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一头牛
每次给皮鞋打油，手里的刷子
仿佛是一把铁篦子。在给一头牛
梳理衰老的毛色
始终保持着动作的轻柔。且用力均匀
牛会舒服地哞哞几声，温热的舌头
会舔一舔我的手心。或者用尾巴
拍打几下松弛的脊背
爹说过。牛也是我们家庭中的一员
我们全家，都靠它养活
之后，很少再遇见牛车
我也想慢下来。像牛一样喘喘气
或者卧下来，反刍一下岁月
皮鞋穿在脚上。每次出家门
总觉得是在替某位亲人，走他生前
未走完的路程
一个桔子
随手拿起一个桔子。上面有一小块
浅浅的冻伤。我猜测，它挂在树上的时候
一定没有想过，来水土不服的北方
我的眼前，闪出一片桔园。向阳的山坡
以及一场江南的烟雨。桔子的桔黄
多像一盏灯的光晕
我小心翼翼地剥开。把春光请进来
开始为一个桔子的乡愁
慢慢疗伤
隔着一条河流
隔着一条河流，我眺望对岸的春天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稀疏的
树木，像母亲漏风的牙齿
草木还没有启程。我喜欢嫩芽
自己一点点冒出来。那样，每天
都会有欣喜，一寸寸长高
缺少了水汽的弥漫。或许看得更清晰
堤岸，多像我干燥的嘴唇
其实，我是隔着春天，望一条河流
如同隔着雪花，盼一场雨水
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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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5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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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5 10:55
发表于 2012-2-15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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