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子 石头颅骨中飞扬的诗歌——读路诗人《住满神灵的头骨》有感
有些诗歌,注定看一眼就会怦然心动,心驰神往,尽管那只是一首诗歌。
今日读路诗人此诗歌《住满神灵的头骨》,扫一遍,就被凛冽咆哮西北风轰鸣,夺去了心魄。他呼叫着:“姐姐,冲冠一怒的西北风 / 越过外兴安岭,一路掠地攻城 / 风也一改淑女形象,浑身缟服……”怒吼的诗歌在空中翻腾、跳跃,满天雪花用自己纤细的身躯紧紧地挟持着西北风桀骜不驯的龙体,为了什么?为了就是让“黑蚂蚁在逃进深穴前集体出动马牛不相及 / 把一夜衰老的太阳抬进冰棺……”。诗歌在此灵魂出窍,似要勒顺这巨大不听话的莽龙;“风,嘶哑的钉子 / 从无名的地方来,到无名的地方去 / 沿途留下满地的白骨……”于是怒吼的诗歌这条莽龙奋力跃起,拼命挣脱身上的缧绁,奔腾冲突,遇有顽石阻击,便昂首向天,*出撼山震林的怒吼,将口中的龙水,洒向天与地之间,混沌不堪,只有“我和石头的脉搏在正常搏动 / …… / 万人的舌头集体暗哑 / 只有石头的声音充满磁性”。
十二月没有温暖!
路诗人与风与石头一起抒写了孤独——
在我想象的诗歌中,诗歌应该是美丽柔顺的样子,正如它的起源传说,是从童话故事或者说是老人们口口相传的谂诵中留传下来一样。所以我一直认为诗歌就应该是位聪颖美丽的姑娘,而为何路诗人的诗歌如此强悍暴怒冰冷呢?
因为诗人路漫崇尚唐•鬼才长吉(李贺),说:“风 嘶哑的钉子 是李贺典型的诗歌风格。”,而我崇尚杜牧评《李长吉歌诗叙》中如此写道: “云烟绵联,不足为其态也;水之迢迢,不足为其情也;春之盎盎,不足为其和也;秋之明洁,不足为其格也;风樯阵马,不足为其勇也;瓦棺篆鼎,不足为其古也;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荒国陊殿,梗莽邱垄,不足为其怨恨悲愁也;鲸吸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更崇尚路诗人灵活运用李长吉的思想与写作技巧——通感!
是的,李贺诗中有一股强烈的幻想的激情“……,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梦天》)”,“一泓海水杯中泻”这气势磅礴,谁能敌?
路诗人诗中也有这种强烈的幻想的激情:“‘四面的风都吹响我,吹向孤独,吹向王座 / …… / 温暖的血液里,流动的匕首。’这孤独自我的自残,谁能拟?
所以,路诗人说:“‘风是无形的,但这里有型了,还可以感觉到疼痛’。这是我诗中实体的意象孤独是虚的王座却是幻想的意象。这样,诗意可以节节推进。”
由此:路诗人非常在意诗歌里典故的转呈和转换,将“爱骨头,爱血,爱肉体,爱着上帝的巢穴” 《白夜》里的句子从“骨头、血、肉体、这些实体,轻轻笔锋一带到上帝的巢穴,个体的人就放大了。
于是,《住满神灵的头骨》,不信“铺天盖地地演绎童话”,更不信“薄如蝉翼的地久天长”,他唯我独尊:“我是惟一突兀的风景”,是一孤独的诗歌帝王。
也所以他生活在他自己的诗歌帝国,孤独地享受着西北风的快感,忧伤着天地间没有温暖。似乎不食人间烟火,只是用血液与灵魂的剖析,来塑造心的呐喊!即使他的爱情也是在风中飞翔:“我一直在风的中心 / 北风的中心 / 远处的山顶 / 皑皑的白雪 / 爱情的哈达 / 圣洁的歌声 / 献给你 / 颖儿 / 我六月的新娘”,所以他的诗歌:没有阳光,就算有也是冻着的桔子脸;没有色彩,即使有也是黑夜与白夜。但却淡妆素抹,另成一幅水墨巨画。风的呼啸,石头的亃砺,万千白精灵也只是:“白毛风带着冬天走向寒冷的深处”,带着他走向“血色的孤烟照亮天地间的黑洞”。
全诗通篇没有丁点渔歌欢跃,字里缝隙没有丁点阳光灿烂,更没有什么截取他人意象的诗歌图案,只是从心里呼喊着:孤独,冷漠,怜悯。并随着每一句,每一段诗的涌出,意象的移动,天然组合成各种错落有致的黑灰白此三色几何图案,用长年结累的阅读功底,组成了有自己独特风格,且每一首都是一幅浑然天成、意趣无限,有思想,有深度的的,凛冽彪悍的水墨大写意。
他的诗:石头颅骨中飞扬的诗歌!
这就是路漫的诗!
也印证了我在他诗后的跟贴:这里,诗人以象征手法,匠心独运地通过石头,风的孤独,狂孽,来表现出内心的忧伤。一气读来,无一点俗气?想来诗人如胸中无数万卷书,则是万万不能到也。当然此诗语意的高妙,如路诗人一贯风格,似,非吃人间烟火语。孤独的诗人,写出来的诗也充澈着冰凉。路诗人此诗与其说寄给琴子,不如说是寄给曾经的春夏秋的别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