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野鸟生活在我们的头顶。凌空蹈虚，遗世独立。
它们冯虚御风，低头俯瞰人间，很少把我们放在眼里，生气了，便在我们头上拉屎。
它们自鸣得意，自鸣不凡，偶尔相向而鸣。它们自由发声：欢畅，哀叹，自言自语；陶醉，梦呓，臆想狂，但绝不众口一词。
2
温柔起来，便梳理羽毛，以水为镜。站在枝头、屋顶、矮墙，孤芳自赏；或者做给我们欣赏，卖弄风情。
甚至走下来，在大地上，在我们的房前院后踱步，蹦上几蹦：小清新，小可爱。
偶尔偷食你晒得谷子，它们就这样深入我们的生活。
3
鸦雀将巢筑在树梢，让我们可望而不可即。
鹧鸪在密林深处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麻雀大大咧咧，疏于心计，把窝安在屋檐下，对人类过分信任。
燕子总以秋天的出走，牵动某些人的挂念。
乌鸦一脸卦相。
猫头鹰在深夜瞪大圆圆的眼睛，制造着恐怖的气氛。
鸥鹭们小心翼翼，站在不远处，与我们一衣带水，隔河相望。
4
鹰，王者之魂。
仿佛与我们有着深仇，一代代化解，尚未消泯。
盘旋。扶摇直上。俯冲……小试身手，显露英雄本色。
立在悬崖上，就是一尊孤孓的岩石。
漂泊在天空里，就是一朵狂荡不羁的乌云。
一团黑色的雪，不因气温骤升而融化。
一块冰冷的铁，只接受自我的锻造：摊开，收拢，都是艺术的造型。
5
野鸟比我们高明。
比我们更热爱天空，把日月当成赐给它们的金银奖章。
比我们更热爱旅游，到处走走看看，但绝不会忘记家，忘记故乡。
比我们更随性，也更懂得飞翔就是一种命运。
6
野鸟比我们聪明。
除了青鸟，愚蠢地追随王母的车辇，鞍前马后，到处制造爱情的悲剧。
除了凤凰，编造涅槃的神话，搅扰凡人的视听。
除了孔雀，经不住诱惑，为了炫耀翅膀的美丽，露出了丑陋的屁股。
……
它们绝不一味高调，保持本性，飞过不留一丝痕迹。
死，把灵魂交给大地。
7
出卖灵魂的鸟，那是鹦鹉。
除了学舌，讨人欢心，没有一句振聋发聩之词。
还有老鸹，到处散步流言蜚语；还有黄鹂，开口闭口不忘歌功颂德。
它们是野鸟中的庸人或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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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9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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