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在城外
白天,我看到的太阳
与乡村没什么两样,在凌晨一点钟
熄灯以后
便在村口和一只红公鸡对话
它匍匐在地
和过往星辰,行注目礼
然而不见老母鸡,不见口粮
只见街口的霓虹灯,和陌生男人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是众人的口舌,也是街头的风景
而我,只是睡梦中的人
把屋顶的炊烟和满耳的汽鸣声
串联在一起
鸡鸣四野,天亮了
我依稀记得昨夜子时只有春天的故事
故事还有母亲和父亲……
秋冬之际
看秋草与斜阳对话
在城市里,我一直没有看望秋草的勇气
我怕那些规矩,那些齐整的旋律
会反败为胜
在乡下,很多恣意扭曲和歪倒的杂草
从早春的青黄到秋的萧瑟
窗外的风一直吹,呼啸着
我所看到的,不过是温暖之后的冷却
它们无规可循
它们只是穿上了季节的嫁衣
瑟瑟发抖的窗帘,掀起了窗台的煤油灯
还记得那年的纸纱窗,吹弹可破
我仍旧固执地,把青青草和小黄花
带到了来年
墙头的那只老钟,滴滴答答
我只好卸去了碎花裙,穿上红棉袄
把春天藏到心窝上
那地方很美
晶莹剔透的绿宝石,填满了绿森林
隐姓埋名的人啊,有蘑菇汤,有黄花菜
在黄昏静止,晨曦只一念之间
大地留着我的血脉,自然,纯净
绿叶做我的亲人
桃花虚拟了你的前世
没有愤世嫉俗,只有大海广阔的蓝
没有太阳花的喜悦,没有郁金香的幽怨
悠悠岁月,淡淡的水流
野性,原生态
我这个裹满青草的女人
来过一次,便终生不忘
哦,那地方很美,也包括孩子口中结结巴巴的小标点
和小句子
在诗句里找到她的前生
只有天空虚设的蓝,懂得她
将手臂抚过沧海,将家园依山傍水
在唇角之上,涂上蜜蜂的赘痛和甘甜
在淡淡的白云里
印证前世
沿着桑田,一路行去
逃避黑暗,用落日的身体
去河边,去上岸,去沼泽地,去邂逅晨曦
和荆棘泥泞做一回兄弟
在沉沦地放置一面镜子,吐字,说话
写生死书,然后微笑
寄予一朵蒲公英的种子
多年以后,生根,发芽
挤破了韧土铁石
写一行诗句,修一世姻缘
如今只有大海承载的蓝,懂得她
一双翅膀,飞离了沧海,远离了桑田
在空中轻盈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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