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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面埋伏:毛子《那些配得上不说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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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30 17:5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特区文学•刊中刊《读诗》
十面埋伏
总第12期/刊《特区文学》2018年增刊

毛子《那些配得上不说的事物》

徐 江:“说”与“不说”
世 宾:言犹未尽或世界在沉默之中
西 渡:言说不可退却
吴投文:当写作通向一条无穷的畏途
敬文东:词语的归宿是沉默
赵思运:“不可言说”的“元诗学”
向卫国:“物”是“诗”非
韩庆成:沉默的抗议
杨小滨:说与不说的辩证
徐敬亚:为什么有人不喜欢批评家的导读



那些配得上不说的事物(徐敬亚推荐)
■毛子

我说的是抽屉,不是保险柜
是河床,不是河流

是电报大楼,不是快递公司
是冰川,不是雪绒花
是逆时针,不是顺风车
是过期的邮戳,不是有效的公章……

可一旦说出,就减轻,就泄露
说,是多么轻佻的事啊

介于两难,我视写作为切割
我把说出的,重新放入
沉默之中

毛子简介:
60后,湖北宜都人。作品散见纸媒和微信平台。曾获首届扬子江诗刊年度诗人奖、闻一多诗歌奖等奖项。现居宜昌。


徐江:“说”与“不说”
陶渊明诗曰:“欲辩已忘言”,禅宗和尚则在公案里一再讲类似“说即不说,不说即说”的机灵话。两种说辞殊途,但都被后人改造成了表达纠结的方式。
《那些配得上不说的事物》,其实也表达了某种“说”与“不说”间的纠结。抽屉、河床、电报大楼、冰川、过期的邮戳……都是旧事物,消失的、消逝的、只在记忆中留存的事物,是过往;保险柜、河流、快递公司、顺风车、公章……分明都是“此在”和“现场”中的事物。作者一再申明自己要说的是过往、是流驶,而不是眼前的这些。至于“介于两难”“视写作为切割”,则更确认了这种纠结。
纠结为什么会有?作者没有交代。可能是有某种难言之隐,希望读者去猜、去意会。怀旧也好,怀念也罢,不管怎样,只要领会了标题的那种决绝,说不定就能猜上个八九不离十。这种决绝下的隐忍、婉约,似乎构成了本诗的支撑。过去有一些诗,甚至有一些古诗,也是这样写的。
但这种婉约现在遇到了接受学上的挑战。手机时代、流媒体时代、碎片化阅读的时代,究竟有多少读者会耐心地对着一首诗玩作者期待的解迷游戏呢?这是一个大问题。当一首诗踯躅于“说”和“不说”之间,相信绝大部分读者还是认为作者说了,因为“不说”也是一种“说”——一种没说明白的“说”。读者知道作者说了,但说了什么?人们还是不知道。于是,“遗忘”开始到来。不是考验,不是游戏,而是把作品展示柜的门——关上了。


世宾:言犹未尽或世界在沉默之中
世界在快速变动,又在快速消失,诗人想留住记忆,留住生命中曾经温暖和滋养他们的东西,甚至想留住那些他们以为会永恒的东西,但世界在快速消失。在消失和显现之间,还存在着什么?肯定是有的,但我们无法说出——“可一旦说出,就减轻,就泄露/说,是多么轻佻的事啊”,这就是说,被我们说出的事物——在说出的过程,使事物变轻了?实际上这种情况是由于语言的言不及物。“语言是世界的家”“上帝说有光就有了光”,这说明是语言开启了世界,没有语言,世界黑暗一片;没有语言,世界是不存在的。就如现在我们的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如果没有命名,没有语言抵达那里,那里就向我们关闭,我们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那些现在向我们显示的,又那么矛盾重重。世界的确存在,但语言又无法真正抵达它,我们的命名、描述、象征、比喻,都只是处于边缘或者表象的位置,并无法显现它的全部。这也是真正诗人的两难处境:对于世界,我们无可奈何。
然而诗歌的高贵之处,就在于诗意世界的不可抵达,而诗人借用语言在努力敞开。世界对于有限性的人类来讲,永远是封闭的;而诗人的职责就是不断地敞开那个世界。这也是人类存在之时,诗人就永远不死的原因。
说出是轻佻的,是的,说出是难的,“我把说出的,重新放入沉默之中”,只有沉默之中,才能保存全部的世界。这并不是说不能言说,而是提醒我们语言必须和世界建立联系,语言必须具有那个世界的属性,才能通向它;世界才能通过语言,向我们稍稍地透露些微光。
说句题外话,这些东西是那些所谓“口语诗人”无法懂的。
那些配得上不说的事物,都在沉默之中。


西渡:言说不可退却
维特根斯坦说:对不可言说之物,必须保持沉默。海子说:孤独不可言说。写作产生于说的愿望,“说”给予写作者言说、命名的快乐和骄傲。“说”、“命名”,即是与世界发生关联、对话、互动,“说”改变了世界,改变了我们和世界的关系。孔子说:多识于草木鸟兽之名。识得草木鸟兽之名为什么重要?。因为识得其名,便是与其发生了一种关系,从无关的、异己的他者,变成“我”的一部分,乃所以“广大其心,导达其仁”,而“俯仰之间,万物一体,鸢飞鱼跃,道无不在”(钱穆)。这个道不是别的,就是“万物一体”。
然而,这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写作者实际上遭遇到的往往不是言说的快乐,而是言说的挫折。他发现言说并不能抵达事物,不仅不能抵达事物,甚至也不能抵达他自己。物自体不可认知、不可言说,“我心”也不可认知、不可言说。这一挫折足以让莎士比亚泄气。
这首诗试图触及这一主题,但思维和表达都不到位。首先,它深陷于一种二元的思维结构中,人为地把抽屉和保险柜、河流和河床、电报大楼和快递公司、冰川和雪绒花对立起来,一者可说,一者不可说。实际上,这种对立正是语言的诡计,是语言不能表达世界的原因。而诗人的反思似乎不及于此。其次,作者对言说的悲观只及言说的效果,并未触及言说本身之难,“可一旦说出,就减轻,就泄露/说,是多么轻佻的事啊”。对效果的期待可以是各种各样的,可以有功利的期待,可以有哲学的期待,也可以有诗的期待。言说效果不佳尚不足以构成对言说的否定。鲁迅说“我将开口,便感到空虚”,这才是警觉到言说之难。诗的标题,“那些配得上不说的事物”,似乎想要赋予沉默以价值。这是写作的自我解体。写作,诗人的写作,就是要在不可能中坚持言说。就是要在维特根斯坦保持沉默的地方,坚持言说的权利和意志。最后,“把说出的重新放入沉默”这种表达也略显轻佻。关键是说出了吗?如果还未说出,沉默还仍然是沉默;如果已经说出,则沉默已有言说之光环绕。最要紧的,言说是不可终止的,言说只要中断,沉默就退而复来。何须“重新放入沉默”,沉默一直窥视着。沉默实际上不可战胜。写作者的工作就像推石上山的西西福斯,不可一时退却,一时退却,巨石就要滚落,压扁写作者,连同他的世界。


吴投文:当写作通向一条无穷的畏途
毛子的诗有一个相当典型的特征,往往在高度的简洁中凝聚思想起爆的沸点,带给读者一种惊心的感觉或深深的触动。他是一个冷静的写作者,或者说,冷静是其诗中表现出来的思想内核。毛子的这首《那些配得上不说的事物》也是如此,在不动声色中说出生存的某种隐秘,又掩抑着一种触目惊心的悲凉。诗人举重若轻,把词语的烈度化解在平静的语调中,意象之间的关联没有现实依据,都漂浮在生存的表象之上,却映现出现实的荒诞和荒诞之中必有的逻辑。“我说的是抽屉,不是保险柜/是河床,不是河流”,似是而非,避实就虚,言此意彼,恍若雾里看花,其实是一种看似模糊实则异常精确的表达。诗中那些漂浮的词语和意象都有真实的出处,在一位诗人对世界的认识中,包含着新奇的想象和深刻的悖论。
说与不说,都是人生面临的苦境。有时,说出的事物恰恰显得多余,而未说出的事物,反而让人感到敬畏。写作也是如此,尤其对一位成熟的写作者来说,他需要小心护卫自己的沉默。在某种程度上,写作就是处理说与不说的关系。写作中需要得体的沉默。当写作达到一定的高度,就会通向一条无穷的畏途,恰如诗中所说,“我把说出的,重新放入/沉默之中”。这可能是写作者普遍的感受。写作者对于写作之甘苦,如同水中之鱼冷暖自知。
当然,此诗如果从哲学的层面来解读,可能包含着更丰富的意味。言意之辨是一个古老的哲学命题,现代诗歌仍未走出这一命题布下的迷阵。对诗人毛子来说,“视写作为切割”,大概是要在说与不说之间,道出写作的某种迷幻吧。


敬文东:词语的归宿是沉默
罗兰·巴特说:“我们判决,同时我们也是在命名,词语备有预设好的有罪名称,它完全顺理成章地在天平的梁杆上称出重量来。”人类通过对万物的命名自诩为世界的主宰,词语的秩序便是万物的秩序:人们说出某一事物的名字,就与这种事物建立了微妙的联系;人们试图理解和把握某一事物,势必先要给予它一个名称,“未命名的东西无法理解”(张隆溪语)。在一个具象而非抽象的世界,尤其是被大数据的网络紧紧包裹着的世界之中,词语充当着衡量事物的砝码,反复被提及的词语证明着某一事物的重要,比如论文的“关键词”、微博的“热搜词”等等。对于诗人毛子而言,他更关注那些被潮流淹没的事物,那些隐匿起人类的命名并配得上这般“待遇”的事物。毛子说出的那些“配得上不说”的意象凝滞在过去,虽然为了尽量避免“说”带来的减轻,他仅仅轻描淡写地提及了事物的名字,但与之对比的所谓“不是”的事物已经泄露了它们的特征——是淳朴时代敞开的抽屉而非戒心重重紧锁的保险柜;是经年泥沙积淀的河床而非转瞬即逝流动的河流;是陈年旧牍上“过期的邮戳”而非吸金合同上“有效的公章”……毛子终究未能详细地谈论那些“配得上不说的事物”,在说出那些词语的瞬间,他陷入两难之间,而最终,这些词语的归宿只能是沉默。事物的沉默既是诗的起点,也是它的终点,一如诗人秋水所说:“但我不会让喉咙随意发声/不会让汉字在纸上乱了分寸。”(《像雪一样》)。而和那些“值得一提”的事物相比,“配得上不说”的事物显然更具力量,因为,“说,是多么轻佻的事啊”。


赵思运:“不可言说”的“元诗学”
诗究竟是一种“言说”,还是一种“不可言说”,是一桩永远不能得出结论的公案。毛子的《那些配得上不说的事物》呈现了这一诗学表达的悖论,从而具有了诗学自述的“元诗”意味。
臧棣在1993年给戈麦的诗集《彗星》写的序里说道:“诗歌不是抗议,诗歌是放弃,是在彻底的不断的抛弃中保存最珍贵的东西。诗歌也不是颠覆和埋葬,诗歌是呈现和揭示,是人类的终极记忆。”在毛子看来,诗呈现的是古老的“抽屉”而不是现代的“保险股”;是古老的 “河床”而不是逝者如斯的今天的“河流”;是古代的“冰川”,不是今天的“雪绒花”;是“过期的邮戳”,不是“有效的公章”……他一边在“放弃”着现代的生存技术,一遍在“言说”着古老的生存秘密。但是,“言说”的真正是保存下来的“最珍贵的东西”么?诗的言说真能抵达“人类的终极记忆”么?“介于两难”的毛子是犹豫的。他“视写作为切割”,一方面抛弃非诗的东西,一方面选择诗的言说对象。但他立刻又意识到:他所言说的,并不是“在”,于是,他的诗最终选择了“沉默”。这个悖论正是“元语言”的悖论。
元语言有一个重要特点——非自反性。就像你伸出右手用力击打,却无法击中自己的右手,你伸出左手用力击打,也无法击中自己的左手一样。当我们在诗中言说自己如何言说时,其实也陷入了元诗学的自我指涉之悖论。这宿命一般的言说悖论,正是人所特有的古老的自我认识。


向卫国:“物”是“诗”非
佛说: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
道家思想、禅宗智慧,以及西方现代哲学竟都同样关注到一个用语言无法言说的世界。如果强行加以言说,则必然意味着所说非所是。于是,有了对待诗歌的两种基本态度:一是尽可能地“保持沉默”(维特根斯坦),“诗人啊/沉默吧/那说不出来的/是绝对的美”(冰心《繁星》之六八);二是强调诗歌存在的合法性就在于用特殊的方式“言说那不可言说的”(海德格尔等)。
哲学家们所说的“不可言说”的东西,不管叫“道”,叫“禅”,还是叫“存在”,都是指形而上的本体世界。对当代诗人而言,如果把一首诗所言说的那个“不可言说”的对象直接瞄准这个形上世界,那么这首诗还未写出已可判定失效,因为这个问题到了今时今日,几乎已经成为现代人的一个哲学常识。好在毛子这首诗中的“那些配得上不说的事物”,主要并不是哲学家的形上之物,恰恰相反,它们是那些仅仅作为自身存在的实在之物、形下之物。
毛子发现:诗歌,不仅面对形而上的抽象之物时会显得无力,当它面对那些普通的具体之物时,可能更加不知所措,比如,不是作为有象征功能的“保险柜”而存在的一只普通的“抽屉”、不是作为具有浪漫色彩的“河流”而存在的真实的“河床”,等等。“是……不是……”,在这个反复例举的句式中,“不是”所否定的正是那些充满传统的“诗意”和“美”、可以用“诗”的象征性语言轻而易举完满表达之物,“是”所肯定的是那些仅作为其自身而存在的、毫无诗意的真实之“物”。诗歌一旦面对这些“物”,反而一下子怔住了,完全丧失了言说的能力,即“两难”出现了:诗既要言说“物”,却又不能使之“减轻”和“泄露”,即不能将其诗化为“非物”;但诗如果不能“诗化”其言说之物,它又如何能称之为诗呢?
我以为,诗人在此从如何言说形下之“物”的角度,提出的是一个关于“诗是否可能”的形上之问:“物”是则必定“诗”非;但若任由“物”非,“诗”岂不成为世界的一种否定,从而反过来成为“诗”自身合法性的否证?


韩庆成:沉默的抗议
埋伏完这一期,风云变幻的2018年就算过去了。有人依依不舍,如徐先生,就想通过拖延的方式试图多过一个月。
突然想对本年度的六期埋伏做个小结。第一期《路》只能算半首好诗;第二期《鸽子》如果写于2018年7月13日以后,则是非常牛X的诗,但可惜写于2000年(解读时我未看时间);第三期《夜行》是失效的写作;第四期《晨曲》、第五期《长得像夸父的人》都很一般,看了一遍就不想再看。
倒是今年这最后一首,值得多看几眼。作者用了一连串的词语对比,把这些“配得上不说”的事物和相对应的“配得上说”的事物一股脑都说了出来。但说出以后就后悔——“说,是多么轻佻的事啊”。为什么“轻佻”:1、“减轻”,2、“泄露”。什么减轻了?——“配得上不说”的事物:河床呀,冰川呀,似乎与自然环境有关,而且是很大的环境。但与具体的个人,似乎又关系不大,何况还有人不愿意你提这个……说了等于没说,说了反被压制,这就是“减轻”;什么泄露了?——“配得上说”的事物:保险柜、快递公司、顺风车、有效的公章。与前面的河床(干涸)、冰川(融化)这类虽大却“轻”的事物相比,保险柜、快递公司、顺风车、有效的公章才是与我们每个人密切相关的日常事物,虽小却大,一个公章可能会决定你的去留前程,一次顺风车也可能会要了你的命……这就是“泄露”,泄露了“保险柜”里的秘密。
作者因此陷于“说”还是“不说”的“两难”,于是,他决定选择第三种状态“写”,把“说出的”,“重新放入”“写”出的“沉默”——文字之中。
对现实的抗议有多种途径。不能公开“说”的时候,一如诗的标题所婉转表现的遇到“那些配得上不说的事物”的时候,作为诗人,将之化为诗中的文字,亦是一种良心选择。这种选择虽“沉默”,但我也分明能够听到声音。


杨小滨:说与不说的辩证
如何理解维特根斯坦的名言“对无法言说之物,应保持沉默”?这首诗提供了一个另类的角度。诗人心里“配得上不说的”指的是在时间上被覆盖(如“冰川”、“电报大楼”、“过期的邮戳”)或空间上被遮蔽(如“河床”)的那些事物。与之相对,“保险柜”、“快递公司”、“有效的公章”……代表了现代性符号的表层形象,是我们日常的现实生活。“逆时针”所代表的逆历史潮流而动也对抗着“顺风车”所代表的所谓顺应时代潮流的现实原则。那么,“无法言说”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能力言说,而是意味着我们不忍心说出,不应当说出的,是那些必须深藏在内心的事物;一旦说出,它们便失之“轻佻”,丢失了本雅明所谓的“光晕”。这种“光晕”,无疑也是臧棣提倡的“诗歌就是不祛魅”的“魅”(一种神秘的诱惑?)。不过,用一首诗来说出的有关“不说”的道理,一旦说出,是否也会陷于“轻佻”呢?我们又如何可能把一个心有戚戚焉的观念藏之深山?被“重新放入”“沉默”中的还会回到从未说出的状态吗?本诗留下了诸多值得继续深思的问题。


徐敬亚:为什么有人不喜欢批评家的导读
这首诗与众不同。它试图完成一个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并且大致成功。
说与不说,说与非说,既是一个古老的问题,也是语言哲学最新的关注。语言与世界之间的精妙误差,语言与意识之间的迷离缝隙,是我们这些操弄文字者时刻面临而又终生相伴的困惑。对于这样一个“语言哲学”也难于一锤定音的复杂关系,毛子妄图用诗“轻佻”地表现它。
第一次读这首诗,看得并不细致,感到写得挺漂亮。感到如一束阳光射入云层,原来不明处忽然亮了。它刊载在《特区文学》2018年第1期“当代诗集评荐”栏目。毛子为他的诗集《我的乡愁与你们不同》选出的“代表作”,就是这首《那些配得上不说的事物》,可见作者对此诗的高看。
本次进入《十面埋伏》,我再次觉得这是一首很有阅读空间的诗。
然而当我非常细致地、反复无聊地进入这首诗内部时,我的阅读美感却多处受阻。开头6组12个名词意象,既缺少明显的差异,也不够柔和优美。在“是”与“不是”的简单判断中显得有些生硬。本诗的后两节(5行),是本诗的优美华彩。轻佻,是全诗最准、最美的两个字!而“减轻”与“泄露”二词则不够精确。“我视写作为切割”,这个意思我一下子就明白,但“切割”的词意过于锋利。同样,“我把说出的重新放入沉默之中”,这行诗的内部意思我也明白,但这又打乱了“言说→写作→沉默”这三者的逻辑关联。题目《那些配得上不说的事物》,从词语角度看着很舒服,但细究起来,与内文也略有相悖。
写到这里,我忽然感到我可能正在误入岐途——
诗人们会说:诗,不可以这样阅读。
第一你们批评家不能太文化,分析来分析去,说的全是哲学,全是文化阐释。你们只会判断诗人们写了什么,相当于语文老师总结“中心思想”,完全不管写得好与不好。第二,你们里面号称审美阅读的批评家,把每个字每个词一一揪出来,放到天平上一丝一毫秤量,那哪里是读诗,像审判。什么样的诗能经受如此挑剔。
嗳,有点道理。诗是时刻飞行着的东西。如同一位飘忽的美女身段,一眼望去心里尽美即可。万不可拿起放大镜在脸上细盯雀斑。
对,这首诗即属如此之美。大致看,它的确完成一个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大致成功,大致美。这个大致,就很了不起。它让我想起金华的嶙峋山洞,风可以进入,水可以流出,人若进入则必须仰面躺在小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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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20-8-20 22:37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欣赏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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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9-2-12 10:00 | 只看该作者
正好在读毛子。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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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9-2-7 10:18 | 只看该作者
富于诗意表达的哲思,有内涵的诗作。
说得完全恰当,确实是不易达到的目标。或者且行且尝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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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9-2-6 11:16 | 只看该作者
全球最大新媒体诗歌内容平台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和国际互联网在线诗刊《诗歌周刊》提出并倡导的“微时代的自由诗”即五行以内微诗规范,以其包容了俳句、微型诗、截句、三行情诗等多种微诗形式的特点,正受到越来越多的诗人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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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9-1-31 12:39 | 只看该作者
舟自横渡 发表于 2019-1-31 09:19
在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情况下,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只能保持沉默,或者只能认罪悔过,直至道路以目。欣赏问好 ...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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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9-1-31 12:28 | 只看该作者
正月 发表于 2019-1-31 08:04
不说又是多么沉痛的事啊!

不说而让人悟出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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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9-1-31 09:19 | 只看该作者
在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情况下,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只能保持沉默,或者只能认罪悔过,直至道路以目。欣赏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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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9-1-31 08:42 | 只看该作者
欣赏学习好诗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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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9-1-31 08:04 | 只看该作者
严家威 发表于 2019-1-30 23:08
说,是多么轻佻的事啊

不说又是多么沉痛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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