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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诗鉴赏】读杨正春诗集《给力的春天》卷首诗《诗匪》(2011-07-08 17:29:30)
<<诗 匪>>/文:杨正春
碉楼里放浪形骸 肉大块酒大碗
为砸开诗小小的芳心
我准备了一长城的砖
杨正春,云南镇雄人,曾用笔名正春,<<中国小诗>>网站http://www.chwsw.com/index.php站长,在<<大家诗歌>>等多个论坛任超级版主和版主。著有诗集<<信仰春天>>。诗集<<给力春天>>(待出),作品诗语乖张,用词大胆,想象出奇,个性峭拔,以一种霸道让人思考,享有“诗匪”之称。——这是写在《给力春天》卷首的一段介绍。读完这段介绍之后,我闭上眼睛思忖了良久,感觉像“诗匪”、“作品诗语乖张”、以一种“霸道”让人思考,用或认同这样的定性定义词汇让人匪夷所思。
关于《诗匪》这首诗歌,被放在卷首压轴,很明显是对诗歌也是诗人的自我意识、认知,自我评价和定位。我就想,古有“诗圣”“诗仙”,这个理应避讳。那么“诗”和“匪”之间不是还有“野战军”、“土八路”,就是“梁山”“绿林”后边也有“好汉”两个字尾随其后,怎么就非得通“寇”呢?!怪哉。
我们先来看看诗歌。“碉楼里放浪形骸肉大块酒大碗”,占山为王,放浪,不拘世俗礼仪,随时迎敌出击,“匪”象鲜明的写法。“为砸开诗小小的芳心”,这句写对“诗”歌的钟情和热爱。“芳心”,把“诗”拟人并情感化了。“砸开”表明心仪爱惜之真之切之深挚。
但是这样的诗歌句子,词语的组合是不符合日常用语的语法的:“诗”怎么会有爱我之“芳心”?怎么还能“砸”呢?
洪迪的《大诗歌理念和诗创造美学》(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2008年1月第1版第1次印刷)第四章《诗的生命本真》《34诗是存在的拓扑学》中有这样一段话:就诗与存在而言,存在着两种拓扑变换:情景的与语言的……诗是现实主义的……现代诗更偏重超现实主义,更远离对现实的径直模仿:现代诗在形貌上总是现实的投影、扭曲与变形。与此相应,诗语言也与日常语言迥然不同。诗人同步创造诗美和诗语言,在创造诗语言中创造诗美,亦在诗美创造中创造诗语言。
这可以解释所谓“语言乖张”吧?这“乖张”中,也有“霸”,“霸”通“匪”。“匪”有“自由”的含蕴吧?洪迪的同一本书接着有这样的表述:在从存在到诗的拓扑变化中,生活的真理被绽出与解蔽,生存的自由被释放与追求。自由的真理,真理的自由,正是诗与存在的拓扑变换中不变的东西。诗正是以追求超越生存的本真状态而归于本真状态,归于生命的纯粹——真理和自由!
当然,杨正春诗歌的“霸”与“匪”,是通向诗歌的最高境界的:感悟和表现生命的本真,谛听生活的真理;也正在走向诗歌的最高目标:深刻凝重,大气潇洒(从略)。
三行后边的一句:“我准备了一长城的砖”。一“长城”的,是多。但是要知道“长城”是有特别表意的。第一辑 飞檄集 “我的诗 不需这么长/但要硬过砖 我要把满头沙尘暴的天空/砸出蓝色来” ——面对长城(选自<<信仰春天>>) 这里有作者的诗歌理念和令人敬仰的人生信念在其中。
当读过杨正春朋友提供阅读的十数首诗歌之后,(<<雪婆婆问伞大爷>><<观书法家表演>><<不指烟囱>><<卢二嫂富了>><<拿大顶>><<一个老农的感谢信>><<干 旱>>等)均选自待出版的《给力的春天》的第一辑 飞檄集。不论是顾名思义还是深入诗歌的阅读,都使人感到首首均堪称是战斗的檄文,针对现实的丑恶,或大刀阔斧单刀直入,或婉转谐虐迂回包抄,笔力雄健奇伟如走雷霆。
这里又让人细品“诗匪”这个名字的个中况味。“匪”,从来都是朝廷上恶势力的反叛;“梁山”从来都是被逼上去的,就如中国革命史上的“红匪”,是帝官封三座大山压出来的背反产物。“匪”多杀富济贫伸张正义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匪”多能舍生忘死敢于铤而走险另立山头,嫉恶如仇,与恶势力不共戴天!至于“诗”,在中国历史上,自从屈原被放逐,就注定了一些特别是在民族危亡的关键时刻出现的伟大豪迈独领风骚的诗家,多为“匪”,譬如毛泽东。原来“诗匪”这个有嫌不雅的称谓,内蕴诗人的使命担当,是一个很别致的高标独秀!
在前边与杨正春朋友互动过程中,杨正春谦虚地说他是搞数学的。我回说,海德格尔有一个关于诗美本体与诗美创造的深刻命题:“诗是存在的拓扑学”。拓扑学是数学的一个分支,研究几何图形在连续改变形状时,还能保留不变的一些特性,它只考虑物体之间的位置关系而不考虑它们之间的距离和大小。
在中国诗歌史上,“变的”是《诗经》《楚辞》汉魏乐府、唐诗宋词、元明清曲诗词、现代新诗。“不变的”,是表现人的生存状态,表达对现实的不满,呼唤对现实的改造!这个诗歌永恒不变的主题,也正是杨正春这一组八首诗歌的主题!这就是“诗是存在的拓扑学”的最主要的内容和意义体现。诗歌以拓扑变换的方式表现人的生存状态,这也是诗美创造的一个要妙。这样的诗歌的主题意蕴,自然奠定了其诗歌深刻凝重的基础,加上选材表达等诸多方面表现出来的活脱潇洒,也就使诗歌接近“大气”。写诗歌的人都应该知道,“大气”是诗歌的最高目标。“大气”是诗歌“凝重、深刻、潇洒”三位一体的结果。诗歌的“大气”就是人的大气。“大气”的诗歌往往是一个时代的诗歌的积累沉淀和结晶。能够写出“大气”的诗歌的人,就是大师!有鉴于此,“大气”这个词,还是不能轻易送人,我只感到了杨正春朋友诗歌的“大气”的苗头和趋向,并祝杨正春朋友再接再厉,努力不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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