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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树(13)树的脸
文/戴永成
天空是面镜子。
天空的屋檐下,城市是镜子里的一张脸。
历史是面镜子。
城市的屋檐下,一棵树是镜子里的一张脸。
谁曾看见过一棵树忧伤的脸?
树的脸与五官,是从树的骨头里长出来的。
两个小黑洞,是树的两只眼睛,像两座坟墓:一座埋葬城市,一座埋葬自己。
一个大黑洞,是树的嘴,没有牙齿与舌尖,像个垃圾桶,装着城市的灵魂与苍蝇。
面对镜子,苍老的是树的脸,不是岁月。
岁月如镰,割走树的皮、树的叶、树的脸上瘢痕,割不走的是根。
月圆月缺,人来人往。叶绿叶黄,城市依旧。
树的脸,与天镜对视,天无语。树的脸,与历史相看,树无声。
一张树的脸,一座城的容。
看一张树脸的变化与档案,就是看一座城市的容貌与灵魂。
人文是城市的灵魂。
树之根,扎在泥土里。城之魂,种在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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