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多么现实(组诗)
一
八小时的幽暗,都经过
它的牙齿
那台老车床
艰难的把料吃下
吐出灼热的伤
打磨,车光
一块玩铁
在铣刀最后的催促下
醒来
一切那么完美
就像爱
打磨过的
女人
二
淘米,做饭
可惜不见炊烟
围裙罩住一个男人的耐心
剥葱,洗姜,捡菜
弯不下的腰
钝钝的放在凳子上
男人,不时地在看天
把微笑一盘一盘
端上来
把筷子
一双双排开
就等饥饿的目光
在餐桌盘旋
一朵花幸福的绽开在脸上
背着妻儿
轻轻捶了捶背
三
是不是真的累了
连二锅头
都觉得遥远
点一支烟,背着呵斥
一些想法
飘在烟圈之外
把日子
画在小本本上
然后轻轻合上
没有人知道
这呛人的烟味
其实是从他的肺部
咳出
四
活着,多么现实
有家有房有妻儿的等待
一叠薄薄的钞票
沾着鲜艳的油渍
放在最深最贴心的
那个口袋
很少看到太阳的男人
洗了洗黑得发亮的脸
有的洗去了 有的
永远留在了那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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