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的雪花
文/温度
1978年,冬月,雪天
温后清,四个儿子的父亲
村里的民办老师
在门口劈柴。他劈得不好
笨拙,吃力。村里廖支书
和几个村干部远远路过
温后清殷勤地用衣袖把长凳上的积雪
仔细擦去,连声招呼:书记坐坐。
书记乜斜一眼,并不吱声
温后清恼羞成怒
嘟哝了一句。廖支书微微一笑
说:“我就要秤砣样”
活该哪!母亲和我说起这事时
也是微笑着。温后清
我的父亲,白沙村的笑料
脸上讪讪地,他似乎也认可了
母亲的嘲讽。而我却突然
要落下泪来:这么多年被生活和尊严
反复撕扯,我身体里一直生长着
父亲失败的基因。1978年的雪花
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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