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马启代 于 2013-3-20 21:40 编辑
浅议诗人马启代的《养马岛诗抄》
路漫诗歌帝国
初进养马岛
极目处
一路大风追到脚下
扬起八百里狂奔的飓浪
碧海蓝天
种鱼 种参 种千年风雨
云涌处 听万里人嘶马鸣
问天 问地 问秦皇汉武
俯身峭壁
又一轮喧哗
抹一掌海浪 退了回去
启代的《养马岛诗抄》刚发到文学中国,我就被其真所吸引。真,就是天真之性情。这组诗歌和启代以前的作品相比,个人的情感,也就是主观色彩更加浓郁。歌德曾经说:“一个作家的风格是他的内心生活的准确标志。”组诗《养马岛诗抄》艺术地再现了诗人游历养马岛的真实心境。养马岛起伏的丘陵,郁郁葱葱的一草一木,一波一涛,山色苍窟嶙峋礁石无不为诗人的情感驱使,或歌或哭,来也含情去也依依难舍。我之所以拿诗人的这组诗歌来单独评析,就是因为当下众多诗人摈弃了真实情感的诗歌本意,追求内容空洞、情感虚伪,甚至恶搞诗歌来哗众取宠的诗歌现状下,他依旧保留了一个诗人的真实性情。顺便说句题外话,正因为其性情才使他成为我为数不多的几个诗友之一,臭味相投,惺惺相惜都有点吧。
启代的天真性情在《养马岛诗抄》中无处不在,始终如一贯穿整组诗歌。天真扩展到启代的整个灵魂之中,渗透诗中的意象。诗人的情感又在直白、夸张、联想等等表现手法中渗透出天真的本质特征。性情的启代任凭主体人格淋漓尽致地张扬,而不人为地加以限制,展现出诗人的个性之美。这组诗歌中,连诗人的痛苦都天真烂漫,晶莹透明。启代在诗歌创作上一直都广泛学习,兼收众人之所长。隐喻、比喻、夸张、甚至象征都处理的非常恰当。《耀邦题词前》诗人写道:“灵魂/是能刻进石头的/明明是泼墨一洒/为何这笔笔画画 变得血红”;“耀邦词前 大风大浪为何都屏息顿足”;“我心一惊/风雨雷电剎时翻了几个跟头”。耀邦是个失意政治家,确切地说,是个失败者。作者在这里抒发殊途同归的感慨,悲人悲己之境遇。“大海 难道这满世界的海水/都不比我的泪水更咸”(《海浴》),可谓直白的可爱。不由让我想起李白“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的诗句来,他们有同工异曲之妙。有时候情感到达极致脱口说出既是诗,并且是大境界之诗。
在读组诗时,我们有必要了解养马岛。公元前219年,秦始皇东巡途经此地,见岛上草茂林盛,彪悍的马群驰骋,便视为天宝之地,指令在此养马,专供皇家御用。养马岛由此得名。2000多年后,马姓且又属马的诗人启代因为突然的变故来到养马岛,是巧合还是命定,生命中的未知谁也说不清楚。也许,养马岛是为诗人的落寞准备的,诗人来了,带着一颗饱经沧桑的心。诗人毕竟是诗人,有着宽大的情怀。虽然命运难以预料,心中块垒淤积。“极目处/一路大风追到脚下/扬起八百里狂奔的飓浪”诗人在这里把个人所遇的不幸比喻成“大风”和“飓浪”,一路追踪着他。
诗歌的境界同样和诗人所选择的意象有着直接的关系,李渔 “情自中生,景由外得”(《闲情偶寄》),我不完全苟同,但其“情为主,景为客”、“句句是情,字字关请”(《笠翁余集》)却悟得诗歌三味。“碧海蓝天/种鱼 种参 种千年风雨”(《初进养马岛》)“如今 我心里长满了悬崖峭壁”(《海浴》);“耀邦字前 大风大浪为何都屏息顿足”(《耀邦题词前》);“海也哭了/一路相送 浪头踉踉跄跄”(《告别养马岛》);“鱼”、“参”、“风雨”、“悬崖峭壁”、“大风大浪”、“海”、“浪”,无一不打上了诗人的主观色彩,这种手法就是通常我们说的拟人。诗人在岛边“问天 问地 问秦皇汉武/俯身峭壁/又一轮喧哗/抹一掌海浪 退了回去”,好一个“抹”字,退去的不仅仅是“一掌海浪”,更是诗人的自信,灾难和坎坷也会成为过去。诗人在练字功夫亦有很高的造诣。比如在“种鱼 种参 种千年风雨”中的“种”字,尤其让我心折。“鱼”、“千年风雨”可以种吗?不可以,但诗人却种了。一个“种”字,将诗人的形象高大起来,虚实相印,别有洞天,这就是夸张手法的作用。读者从阅读中可以体会到诗歌的浪漫美感和诗人的宽广胸怀。
性情与诗人的襟怀以及个性决定了诗人的诗歌风格,前辈诗论者几乎达成了这个共识。余也拜读过众多古今中外有成就的诗家作品,包括诺贝尔文学奖的诗歌作品,大多作品气象宏大,少宵小之心胸。启代这组《养马岛诗抄》所取意象为养马岛特有的海天、波涛和与养马岛有关的历史渊源和历史人物秦始皇以及当代名人胡耀邦之题词,占得出好诗歌之先机。但没有诗人的失意离走家园做媒介,同样出不了好诗歌,尤其是性情的诗歌。启代受过良好的大学教育,又有着诗人的天赋之才,他自信地写到“属马姓马的我/让整座孤岛等了两千年啊”,是的,养马岛一直再等一个诗人,等待他的痛苦,等待他的真。两千多年后,养马岛等到了一个叫启代的性情的诗人。
2009年3月20日定稿于闵北行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