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中站立的月光
文/素峰
绿涛拍打七十个黑山头的脚踝
偶尔溅到牧羊人脸上的草香，被呼吸
一一捕获，又被风捋去
像马头琴漂远的低吟
羊群忽隐忽现
走着走着就成了天边的白月光
而那块石头与你并没有老去
小飞虫
文/素峰
一次次撞向前挡风玻璃，撞击的点
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急促。
如果感觉到了我唆使的气流，在身后
拍它的肩头
回转身，再飞低一些
就可以从打开的那扇窗突围
天，广阔且湛蓝，有足够的引力
它一下又一下，撞出了
所有飞虫的疼痛
人间草木
文/素峰
不知名的杂草太多。羊肠小道上
一些草被嚼烂，成为屎壳郎推动时光的原力
太阳再次爬上山坡时，它们
却仍然站在那里
在风中摇曳，仿佛从未死去过
一棵松树替代槐树站起来，就像
在岩壁上，为某人雕刻出肃穆的碑文，而
那个戴着白头巾放牧的人
已将这一群羊驱赶了一千余年
脊柱
文/素峰
累的时候，她就会为我捏脊。每一次我都
向她讲解这些骨头。捏到一处，讲一处
这一块，冰冷，晶莹剔透。你多捂一捂，就会
消释，就会有清澈流遍你掌内的江川
这一块，含玄铁，杀气重。可以为你
挡住所有的风声
这一块，隐年轮，是木质的岁月。你可以
一页一页查阅发旧的光阴
这一块，未磨掉棱角，却暗藏岩浆的热度
可以垫在你脚下，通过一条汹涌的河
而这些让我挺直腰杆的骨头，韧性、有节
有人间的烟火气
炼金术
文/素峰
没有退路，就会拼力一剑，刺破
风声的喉咙
劈断山，将自己逼至悬崖。或是大河
拦住去路，都可以。
绝境远不止于此。譬如，我答应今晚
要摘下一颗星送你，也是。
一步步登向高处时，我踩过的木头
隐隐有金光闪烁 |
发表于 2020-6-25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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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6-28 08: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