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文 翔鹰
我一直在收割,那个远去的季节里的背影,稻花咀嚼着饱满的岁月。
谷粒飘香,父亲挥汗如雨,手里的镰刀用稻杆的伤口,喂养自己。
父亲喜欢沉浸在此刻的劳作中,挥舞的手臂,拨开生活的浪潮。
用金灿灿的稻子,为自己铺就一条,金灿灿的路。
父亲还喜欢时不时地蹲在地上,点燃他怀里的旧报纸,卷着模合烟。
一口一口,有滋有味地吸着,吐纳着。
在烟火明灭间,他一脸的疲劳被点燃,绽成一朵一朵笑靥。
烟头上的尘灰,总是被他的手指轻轻一掸,便掉落在地。
父亲还爱将一块磨石,揣在怀里带着,家里的许多家伙什都需要他随时打磨。
锄头,铲子,镰刀,菜刀,或是瓦刀。
父亲是出了名的匠人,砌墙盖房,打火墙,锄地,割草。
父亲常爱念叨的一句话就是,眼睛是个怕怕,手是个夜叉。
因此,只要他一出手,无论怎样的锋棱菱角,都会被他磨平。
比如日子,比如岁月里的艰辛,和酸甜苦辣的荆棘藤蔓。
最终,他把自己磨的圆润光滑,成了一面镜子。
高高的挂在我们,心灵的墙壁上,每照一次镜子,我都看见父亲开满鲜花的脸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