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树弦 于 2013-3-16 20:37 编辑
《清洁工》
楼梯转角处狭窄的休息室里,
一个蜷缩成雕刻像的清洁工睁着呆滞、无助、恐惧的眼睛看着被烟蒂丢弃在楼道里。一双被岁月割开皮肤的手支起下垂的头颅;皱纹遍布的脸像教授的嘴巴渴望解释生命密码;黑白镶嵌的发涂面尘埃。
或许,她曾是一位婀娜多姿且追求者众多的少女,
或许,她曾拥有善良的丈夫可爱的孩子,
或许,她曾被授予虚伪词语里最美丽的光坏。
然而,挤破现实的脓疮,流出的雾里花,无法复原的是昨天。
她为自己点燃了一支烟,闭着眼抽,若有所思。透过烟圈我看见窗外寒风肆无忌惮地刮,而她正努力缩短生命的火。
《咳嗽病》
如果思乡病是一种情感的延续,以及眷恋,
那么我患上咳嗽病则仅仅是一个人在生活里必然会染上的尘埃。
高数课上,咳嗽犹如无限循环小数;法规课上,咳嗽犹如被告方;英语课上,课上犹如写错的字母。
于是,我退回出租屋,咳嗽。
四片老姜,两个梨子,在锅里沸腾熬制土方,成为病愈的希望。水汽急速蒸发,像雾一般升腾。
模糊的眼睛分明看见一个容颜苍老且慈祥的影子,围着陶罐,手里的筷子不停地搅拌。青烟熏出了她的眼泪,卷起衣袖,她在抹去心疼。
那是母亲吗?
记忆无法带我回家,让母亲为我熬药了。
当我拨通母亲的电话,听见她绘声绘色地描述开心事,我强忍住不咳嗽,
与其,让母亲陪我咳嗽,
不如我在挂了电话后,狠狠地对着夜色咳嗽几声,吐出母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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