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潘建设 于 2011-12-4 21:13 编辑
《乔木之思》
宁静的夜晚难以入眠
虫子在窗外鸣成夜晚的欢唱
好像我们全部来自虚幻
清晰的事物也逐日模糊
色彩黯淡
在紧闭的屋宇内无处可去
光影在指尖滑过
麻木不再对自己报以热情
我趴下,双手抱头,眼睛紧闭
我在听什么?
幽暗的来自旷野的呼声?
异性的忸怩自答?
神秘的白衣舞女?
终极而绝对的所在?
肩膀一天的劳累瘫软酸痛
呼吸,呼吸越来越淡弱
灯光从眼中消失
逐渐关闭了外在的一切
进入内心的观照
你从来没有来看过我
我千百次苦苦的敲门
始终无人应答
在一座空城我孤身奋战
又恐慌又惊异
宛若神经质的病人
当我在梦里
我想好好做一场梦
当一醒来就能看到你立在我床头
长发如瀑,腰身似蛇
双手捧住我的手
贴在你温润如玉的脸颊
好证明你确确实实存在
又一个黎明来临
这中间不知隔了多长时间
我醒在我床边
什么也没有发生
除了梦依稀在脑海中浮现你的影子
我双眼浮肿坐在床边
一阵香气从窗外扑来
刺激着我的呼吸
经过沉沉的睡去
为什么我还活着
从无意识的黑暗之冥河
又游回了人世的岸边
椅子躺在白天我坐它的地方
笔在手中被我操纵
汽车的笛声欢迎着我重回人间
一夜醒来 容颜是否已衰老
皱纹是否加增
脸上多长了几个痘痘
胡子长了几许
趁没洗脸照镜之前
暂且沉浸在这无边的宁静之中
只有深夜和黎明的片刻
得以轻离人世从自己逃遁
归去复归回
眼睛还未完全清晰
恐慌压力还没有来临
灵感纷至沓来
拜谒它们的帝王
仔细辨别那细微之末
有咳嗽声在空气的阻碍中漾开
有自己美丽的双脚相爱
有沙发轻靠
2010.9.16 黎明
《死难者之吻》
马路上有一只狗在慢慢爬行
他在找寻着骨头和肉
隐秘的花园里罪恶滔天
环佩叮咚作响
狗的魂灵交给了漫无边际的长夜和雨水
思想者的光芒
隐藏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花开了那季谢了这季
把自己投入陈旧之梦
花开艳丽,残暴如此血腥
这泥浆之衣会被圣洁之光带走
在天上独自闪烁
一切苦难定格在过去
多少死气沉沉的水在尖叫
多少梦被揉皱又复合如初
好像花落在脸上
却无人知晓我内心的涌动
站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看你
你温柔如初,如清晨之雾苏醒过来
带着黄昏般的泪水
也许雪花还没落尽
宇宙有无尽的秘密
乌云吊在空中
跳舞者,心事重重
也许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黑死病
平静成为你牙缝里的空气
我很快成为死难者或者死难者的家属
被无数个欲望和谎言出卖
诗人穿着一条内裤独自上船
听不见更多的话和更远的声音
体温降到零度以下
美人之吻辗转反侧
北风只是在光秃的树干缠绕嘶鸣
扑捉到一些碎影,和一些光阴
海水之凉不在手里
金木水火土
窃窃地私语打碎了山海经的虚无
你在另外一个世界敲门作揖
无人理会
火车在黑暗或光亮中
紧紧抓住铁轨
把一切都停留在调情阶段
永不结婚
当然我说出的话永远错误
我的悲伤来自于虚构
我忘记人们挑担子的腰身
甚至忘记回头看一看父母衰老的白发
聊以醉,欢甚悲
苦难从来不存在于纸面
忘欢之泉从洁白的脚面上扑过
某一次难忘之爱的回音
某一次依恋自然的亲昵
一切还停留在初始阶段
明天,将是新的开始
炊烟袅袅,也许和往日一样
你接受鞭子的毒打和滚烫的铁烙
你用牙齿咬断了疼痛和空虚
它淡淡的不值得怀念
也不知道继续前行的方向
也许有一点牵挂就够了
必须要走完,这好像是使命
像白茫茫的海浪无数次冲向
火红的海岸
短暂逗留又快速返回
谁在哪里捕食,飞啄
时而静美时而浑浊之天空的遗言
我将成为那红色沙粒中的一粒
天空之蓝和海洋之美胜过大地,
却并不为我偏爱和贪恋。
我爱着污浊之肉身和清洁之灵魂
你眼中清明之泪
随悲欢延续,世世相累
2010.12.29 24:00
《海啸》
Ⅰ
我们为何不快乐,这不快乐的声音汇集成波涛汹涌的大海。 当我们披着阳光一缕来到这里时,我们欢喜这里的阳光,这丰茂的水草,清凉的水,梦里的飞跃,古旧的门扉,寒冷和炎热,我们暴晒着我们干净的思想,那么浅,那么明亮。我们的恐惧来自于黑暗,来自于饥饿,来自于一次次的误解和不信任的沟通。 夜深了,当我们苦苦等待而来的是一场碎至骨髓的坚冰,我们躲在最寒冷的角落里无声的哭泣,那时候谁来安慰我们。我们在孤独的滑冰场,在麦地,当大雁在芦苇荡嘶鸣。我们哭泣,因为我们得不到关注,幸运从不青睐我们,呼唤得不到应求,在深谷,熙熙攘攘之中依然是空谷,每个人都是一个深谷,充满风。他们沉寂得不到爆发,慢慢堕落以至死去。 对着一个电线干陈述我们的心情,假如悲伤是虚假的,那么喜悦也是多么的不值得信任。到底是什么让我们不信任悲喜的感情,我们变得吝啬,是否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先人知道我们在漫长的历史中会走得很孤单,所以他们留下了那么多鬼神蛇仙的故事,英雄与美人的爱情传说,那么多优秀的诗词曲赋,那么多的骑射游戏,上演了一场又一场精心动魄的革命叛变。牛郎与织女该是多么永恒的话题。谁又是狠心的王母娘娘? 人生多像一盏忽闪忽灭的灯,因为风,有多少盏曾经肆意燃烧的火苗、火焰被浇熄,又有多少盏因为欲熄的余温被点燃成熊熊的火焰。在这无数个不可知的可能性中,充满了人们多少温情的梦幻。 这不是他们该有的命运,这不是理所当然,这是被操纵,然而这操纵来得这么强,让人毫无反抗之力,却又浑然不觉,长久以来他们已经麻木,他们面临着毫不知情的蒙昧,他们的埋怨由上天转向自己。不,他们毫不知情,否则,他们应当反抗。
Ⅱ
夜晚,像故作清高的精美的陶瓷罐一样那么轻,那么脆,一捏就碎了。 我们的肉体被我们自身做着怎样的束缚,甚至到了残杀精神的时刻。 我们的精神被我们自身做着怎样的束缚,甚至到了残杀肉体的时刻。 请倾听吧,倾听他们的祈求,他们自身的痛哭,他们被相互挤压发出的呜鸣。 请为悲伤者歌唱,请为那些在深夜失眠的人唱安魂曲,请在他们的窗前轻轻地放下一朵玫瑰,让羽毛般的泪水流尽温润潮湿的梦里,做我们的软枕。忧伤,轻得像云,轻得像云。 叶和根茎在偷偷地亲吻,他们摆脱了刽子手的扼杀而得以拯救,他们因为热烈的追求而得到拯救。 日子,灰旧的年月,我们在建一座神庙,还是在推倒一座神庙?谁在逼迫着我们说出历史的真相? 轻质的多重奏,沙漠,在放纵的幻想中我们的痛苦得以减轻,像孩子在纵情的玩耍中我们忘记了烦恼。爱情也是这放纵,是我对我的一场放纵,一种放任的信任和认可,在舒卷而浓密的发丝中我们得到慰求,驱逐着冬日的阴云和寒冷的忧愁。 清晨来临,寒风吹拂着柳条,吹拂着我们的暖被和额角,为何你还不苏醒,让我们去,去听一听河床上水流的声音,去听一听我们亲手种下的合欢花的笑声。我们赶着羊群,赶着羊群走向黎明,赶向远处安谧的群山。那里,有永恒的快乐!我们把我们的懒腰卖给春风,哎嘿呦,哎嘿呦!
Ⅲ
低迷的酒吧爵士乐的声音诱惑着她,狂欢和无止尽的幻求折磨着她,这夜晚怕是要燃烧成灰烬了吧,这潘多拉的盒子正在散发着迷香一样的催眠曲杀戮。 请走近她,不要远远地观望,请揭开她的面纱,请给她有力的手臂和拥抱。在城市的废墟中,你是唯一可以使她冷静和疯狂的所在。再轻轻地挥一挥手臂,再紧紧的拥抱。 像大海一样容纳着涓涓细流,让青藤在自己身上攀援。这是一个容得下云彩变幻的天空,这是人约黄昏后的必然梦境。他们点燃起香烟,好像点燃一团希望的光环。 希望,生生不绝地穿越石缝喷薄。凌晨两点钟的烟雾,请让它散去,只是为何会产生烟雾,没有人知道,也不必知道。就像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有故事的人一样。 痉挛,敲打着乐器,雨水淋湿了满头的秀发,海妖出没在绝望的海面上,发出美妙的歌唱,谁游弋在这里,谁就在这里死亡,另外一种死亡,一种超脱于绝望的死亡,一种倾心的蛊惑。 他们在大麻中燃烧,他们跳跃过浑浑噩噩的沉睡,他们被一次次戏弄,也一次次戏弄他人,他们是人样的兽,他们是兽,随时准备吃人,海妖,只有你才能捉弄他,打动他,因为你眼中布满的泪。
Ⅳ
你们在追求着什么,一个出口? 用梦境去置换现实,得到梦化现实,梦现实化。 在海水中我扑捉着我的海妖 她是西西里岛上的女人她是社会主义中的共产主义是《国际歌》中的斧头和镰刀 她是樊素口小蛮腰,她是娉娉婷婷,她是罗袜她是秀尘。 她是泪痕她是笑靥她是芙蓉她是琴台是春潮带雨露华浓 她让我神智不清她让世界混乱不堪她带着耻辱带着伤痕带着阴谋她扔给我们一个虚空她砸伤黑夜砸伤无辜的孩童 她充满着污迹的身上有我们的所需,她是滴落在海平面上一个完美的音符她噙着泪水坐在东方雾晓之中她打开门扉就是我们唯一的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