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子说:如果她死了,全身松弛,什么都可以放下。
至于王尚尚,爱干嘛干嘛。
曾经因为邵慈那杨柳一样的腰肢,就让她闹心。
如今,她坦然,从容-----
邵慈的腰有多软,都和她没有关系。
只要王尚尚幸福,她就足够。
绫子这回真的病的不轻----
没有痛苦,也没有焦虑。
她躺在一块木板上,赤条条,皮肤亮白得像头刀板上的猪。
任凭她的妹子,或姐姐从头到脚地擦洗身子。
在这之后,璇子不敢看。
我看见,有人给她穿上大红绸子裁剪的袍子,水红色的围裙。
璇子说,死去的人,不能穿缎子。这缎子,意味着断子绝孙的意思。
我回头看王尚尚----
他头也不梳,脸也不洗。手里拿个馒头-----
璇子说:那是给绫子的。
也是,绫子三四天都不吃东西了。
最好,让她在临死之前,牙齿上沾点谷米。
绫子的婆婆哭丧着脸进来,端一碗汤面-----
却是把汤面,倒进木板前的瓦罐里。
----看来,一个将要离世的人,给予,总是多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