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歌2012年回眸
文/苏建斌
题目比较大,我就大而无当地讲几句。
据说中国现代诗歌的月产量达到了唐诗的全部,这点毫不夸张。分行表达的确成为了许多汉字使用者的习惯,我这里特别强调的是分行,一种被认为是现代白话诗的文体。也正是这种分行的随意性导致了读者对诗歌的再认识,从而也让诗歌这种历来雅致的文体走入了“寻常百姓家”。过去说,不学诗,无以言;现在可以这样认为,读了诗,才知道什么是诗。诗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人们感觉到是那么地简易,随意。
这是一种好的现象。诗歌不再被某些文化人所垄断,只要肯表达,只要肯迎合,皆可成为诗。这种现象在官方媒体上很平常。官媒以强大的政治经济实力作后盾,只要拍到点子上就可以被钦定为诗。先前有政治流氓文人郭沫若之流,现在有“纵作鬼,也风流”的下贱小人,这类吃皇粮拿俸禄的无耻之徒,让他们说人话都难,不幸的是正是这类货色掌握着强大的话语权。文人的风骨、诗人的另类气质被排斥在主流媒体之外,自生自亡。严酷的审核制度,对言论招罪的忌惮,又让人们失去了表达的愿望和情智,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残忍的摧残和对心灵的戕害。可怜的生存问题成了所有人的第一选择,诗,真正意义上的诗歌只能式微。
据报诗歌要回暖了,依据是什么。
另一种现象是相对于官媒,有些人选择了自行其事,这就是所谓的民刊。我一直以为做民刊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尽管这种危险还没有迫在眉睫。如果有必要,一声令下,这个刊物就会被宣判为“非法出版物”,命运可想而知。政治是最不讲求诚信的东西,尤其在中国。
危机没有到来之前,这些散落在民间的分行写作的诗人们割据山头,这就是我们看到的各种主张和主义,有黄毛的也有黑发的还有黑黄相间的。既然树山头立旗帜,直接的手段是就唯我独尊,排斥异类。这种先天的短视和狭小注定不成气候,然而是有破坏性的。这在网络博客、文学论坛、纸质刊物上皆有上佳的表现。举个例子,混迹于现代诗歌的没落人物居然能够打出信奉“毛思想”的旗号,这种破坏不仅是诗歌秩序上的,更可怕的我以为这是一种预先埋设下的死灰,一旦时机成熟即可复燃,如灾难性的重庆模式。更让我忧虑的是这种毒菜居然能够纠集起如义和团拳匪一样的人群呼风唤雨,招摇过市,民间的诗歌环境暗藏危机,不能不感叹人心的险恶和幼稚。
严肃的现代诗人有但不是很多。这些人的精神境界和独立人格在他们的作品中得到了抒发和体现,人所公认。这是我能够持续关注现代诗歌的唯一理由。在此我着重要表达的是我对这些人的看法和期待。他们是有个性有特色趋于成熟的诗歌写作者,从文学修养、诗学修养及精神品格上都做到了这一点。形成风格后的后风格时代,绝大多数诗人表现为模式化,这种模式固定了诗人写作的灵性发挥和突破,这是我看到的景象也是最为忧虑的。他们沉溺于复制性的分行,百首诗歌其实只具有一副面孔。整个诗歌的内在架构只不过是不同词语的置换,如超市物品摆放,架构无突破,货品频调换,一个腔调而已。如果说某首诗是新鲜的,那么除此之外全部是类机器加工的复制品。
对于严肃的诗人而言,上述所指是灾难性的,自戕性质的。
我以为诗歌从古及今,无论形式如何变化,唯一不变的是她的灵性。这种灵性不恰当地被我理解为激情、非理性、“突必事件”或者干脆说成是“意外”。一种情感、感触、思想境界的瞬间呈现,如闪电。成为诗人的那个人在那时刻被诗歌所击中,诗人只不过是诗歌情境的记录者和“留声机”,是瞬间的天人合一,诗与人的完美融合。
对于严肃的有所成的诗人,我期待着你们的闪电而每一次呈现都与众不同,与已不同。
12。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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