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做一匹疯掉的黑马

衣影

我必须做一匹疯掉的黑马奔跑在大草原上

将最纯洁的哈达挂在真理的歪脖树梢

那一棵棵疲乏的树，老朽不堪，占用宝贵的土地

我决定用奋力的双蹄将它们扫荡

我决定在黎明到来前作大炮声和狮子吼

那尾大不掉的树根，必在强大的力量面前臣服

我要让它们于恐惧中死去，让待生的新芽冒出

我要在夜里奔跑，借孔子的车辕，运走这腐朽的木头

将那潮湿、黏重和生锈发霉的味道一起驱赶

我要走进庄子的梦里，生出比蝴蝶更矫健的翅膀

再飞进每一个梦窠，将那扰乱人心的暗火扑灭

这是一片被死人耕过的草原，长满荒芜和腐朽

我引吭高歌，呼唤更多的黑马来踢踏草原

我翻开《周易》，将六十四个卦象重新组合

只求一场暴雨，将所有颓败的面孔与炮灰冲刷殆尽

恢复草原的清新和芬芳，在这雨里迎来清晨的霞霭

我必须做那疯掉的黑马，让高亢的嘶鸣响彻草原

为草原的自由生长，和一切生灵的健康

我愿替那投焚自尽的圣贤，先被无知的车轮碾过

我愿在《醒世恒言》里做一回冤魂，承受电火的炙烤

总之我必须做一匹疯掉的黑马，奔跑在自由的大草原上

任你们都在沉睡，我也要第一个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