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颜梅玖诗《大雪》
大雪/颜梅玖
十二月，带来了更多的冷空气
雪开始均匀地落下
它们不绕过任何事物：麦田，河流
高山，所有被放弃了的......甚至
这些思想的天鹅绒
还进入了我们空虚的身体
它们用柔软的力量
抚慰了夜晚和我们对它的渴望
它们放弃界限，缓慢而无声地繁殖着
像我们的野心，无用而固执
世界完美，仿佛还未开启
没有破败的事物，没有遗骸
只有古老的群山，在天地间，轻轻漂浮
颜梅玖这首写雪的诗里，一场大雪不期而至又如期而至落下来。
哲学课人们经常提起的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的话“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对下雪亦如此。亚温带生活的人一生会遇到很多次下雪，而每一次新雪又意味着什么。
诗里作者没有用先验语句解构这场雪，而是用现实的生命与雪做即时的互动，揭示这场如常的大雪与此刻的你我是如何“缓慢而无声的繁殖”。我认为，这里用“繁殖”一词，是一个精准而深邃的意向。落一场大雪是一次新的互动，会有一次新的做爱结晶。
具体孕育的产生出什么，思辨的颜梅玖是不会告诉你结果的。她狡黠的提及“我们的野心”，“不完美的世界”这些东西。正是由于其碰撞，交互过程本身才使生命得到又一次升华，“没有遗憾”。
读这首诗使我明白，诗歌中哪怕仅是提及事物过程的节点也远比直白的结论聪慧千百倍。何况许多事物的结论需要人们永远等待。
诗的最后一句似乎又回到描写雪景的古老画面中，而此时此刻，读过《大雪》的你还能沐浴一场生命的大雪而不心潮澎湃吗？
布林涤生
2018.12.6
来自群组: 龙吟别苑新诗群 |
发表于 2018-12-6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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