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弯腰割出诗
文/戴永成
灵魂,是一粒多情的种子。诗人,把灵魂播种于纸上的春天里,发芽出桃花的唐诗,拔节出问月的宋词。
诗人,以一种弯腰的姿势,割出一页页历史,割出一片片岁月,割出一行行诗歌。
诗人这一生,紧握的只有两把镰:一把是岁月,一把是诗笔。
岁月,是一把行走的镰。生命如一茬又一茬、一株又一株高过田埂的庄稼。
垄沟,是沉默的历史。垄台,是放歌的现实。生命的一生,都被这把镰收割。
帝王与草根,被岁月之镰割下,帝王坐江山爱美人,死去的那些草无人知名知姓。
岁月之镰割下肉体与名字,把骨灰掩埋于泥土,把名字刻在墓碑上。
诗笔,是一把放歌的镰。笔总是与灵气一起在纸上的大地行走。笔之镰,不声不响,舞蹈苦辣酸甜的日子,舞蹈悲欢离合的情感,舞蹈花开花落的人生。
诗笔之镰割下骨头与灵魂,风骨敲打风雨,灵魂坚定信仰。笔尖蘸着一滴长江水与一滴黄河泪,喷涌成奔流的诗歌血液,成为咔咔拔节的骨髓。
诗人,用岁月之镰割出世界的风云与历史的沧桑。
诗人,用诗笔之镰割出尘世的百态与灵魂的百种。
诗人,总是低头写诗,抬头做人。弯腰割诗,直腰行走。低头,是一种鞠躬。弯腰,是一种境界。诗人,总是追求完美,完美的诗是一条路,或许需要行走一生,才能抵达终点。
我喜欢低头写诗。低过草根,低过野花,低过叶子,低进泥土。
我喜欢弯腰割诗。割出血肉,割出野性,割出土味,割进灵魂。
我用左手攥紧岁月之镰行走,用右手攥紧诗笔之镰写诗。
一把镰收割世界。一把镰收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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