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文福开始
张远浩
很多年没读叶文福了。
上高中的时候就读过他的诗歌。湖北的诗人,我最早读过的,就是他和曾卓,还有熊召政。曾卓的《悬崖边的树》,至今我还能够背出来。熊召政的诗歌《请举起森林一般的手,制止!》太有名了;比他后来写过的小说《张居正》几乎要有名一百倍。(尽管后来的《张居正》获过茅盾文学奖)。叶文福1979年的《将军,不能这样做》,与北岛1976年的《回答》都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让人激动难忘的诗歌。今天,再读叶文福,还是让人止不住的想起岳飞。那种壮怀激烈的英雄气概,与诗人的个性不可分离。
时隔三十余年,社会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今天的年轻人读叶文福,不明白叶文福为什么要这么壮怀激烈。他们不知道在叶文福和北岛之前,我们的诗歌都是为政治服务的。那样的诗歌,大部分与其说是诗歌,不如说是宣传作品。朦胧诗就是在那个特殊时期诞生的。我觉得那时的谢冕和徐敬亚真的非常了不起。就像后来的谢有顺一样。支持新诗的开拓很有自己的眼光。
叶文福不是朦胧诗人。
在那个相对封闭的时代,叶文福的意义,就是给年轻人打开了一扇明亮的窗户。
如果说新诗在走向自由的道路上,叶文福开窗了。紧接着北岛把围墙一下子拆掉了。到了后来,沈浩波的诗歌一出来就索性干脆掀掉了屋顶。
再接着,诗歌才真正光明磊落地走向了大众。
尽管我不喜欢沈浩波的《一把好乳》,但沈浩波的勇气还是让我敬佩和欣赏。
文学向上写还是向下写,这是自由不自由的问题。写得好不好,那是诗人水平和才华的问题。如果不让写,那就是政治问题。
我之所以这么想,是我想起鲁迅的一段话:“譬如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来开窗了。没有激烈的主张,他们总是连平和的改革也不肯行。”(鲁迅:《三闲集·无声的中国》)
附:最近与叶文福先生通过纸条聊天:
叶文福2013-10-20 13:43 [回复] [删除]
我刚才在一个平台上看到了您对诗的一个短语:“诗也可以写身体。”同意。但无论是什么文学体裁,都有一个基本共识,即:不在乎你写什么,而在乎你怎么写。 以后多交流,多讨论。我是一个被讨伐多年的人。而正确观念和观点是讨论而不是讨伐出来的。
张远浩回复:
叶先生说的对。要讨论而不是讨伐。如果没有你和北岛那一代诗人的努力,今天,诗歌的写作空间绝对没有这么宽广。这是事实。也是我们后来者敬重前辈的最大原因。
2013年11月2日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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