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土豆
高月明
你见过这样的一池土豆吗？
冬日的严寒将那些
大街上及乡下的土豆
挖出来
扔进这口大池子
淘洗
这些土豆你见过吗？
这些黄皮肤的块根
在热水里浮沉
有的壮硕，有的精瘦，
有的匀滑，有的皱缩
有的根须葳蕤，
有的根须尚无。
一池土豆在迷蒙的水汽里
晃动，带来肉体的腥味，
一池土豆将春天的芽蕾
藏在凹处。在热水的蛊惑下
有了抽枝展叶的欲望
这些神奇的块根，
被洗去污垢，晾在躺椅上
这些分个儿等待包裹的块根
像即将投递出去的种子
等待春风的检阅
一池土豆里混杂着
一些老迈的、生有暗疾的土豆、
碰伤或落有疤痕的土豆。
我知道，这些土豆
经历了太多的沧桑和不幸
他们病变的速度
比夕阳沉落的更快
虚弱的喘息
比浮云更苍老
但他们依然小心翼翼地
护送着生命里的磷火
渴望走出冬天
土豆喻体的象征意义
内心的部分在辗转反侧，可以拿出手的部分总是隐约透出散落的珍珠，老实，透亮，你看到左右心房的悸动面如桃花，灿如晚霞，怀想打上破折号，冒号，抵达春天火花一点都不微弱。作为抵抗的一部分，土豆的醇香将化解被袭击时的被动，使自主的皮肤和衷肠有了一丝温暖的迹象。这个一直以来蜗居乡村的乞士怀抱一把古剑，练就洞察泥土的本领，对植物，作物，山川，奇石有着不同一般的鉴赏，被喻为农耕主义实践者的高兄，他煽情的双眼往往有火焰从体内飘出，他烧着的文字粘伏于荒野生存的自然界，有道家，儒家的结合体，攻而不破。
而在这首诗中，高兄通过澡堂洗澡的场景把这些酷似土豆的人群，做了分类，有的壮硕，有的精瘦，有的匀滑，有的皱缩，有的根须葳蕤，有的根须尚无。在他的述说中，他们是被严寒挖出来的，在一池热水的浸泡中，迷蒙和浮沉都显得无所谓，他们似乎认准在一池的荡涤中，春天的到来引发的欲望，伸展，扩充，微漾的枝条上，柳树露芽，内心的包蕾含笑展翅。他们中间有稚童，壮实的，老迈的，经历不同脸部的表情也不同，但怀揣的想法一致。高兄通过春季生发的原理，解出冬藏的奥妙，虽然严寒每年都有，但善于把握，培养自己的免疫力，将伤口和疤痕掩盖，翻唱一曲懂得的自然。艰辛，曲折，回转的人生一定有失去和收获，那些坚守住自然的高地，将会显得春意盎然。
高兄在最后提及到磷火，有些诡异的色彩，这个我在僻静的乡村见过两次的火，跳动，游走，只要人发出声响，火将瞬即消失。这不同寻常的火在我看来是跑出体外的意志和信念，一不小心就会毁灭，所以高兄最后的提及一点也不意外。只有尊敬生命，持有信念的人，并且小心翼翼地护卫着，才在自然的大池子里博得生机。 |
发表于 2016-3-1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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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8 21: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