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坚实地踩在陷阱上
我的脚坚实地踩在陷阱上。
这里没有恐慌无需悔恨。
阳光一视同仁,傍晚安宁滴落;半合的眼皮诱惑着温差;
陨石的影子在梦里投奔他乡;我的脚坚实地踩在陷阱上。
我的脚坚实地踩在陷阱上。我向飞禽学习素描卷云纹;
向野兽的牙齿了解生存的残酷;对投身风流的落叶表达敬意。
我掌握的自然之道让伪善的捕蝇草妒忌。
我的脚坚实地踩在陷阱上。
我的脚坚实地踩在陷阱上。这里没有可疑的圣人菩萨,哲学或上帝,
但所有的空气都希望我的长寿。
我冬眠的技艺来自毒蛇和蟾蜍。趁帝王蝶深秋抛售多余的嫔妃,
我的脚坚实地踩在陷阱上。
我的脚坚实地踩在陷阱上。
猫头鹰机警的回波替我探索死的奥秘;
无花果与火焰树的垂青我连根通吃。
当狼蛛妹妹进一步巩固我的屋顶,爱情秘籍毁于八九点钟的太阳。
我的脚正坚实地踩在陷阱上。
白狼
最后一瞥一般凄凉。
一只蟾蜍离开幽人温热的怀抱向下俯冲,向人间,追索美与永恒的更新证明。
经过臭氧层幕后的料理和整容,瞧,他来了——一匹发光的白狼天上来,
从北方冬眠的深处来。
他云吼着,声带震颤如诚恳的警告。
他一路走走嗅嗅,既随口嘲弄深秋耿直的残骸,又迂回留心,垂涎七月丰满酮体的多汁;
溯流而上。他一脚踏在三月虚掩的门槛,龇牙咧嘴,毛发竖立。
那怨恨悠长的嚎叫,像生命最初的恳求;像报复。
像记忆美好的海洋被抽调了定海神针。
末了,他毅然扑向春风诱惑的可爱小手——冷不防,地下忽然冒出理性的二月剪刀,
痛痛快快掐紧他的脖颈。他已经死去。而月宫里的那位玉美人,多年以后,仍旧竭力
否认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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