座。新年是羊年,即乙未年,诗人巧妙地以星座作为视角,这本是天文学的范畴,在这里,又将赋予什么新的含义?开篇,是把传说之美,拉回了人间,爆竹碎裂的烟火里。预示着思绪里的星空被现实打破,就连恒星也倾斜了:“北斗倾斜,启明人比往日迟归”。 这团聚的时刻,一只喜气的羊/早早蹲在季节的起点/用犄角顶开河流的方向/一年和另一年的埠头,水上有冰在飘。羊,羊年,吃草之羊,白羊座,几种意象集于一身,马末羊初,迎送之情,溢于言表,用具象“羊”,并“用犄角顶开河流的方向”,可谓化无形为有形,化抽象为具体,生动形象,传神。古人云,一岁一流年。诗人暗指河流,也是此意,也有生命的流动之意。你不必惊讶,下一秒的春天/将重新设置寓言的格式/而有些尚未远去物事,我不想说明/如这寒夜,每一粒尘土/都和白羊星座,同一块天空。寓言已经打破,神话荡然无存,所有这些星座传说,只是一种美好的情愫;天空恒久,而世相繁复,每一秒钟都会有新象,新空;诗人最后两句,使得诗意有了升华:所来的,所往的,其实都是横河沙粒,未增未减,只是人之多情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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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2-21 23:18 | 只看该作者
2月19日流派网新帖荐读

#流派网诗歌#

春雨

刘东宏

十面温柔的埋伏   在夜晚
开始   从江南出发   母仪天下

一场春天里的盛事   经过桃花   经过
生生不息的烟火   让一切
归于安谧和自由

缓密紧匝的软语   滑过
春天的胸怀   轻音乐响起
慢条斯理的如梦令   足以
聆听温暖

触摸摇篮曲一样的深情   我必须
打开心扉   打开
关闭经年的门窗
遗失在江南的爱情   仄身而入

泪水清凉地铺过来   从今的过去
已变成往事
不说话   不携手
已把今生相许

女儿睡熟了   脸上开满
幸福的笑容   我听见久违的呓语
以及呓语里无边的脚步声
极似她妈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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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夜游症患者       (外二首)

@云楼七狼

一个在报社上班的人,他一级一级踏着台阶。

他在一团火中排练。

“漩涡。这虚假的祖国。”他说着说着,面具就裂开了。
有限的驳论。那么多塑料的插花。
“民主被屠杀了。自由只是一个人的影子。”
他在被祝福的身体里抽插汉字。文革在哭泣声中结束了

“我的父亲,死去的剧场。”是什么在水里带着劲儿
慢慢拉出无声的轨迹。
他的老妻,他年迈的母亲,穿着睡衣读着新闻的他的女儿
“祖国,有十层楼高?”

越轨。飞离。逆光的时代。“新闻是一个海。”
我在你微妙的乳沟里做爱。他说
在键盘的空地里
他横行。“你认为发生了这样的事吗?”

背后,他年迈的母亲,穿得亮亮的,像文革里残留的
反光。而他
什么也不想挽留。
      
             厌食症      
            ---给屠夫

爵士唱腔。空洞而零散的身体语言。鼓声移出炉膛,开敞的
局势。一把刀,穿过阔叶林,穿过白羊的庄园。

胎生的响声。它的胸腔和腹部有心有肝有脾肺有胆肾有小肠大肠
心合脉,开窍于舌。舌切片,加上佐料,放在盘子里,味道不错。

一只羊就是一道脊背朝天行走的菜。而,那把刀,刀下的一张脸
好像要被摘掉一样,一躺倒,就在床上打颤,牙齿,腮帮子,头部

“一分钟之内碧鸟都飞了。”杯器的
碰撞声,汤匙声,砸酒声,咀嚼声,声音像纺线一般吱溜吱溜

捆绑着他。“肉案上的肉又空了!”断刀沉在黑夜的一角,似一只蝴蝶
越飞越高。“水,水,水。。。”他与羊一样,开窍于口,流下口涎欲滴

             失忆症                    
            ---给吸毒者

阿伦说:“把诗人拉到一旁,让他在沼泽上看到死尸和腐烂的东西上发出的微光。”
大地送来波涛,也送来纸盒,被切割的笑声,喋喋不休的
避孕套。在神祗居住的地方

阿伦为梦清洗面容。“我只能从镜里看到另一种美。”
仿佛一位大师,他着白手套,用午后倦怠的河水

确定活着的
日历。

“我生于祈祷,死于破碎。”他嘴里的笔仍在戳着虚无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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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派网诗歌#

时光,散落在我的身后(组章)
                              
             张生祥

          初雪,或者一场相约

       一场初雪,到来后,多像一场煮酒的气氛。
       这时,大伙坐下来。慢慢吃,慢慢地唱。让热气温暖一向的久别。让屋里屋外,腾出一片情感。大谈落雪前,那些破败的时光。
       这些不用冥想的碰撞。把诗句和酒一起煮沸。
       把悲怆怜人的目光一起变得水灵。
       把一些干枯的往事变得活灵活现。
       把一些小小的恩怨和瓜葛蒸发。

       身在红尘的睡梦中,心绪总被世事纷扰。此时,就要脱去一此遮掩,赤裸地上场。
       多好啊。就像雪的轻飘。
       因为冬天,她到来。顺着光滑的季节,梳理往日的念想,再捡拾一些宁静。
       “淡淡的好”。雪如是说。我们如是说。
       不用去做作和矫情。

       雪,在时光上跳跃。
       她的从容与飘逸,多像一场人与时光的相约。

       秋天,或者一次歌唱
   
       秋深了,情深了,岁月更深了。
       秋叶,踩着往昔的凌乱,蹁跹成音符的迭宕。秋韵是奏乐人,秋风是指挥者,一场盛大的交响曲,在大地的礼堂上,奏鸣着。
       先是轻扬的钢琴声,它挑动秋日的敏感线;
       后是阵阵的鼓点声,它拔起秋雨的节奏感;
       再是汹涌的伴奏声,它掀起果实的回想律。一季又一季,寸寸的拨节,甜甜的饱满,盈盈的丰润。花朵的青春绽放。孕育。河流那般畅快的分娩。一切的激情,四溢。
       洋洋洒洒。像秋阳那样铺满。

        一章秋意浓吧。回眸吧。
        款款的。不再有伤怀的秋恋。
        时刻握住温暖,心就不会荒凉。

       登上秋的高野。你将以秋光作词。
       唱一次爱,唱一秋满满的金色年华。

       夏夜,或者一场恋爱

       爱情在夏的夜晚,分外燥热。
       整个夏季,就像一场恋爱的公园。

       渴望痴情的萤,点亮小小的心事。在浪漫的花花叶叶间,寻寻觅觅。
       那些来自土壤或角落里的轻声细语,就像恋人们小心翼翼的低喃。弄得月光也躲躲闪闪。
       重重叠叠的影像,来来往往的步履,都显的特别的悸动。轻盈。

       假山。流水。小树。柔波在空隙中飞来飞去。
       月影。廊桥。幽径。甜蜜流转成一缕缕馨香。
        此时,不管是睡莲,还是荷,都在清醒中陶醉。

       夜,铺满了人间。夜,不黑。
       还有心颤的火花,在寻觅。
       多少桩心事,睡在夏夜里纳凉。

      春水,或者一池文字

       我必须赶考。就像多年来,我举着春天的书本。
       只有这样,一江的春水,才不会不明不白地走失。
       春联上的平仄,它的韵脚,才可以下地走动。该绿的绿,该红的红,该流淌的流淌。

       之呼者也,被爷爷的爷爷,一直念到现在。就连帝王将相,也爱不释手。
       它们的头发,比我长。它们的节奏比我响。
       它们沿着古老的春天,一直流淌到现在。
        流进我这浅浅的血液。

       我还在读。文字早已跨过祖先的门坎。
       水的阳光,也透着金光。
       一池春水,浩荡着。

       乘春到来之际,赶考。
       捧着春天的试卷。
       抒写或者吟诵,用足迹点燃新的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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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评论#
   
高原皱褶深处高蹈的山魈之魂

    ——序《穿青人诗选》
            
             王家鸿
     
       那天,我正在捧读一个纳雍人的诗集,突然间脑海冒出这么一个问题:是什么样的地气与精神因子,滋养了纳雍大批的诗人?
或许存有这样疑问的,不止我一人。
我悄悄打量着这方神秘的土地。从版图上看,纳雍形如一只头西尾东的山羊,静卧于乌蒙山系东南麓。但平面美好的视觉,却无法掩盖历史的苦难与沧桑。据说以“纳雍”为县名,取“纳民雍熙”之意,寄意该地人民和谐吉祥,当属历代仕官的美好愿望。雍,古亦同“壅”,有遮蔽、壅塞之意。无论取义如何,纳雍作为地处云贵高原向黔中山原的过度地带,四处是高山深壑,在过去,土地贫瘠,一年四季,最繁荣的是枯草野蒿,生存环境可以想见。以前常常听到人说,“威(宁)纳(纳)赫(章),去不得”,可见外界对此地生存状态的疑惧。
      然而,经济发展却常常与文化现象形成强烈的反差。早期的贵州,是一个多民族的边远蛮荒之地,纳雍又处于这个边远蛮荒之山地中的旮旯犄角之地,却一直放射出耀眼的诗歌光芒。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纳雍的一批诗人纷纷在全国多家刊物亮相,逐步形成具有一定影响力的诗群。纳雍不仅出大批诗人,呼啦啦随便站出来就是数十个乃至上百个诗人,且不乏重量级诗人,是不折不扣的诗乡,不仅在贵州诗坛蔚为壮观,而且在全国也当属罕见,令人对这块土地、对这群诗人心怀敬意。
      我这样说,是与即将付梓的《穿青人诗选》有关。
      作为贵州原住民的穿青人,是独立于“五十六朵花”内涵之外的“待定民族”,分布在黔西北高原为主,尤以毕节市纳雍、织金两县居多,据说已分别超过二十万人。也散居于贵阳、安顺、六盘水、黔西南、黔南等地。纳雍作为穿青人的大本营,这部选集中收录的诗人作品,无疑是大多来自诗乡纳雍,或者确切地说,这些诗人中的大多数及其诗歌,都与纳雍有着密不可分的血肉联系。
      穿青人古时史称“土人”,又叫“衣尚青”,自明以降,称为“穿青”,自称“青族”。学术界也有说她是汉族的一个分支。无论怎么说,这个以山魈为图腾的族群,也许人们并不怎么在乎其民族成份,倒是可能会注意到她的睿智与诗意。山魈是世界上最大的灵长类动物,那么以此为图腾的族群,当是一个智慧的民族。于我而言,选集中的一些诗人,或是生活中常来常往的朋友,或虽仅有一面之缘,甚至素未谋面,但却神交已久。说实话,在怀着敬意捧读这本集子之前,他们中的大多数,我还真的不知道他们是“穿青人”,只知道他们有血性、有激情,豪侠仗义,坦诚率性,对至亲朋友说一不二、绝对忠诚,对诗歌女神情有独钟、孜孜以求。
      据有关数据,穿青人有六七十万人口,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民族”。姑且不说这个“民族”的文化如何源远流长、丰富多彩,仅就这本进入《穿青人诗选》选稿范围的35位诗人,已足以说明这是一个有“故事”、有诗意的“民族”。这本选集中的一些诗人,如60后的陈绍陟、李枝能、王家洋、漠血、王庆,70后的闵云霄,80后的徐源、张富江(古秋)、若非、李光明、王纯亮等等,都可以说是贵州诗坛的中坚力量,或者是较为瞩目的新秀。有的甚至放在全国诗坛的大背景下考量,也并不逊色。可喜的,一些90后诗歌作者已经开始冒头,显示了一定的诗歌创作潜质。可以说,编选这本集子非常有意义:一方面无疑具有某种使命性,甚至可以说是记录某种历史的需要;另一方面,这本集子的诗歌品质毋庸置疑。
      山魈之魂在乌蒙深山的每个皱褶深处游荡
      苍苍莽莽的乌蒙山,每个皱褶,都孕育着无限诗情。在宁静的子夜捧读这本选集,我感到无处不在的山魈之魂在岩石丛林之间、在城乡的犄角旮旯里游动与吟啸。
      纵观这本选集,就题材主旨而言,既有对自然、对生命、历史的真诚道白与浅唱低吟,又有对事物、对理趣、对经验的锐度切入与发幽探微;就表达方式而言,我认为诗歌与土地互相镶入、诗情与山风相互缠绕、客体与主体互相观照、自然与心性的互相印证,成为这本选极具个性、特质、张力与场域的重要支撑,呈现出诗歌的多元化与包容性。其中不少是值得反复回味、诗意隽永的巧思佳构。
       在这本选集中,陈绍陟无疑是一个重量级诗人,早在80年代,他就曾作为贵州实力诗人代表,被誉为贵州诗坛“金童”,几与作为“玉女”的唐亚平齐名,曾于1985年参加《诗刊》社第5届“青春诗会”,特别是作为贵州“高原诗派”代表人物,他不仅深深地影响到黔北诗歌的发展,对于影响和带动贵州诗歌冲出大山、推向全国诗界的前沿阵地,亦可谓功不可没。其入选文集的组诗《穿青人》,诗意丰沛,意境开阔,专注于客体与主体、自然与心性的互相观照与印证,既有追寻文化根脉的情结,又体现出回归自然的心灵顿悟,体现出对物我合一的趋同感。
      厚嘴唇播着刀耕火种的故事
      一个匍伏的民族,一代又一代
      躯体上生长着五谷

      一个泥土塑成的民族
      生于泥土。活于泥土。死于泥土
      连砂器清脆的响声和碎片也没有
      五指耕刨大地
      安埋岁月和自己
             ——《土人
       在诗人看来,这个民族是与自然万物相谐相生的,每一个生命的轮回,其实也是大自然轮回的一部分,因此,他的“躯体上生长着五谷”,他用“五指耕刨大地/安埋岁月和自己”,并以此获得新的生命,代代繁衍生息。这是一种何等超迈的情怀!
       青年诗人徐源眼中的穿青人,其魂魄已与天地山川融为一体。在《草鞋陪嫁》一诗中,作者是这样表达的:
       这些稻草来自二湾田  秋天以后
       娘扛出这一二十年的日子  坐门口
       一根一根地抽着它的心蕊
       她要用这最细最精的料
       为你编织一双细耳草鞋
       带着美好  放在你出嫁时的箱底
     素朴、真挚、细腻,这来自田野山川,来自大地深处的一根一根稻草织就的“草鞋”,不仅织进了娘的爱怜与对女儿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也织进了泥土的芬芳,蛙鸣、鸟语,以及家乡万籁,体现出了天人物我合一之境,超然洒脱之情。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哪里去?这个具有哲学意味的诘问,常常折磨着生活在现代钢筋混凝土世界里的诗人。从他们的艺术诉求中,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到这种身份焦虑。于是,呈现在诗歌中的,一方面是对于根脉、对于乡土的追怀,另一方面是对于生存环境的困惑与忧虑。陈绍陟写于1988年的组诗《穿青人》,可以说对民族根脉的追怀,写出了“这一个”族群的历史文化特征。如“青青绑腿缠累山间流水/青青衣裙飘忽云勾花边/梳起三把秀发有杀天苗劲/腰系一条长带有媚地柔情”,将 “穿青女”的柔媚与大自然的飘忽妙曼融合一体。杨春明的组诗《寻找青族》,则从家史的角度切入,抒写了一个民族执着顽强、勇于向命运抗争的命运轨迹。“我开始寻找你/我要从根开始/从血清从姓氏从性别开始/从泥土从河流从山野开始”。诗人的寻找方式是独特的:“我戴上了面具/我踩着唱词和鼓点起舞/我选择这样一种方式和祖先对话”。而诗人寻找的结果是,“我看见着青衣的人们结绳造屋刀耕火种/看见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绿了山坡黄了田野/看见他们踩山的大脚穿着细耳草鞋在青石板上大步踏歌/看见了他们种桑采茶纺麻织纱在清澈的河/水里漂洗一青二白的长布/看见他们对歌打莲花落庆五显坛跪拜山魈”。与其说是对一个民族历史的寻觅,不如说是对先祖深邃邈远“创业史”的追怀、畅想、感恩与讴歌,流露着自豪的民族情怀。
     而在房小可的眼里,高原,无疑是“血流不止”的伤口,令人爱恨交加。它荒凉、贫弱,如衣衫褴褛、没有血色的父亲,年年岁岁播种绝望,“时间在这里使陌生和隔阂变成神话”。组诗《高原印象》,是对生存环境的无奈与浩叹。
      他们用尖锐的诗歌把大地的皮肤划伤
      选集中的一些诗歌,大多直接切入生活,让情感直接滴入诗歌的内核,让直觉抵达生命的幽秘之境。
       王家洋是个出道较早的诗人,早在八、九十年代,就已经有一些作品连续获得过全国性诗歌大赛奖。他不仅视诗歌如生命,且力图通过一些阵地,让贵州诗歌在全国发声。在九十年代他与朋友创办的诗歌民刊《大十字》,至今仍被许多人提起。目前他借助主编的《当代教育》这个平台,无论是在办刊上,还是通过举办的全省性的中小学和大学生作文竞赛,都培养了不少文学新人,殊为难能可贵。他的一些诗歌,意象诡奇,反射出一种冷峻而又热烈的光芒:“不要打开这盛满墨水的酒瓶/不要打开她!黑夜里/也有星辰/撑着我们/支撑着我们走完我们一生走不完的路/草叶上的露珠,那些夜的泪滴/也会被晨光,一一带走”(《不要打开这盛满墨水的酒瓶》)。其中有的超凡脱俗、远离尘埃,有一点“蝉诗”的味道,如《一滴露珠》、《怀念村庄》等。但他更多的诗歌,自自然然,酣畅率真,让表达技巧隐匿于激情之后,并往往以结尾出奇制胜,猛然攫住读者的心。《动物园里的鸟》一诗,看似写鸟,实则鸟人一体,结尾颇耐人寻味:“这些鸟,这些本该属于大自然的精灵/翅膀开始僵硬,甚至退化/却仍然保持着飞翔的姿式。而这些/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作为民营企业家与诗从双重身份的漠血,他的诗歌,试图在平实的生活中发拙出奇不意的诗意,“通常以一个事象为视点,像剥洋葱皮一样慢慢地剥取和展示,最后给读者的是你已经经过剥皮的过程早已得到的,它已经在你阅读诗歌的过程中完成了,而不是曲终奏雅”(王明贵:《诗歌现象构建的文学力量》)。
       李枝能的诗,往往寓抒情于平实的描摩之中,如写高原题材的那些作品:“爷爷/你是高原上成熟的庄稼/风掀起我肥大的衣襟/轻轻地吹着”(《高原风》)。其中有的作品,相拙中见细腻、涌激情。《致母亲》一诗,可以体现出这种特色。
       若非是近年来活跃在诗坛的一位青年诗人。他的组诗《乡村纪事》,以亲历者的视角、以叙事诗的笔调,记录了乡村诡异怪诞、神秘莫测的驱魔仪式,具有强烈的反讽意味和审美刺激的排它性与独特性。作为“泛90后”的诗歌新秀,若非的诗歌扎根于泥土与乡俗,不媚俗、不从流。同时,我发现他的诗歌偶有奇思妙想。所有这些,对诗歌新人来说,显得尤为重要。正因为如此,他的诗歌具有较强的张力——
       一些风在我的身体上逗留,一些
       奇怪的东西,在我的生命中离去
       糖人已经走进消失的光阴里,我孤独的
       火把,照得旧事一目了然
       未来却无力可辨
       此刻,我说不出梦想。诗句里
       大堆大堆的格言,长出霉菌。“时光如流水”
       我仅记住这句,顽固地抱着时间,远去
              ——《此刻》
       从这个选集里,我感到青年诗人们有一个共通性,那就是思维比较活跃,视角也较为独特。应该说,他们是幸运的一代,他们借鉴汲取了当代相对较为成熟的诗歌营养,往往注重构思与表达的独到性与个体性,少走了前人走过的一些弯路,因而起点较高,艺术质地较好。80后诗人李光明在《一个叫黄家冲的村子细数蛙鸣》这首诗中,开头是这样写的:“一声童年的小铁钉丝丝作响/两声多年前的夏夜快活起来/三声初恋的笑声湿润而温暖/四声琐碎的日子镀上了亮色”。你看,仅仅用短短几句,就勾勒出了诗人与一个村庄的简史。在《看牛坡:一个微小的点》这首诗中,诗人通过对看牛坡上“一个微小的点”的细微观照,折射出了对故乡的疼痛与昵爱:“这些微小的点以不同的姓氏标注泪水/以相同的命运沙砾一样游离/一些点流落异乡像一枚枚币四下乱窜/一些点停顿下来与冰雹雨滴骄阳撞得头破血流”。
     “个体”身份的沦丧、确认与皈依
        对这片生存艰窘、沉寂荒凉而又孕育生机、充满希望的土地,诗人们的感情无疑是复杂的。这似乎是一场集体的情感轮回,都要重复着“膜拜—背弃—皈依”这样一种认知轮回与情感宿命。王纯亮的《乌蒙山》似乎表达出了具有共性的情感体验:“对这片土地,我有别样的爱/即使杂草丛生,依然千里明月/谁也无法模糊时光的快慢/但月光下我可以独自远行/紧紧握住一朵白云,守望中/又是一个开花满地的季节”。周春荣在《想象和一个民间女子过日子》一诗中这样写道:“关掉手机和满眼的灯红酒绿/我把想象从城市抻到乡下/踏着十二月的风雪回到山中/轻轻推开柴扉/我看到/一只狗亲切地伸了个懒腰/一位古典的民间女子/正用冬眠的荞子/在中世纪的石磨里定义生活”。这样的表达,正是这种情感轮回的共性特征。张品的《走出村庄》、《一只鸟在城市定居》,无疑也是这种复杂意绪的艺术外化。这种情感宿命,就像是李春雷“无力抵抗的那堵墙”那样,让人充满困惑,却又有关一定的必然性——尽管此墙非彼墙。进一步说,这种情感宿命,甚至常常让诗人感到人生价值的沦陷与自我“存在感”的沦丧,正如左安军在《时间之外》所写的那样:
       没有一张床属于自己
       没有一面镜子会记住你的所有形象
       夜一瘸一拐地走进我的身体
       直到梦把我赶出时间
       醒来时我去参加自己的葬礼
       然后独自一人回到地狱
       无论故土多么贫瘠,无论生存多么艰窘,甚至“苦难比苦难还苦”,却依然无法割舍诗人们对于乡土的眷顾、对于生活的拳拳之忱:“但我依然爱这片土地,感谢她给了我生命/但我依然爱这片森林,感谢她给了我家庭/我渴望我的脚下能够长些小草,我渴望/我的身上能有些阳光,有些露水/哪怕只是斑斑点点地漏下一些,我也会贪婪地吸吮/小心地珍藏”(胡树彬:《这是一片森林》)。
       与其他诗人相类似,80后诗人张富江的诗,也常常以乡土乡情为抒写圆心,同时也善于把笔触延伸到生活中的寻常事物。所不同的是,他有自己的捕捉方式和切入视点。他的诗,从外部切入,在内里结晶、开花,并出奇不意地让自己的“发现”陡然呈现,让人感到震撼:
       冬天  写长长的信
       顺便路过杀狗的后街
       看血流成河  偶尔
       也有没被宰杀的同类
       嚎叫两声  然后冷静
       将废弃的骨头啃了又啃
              ——《想起》        
       闵云霄的诗歌,诗意绵密,富于节奏感、抒情性和叙事性。或许是远离故土、身在异乡,他的诗歌呈现出漂泊感与游疑情结,以及命运的无常。他试图通过打开乡村与城市之间的一个精神甬道,安放自己的灵魂,确认作为“个体”的身份。他的组诗《我们在城市中歌唱或穿行》,应该说就是这样一种意绪的描摩与现实的观照。
       陈小江的诗,往往把视点投放到往往被人忽略的随处可见的寻常事物,如寡妇、光棍、凶案、旅馆等等,揭示出物欲横流现实社会的污浊与悖谬:“神已死,一切都是虚无/除了这幅丑陋的皮囊,我们都一无所有/杀人者隐姓埋名,娶妻生子”(《现实:假命题的悲伤》)。他的诗,看似随性、散淡,却涌动着情感的暗流,有时甚至认人感到猝不及防。
       总之,在这本选集中,诗人们往往从不同的视角,把内在的主观性转化为外在客观性的叙述,把个人情思融入到生活的内核之中,诗歌与土地互相镶入,诗情与山风相互缭绕,使诗性空间得到一定深度的开掘与多维拓展,呈现了诗歌的集群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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