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丘主义元诗
——论周瑟瑟的元诗
宫白云
一 、周瑟瑟元诗13条
汉语诗歌发展至今,众多的流派遭遇的挑战数不胜数,更有诸多裹步不前的“主义”已随大江东去,而“卡丘主义”诗歌之所以总是日新月异,无疑与一个人坚持不懈的走创新之路不无关联,这个人就是集小说家、文化评论人、导演等多重身份于一身又能把每一项都做到极好的周瑟瑟。提起周瑟瑟,大概文学界是不会忘记他的那部被誉为“中国版《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长篇小说《暧昧大街》的广泛影响和由他写的三十集战争情感电视连续剧的小说版《中国兄弟连》火爆场景吧,而我这里要说的不是他的小说,也不是他的评论,而是他的卡丘主义元诗。
说到卡丘主义元诗,不得不说一说“卡丘主义”。那么什么是“卡丘主义”,用周瑟瑟的话来说:卡丘CULTURE主义(卡丘是“文化”的英文“culture”的音译)是由周瑟瑟、朱鹰等人倡导的新观念艺术。人们通常把人群中的嬉戏者与警世者混为一谈,卡丘主义者在严肃中嬉戏,在嬉戏中警世,它既不是神秘主义,也不是现实主义。一个卡丘主义者不会把卡丘当作后现代的消费方式,而是当作后现代的思考方式,甚至是解决问题的方式,用文学解决自己的问题是卡丘主义的理想。卡丘主义认为,“无聊”与“无知”是人类生活的最基本形态,只有通过“有趣”与“认知”,才能消除“无聊”与“无知”,达到“卡丘的彼岸”,获得“卡丘的快乐”,成为有“卡丘精神的人”。“有趣”是人类战胜自身的最好的方法,让你的梦变得“有趣”,让你的爱变得“有趣”,让你的生与死变得“有趣”。在“有趣”中去认识你自己,认识你生存的世界。这就是卡丘主义,因为它没有真理,所以更加重视接近真理的快乐。在后现代主义生产消费全球化历史进程中,如何面对传统精神与人本价值的重估,是一个具有时代意义和未来公众价值的重要命题,从这一个角度来说,卡丘主义的行为选择表现了对未来的倾向和活力参与,旨在建立人本思想个体解放所获得的社会共生状态。
由卡丘主义走向卡丘主义元诗无疑是多方面的,这里既有诗歌自身的演变,又有诗人个人思考的内质原因。但卡丘主义元诗究竟是以怎样一种方式展开?它是怎样的语境并获得定位?针对这些周瑟瑟是这样说的:“我越来越发现当下的诗歌写作处于无我的状态,诗是什么?我觉得至少不是现在这样的诗。中国诗歌已经有了几种好诗的标准,成熟诗人都形成了几种相似的写作,这非常可怕。诗歌正是在这种成熟中陷入绝望的泥潭,无我化,虚妄审美或审丑,让诗歌失去了表达人类本质状态、呈现个体生活、记录历史的客观性与直接性的基本作用。我认为,客观与直接是诗歌最重要的方式,而我们却抛弃了它们。我从卡丘主义的有趣、消解、趋向真相的原则,到元诗的客观、直接、记录的原则,并且把个人与历史和解,通过个人的母语即方言写作,以及生活的真相即大俗生活,全部还原到写作中,也就是要尽最大可能去恢复汉语言诗歌的元气,人类本来是什么样的,那诗歌就是什么样的,这就是元诗。”
这种提法本身就是一种改变与创新,而诗歌就是在不断地改变与创新的途中。因而,回到生活本身,站在自我意识的立场进行个人化写作,少了抒情的介入,呈现个人化生活的本质状态,恰恰是卡丘主义元诗所具有的颠覆特质。因此周瑟瑟说:“我越来越反对顺滑的好诗写作,大家都能写出一个方向的好诗,我心生厌恶,我想写独特的诗,我想与当下成熟的诗歌拉开距离,诗人本来是独立的个体,我反对集体式的好诗写作,白话现代诗写作的问题在于大家都在一条现代性道路上失去了自我,我的写作是回到原点,与个人历史靠拢,与生活中的原初状态保持一致,生活与历史是什么样,我的诗就是什么样的,不需要抒情,更不需要向好诗标准靠近,我的写作是远离好诗传统标准的写作,我当然有我的写作原则,即13条原则:1,客观;2,直接;3,真实;4,记录;5,细节;6,个人史;7,把抒情降到最低点;8,消灭普通话(白话)诗歌;9,以地方语言写诗;10,回到生活底部;11,抛弃传统的好诗标准;12,这不是诗,是原始的表达;13,元诗即卡丘之一种。”
从周瑟瑟的这个“元诗13条”中,我们看到了深厚博大的孕育与诞生,在生生不息的脉动中周瑟瑟树自已为父,自已生下自已,即成元诗。它是诗人回归根部的实现。既保持了诗歌的有根性,又让诗歌回到原始素朴的本真。这样的元诗真实,诚实,完全摒弃“过于诗意”的语言,彻底去除伪饰,剥去一切不相干的东西,将诗写带到原发的基石。而且文本的质地与内在的力量更加自由纯正与厚实阔大。读这样回归本然的诗歌放松,没有任何压抑感,信手拈来的随意与开阔,时时地被一种尖锐刺激着,那些原汤原水的生活场面与个体生命的体验奇迹般的变成了他的文学经验。对于他而言,诗歌的美与丑不再具有意义,他要写出的是那种历史的断裂感,每个时间、每个地理、甚至每张脸孔都要独一无二。“不独特宁可不写”,这就是周瑟瑟的性格使然也是他的追求。反映了诗人深刻的自省意识。大众熟悉的“好诗”类型受到他的怀疑甚至抛弃,独创性成为他全新的诗歌标准与价值。随着现代都市中人与人之间的陌生感和大肆的以物欲为上、冷漠、食物与环境威胁等冲击以及大众文化的兴起,诗歌与自身的生活越来越具有关联,因此回到事物的本质,回到生活才是大道。周瑟瑟的元诗写作使我们明白,那些一层层沉淀在我们人生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不仅为时间所有,也为诗歌所有。
二、直探生命和生活的本原
海德格尔说:“将我们带入原初可能性就是把我们带到我们已经在的地方。”是的,那些已经在的地方,就是周瑟瑟元诗的元气,他用最日常的语言把它们说出,我们读着,却感觉到了各种各样的异样,并且能隐隐预感到那些生活对诗人甚至我们的影响,于是,写与读都陷入了一种“无法言传”的境界。如他的一首《元普在团鱼丘》:
元普在团鱼丘犁田,他埋头犁田看不出有什么痛苦
牛埋头向前抬蹄,人与牛默默无语
犁完这一垄就收工回家煮饭
元普的娘得了喉癌死后,他独身一人
月亮照得蛇山坡心里发慌
虫子爬出来吹凉风,田埂、塘基、山峦暗下来
团鱼丘有一股浸水,我曾踩入其中
凉得我脚板抽筋,我一生不能忘怀的凉气进了脚板心
元普洗了洗脚,弄出栗山塘里哗哗的水声
我还以为是鲤鱼泛仔,静逸的空气里春天来了
元普肩扛铁犁,手挽牛鞭,摸黑牵着疲惫的水牛
我跟着这个皮肤涂了桐油似的单身汉在塘基上走了一段
我问他:普哥你肚子饿不?
他突然一笑,露出一排白色的牙齿,夜色里惊了我一身汗
2013年3月11日白昼
这首诗让人感觉“元普”与“团鱼丘”都“很不一般”,它让人一看就再也忘不了“元普”和“团鱼丘”了,但为什么“元普”与“团鱼丘”会让人产生这样的触动?“元普”到底有怎样的谜团?为什么“我问他:普哥你肚子饿不?/他突然一笑,露出一排白色的牙齿,夜色里惊了我一身汗”?显然诗人不会回答这些问题。诗人似乎希望读者自己去找出答案。这就是周瑟瑟“卡丘”元诗的“有趣”之处。他让我们看到并关注这个“有趣”。事实上我们显然是已经被吸引住了,“元普”与“团鱼丘”神秘的气息与背后那无法识别的东西正是周瑟瑟这首元诗奇异之处,它让你来不及分析,就已置身其中。
在周瑟瑟的元诗中,不仅写有许多他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与场景,还有他所熟知的一些小人物的悲欢离合、起伏命运,例如《满山的蘑菇有的有毒》里的细舅;《樟树镇有多神秘》里“酷似电影里的胡汉三”的镇长;《潭水脚里》的姨妈;《金色屌毛》中的班主任;《美臀沟》中的美田,《梦见郞猪》里的哥哥,《练阳气》中的海伢等,对于这些诗中的人物,周瑟瑟采用的是现实主义的笔法,不带感情色彩的叙事,客观,直接,真实地记录了生活的本初状态,字里行间蕴涵大量的时代背景与信息,那些一览无遗的荒诞、不幸、可怜、可恨、悲凉就在最远处也在最近处,给人一种近乎残酷的感觉,就像面临肇事者已逃遁的车祸现场,令人恐惧、心碎、甚至是愤怒,陷入困境、打击所包围的不知所措与绝望之中。这就是周瑟瑟的元诗所产生的效果,他让我们沉浸在不带有任何“诗意”的气氛中,却更能生动地再现那些本原生活的图景。如他的一首《一箢箕现话》:
一箢箕牛粪,被吃死了的青草躺在这里热气腾腾
青草本鲜活,叶片上沾满了露水时好漂亮
一箢箕的现话,因为生活贫困,妇人坐在灶窝里说现话
炊烟冒出屋顶,池塘里的水在夏日嗷嗷干叫,上昼晒热,下昼渐凉
女儿水色好,的确凉花衫衣穿得严严实实,扣子扣到洁白的脖颈下
当教师的父亲放心了,他在煤油灯下看《古文观止》快一个月
古文毫无用处,一箢箕现话
2012年5月23日白昼
周瑟瑟的“元诗13条”里有一条是“以地方语言写诗”,显然“一箢箕现话”就是鲜明的地方性语言,“箢箕”就是打扫用的“土簸箕”,“现话”,字面意思就是现场说的话,但在这里我想可能也是地方性的语言,就像我们北方的“闲扯”、“闲唠嗑”,用“箢箕”来装“现话”真是绝妙的讽刺,我们北方人可能还会由衷地赞叹一声:“好家伙,真绝了!”。这首的开头两句其实就是在说“美”怎样转化为“丑”,鲜活的青草,叶片上沾满了露水时好漂亮,却被牛吃了,变成了热气腾腾的一箢箕牛粪,这里“青草”也可以喻指美丽的青葱女子,女子成“牛粪”是怎样的悲哀,不言自明。接下来的“妇人”与之后的“女儿”所截取的场景,事实上就是对其命运的揭示,她们建立生活又自我瓦解,就像“池塘里的水在夏日嗷嗷干叫,上昼晒热,下昼渐凉”;而“父亲”的“放心”无疑使一种可笑更为荒诞。特别是诗的结尾:“古文毫无用处,一箢箕现话”,这样的发声直击心底,决不仅是平淡的直接,它是嬉戏中的警世,直露中的隐喻,被一种看似漫不经心的方式呈现。
在周瑟瑟的元诗中,根本看不到抽象的空泛的议论,充斥整个文本的只是一个个生活的本原。那些生活本身的特质以及连缀足以使文本显得相当的深厚,他让我们感受到的是一种直探生命和生活本原的连绵不绝,它是生活的洪流自然的给予。譬如,他的《栏家龙》:
栏家龙是一个地名,我上小学前的玩耍乐园
这里曾经是被镇压的地主家的宅院,夜里猫叫声声碎
我没见过被镇压的地主生前的样范
我在穿堂风里与地主的鬼魂相遇过,他佝偻,他面善
我一直记得地主鬼魂的样范,夏日里我回家就大发高烧
家里人谁也不懂我为何要发高烧,为何梦话胡话直指向地主大人
人不能总是发高烧,几日后我便好了,活蹦乱跳,在栏家龙的操场上
跟在哥哥的屁股后打蓝球,摔得鼻青眼肿,直到妈妈喊我们回家吃饭
一夜之间地主阴森之宅院改造成一所学校,从小学到初中
一度还有高中也在情理之中,名字叫栏家龙中学,印象中从不见挂校牌
此校归属天井坡乡与樟树乡共有,不知当政者如何分配管辖权
白天是肮脏的孩童,从文肓到秀才,从新式女教师到旧私塾先生
在白天制造出书声朗朗,一度还有英文与国文混杂,鸡鸭穿行于课桌下
最壮观的莫过于左右大屋下的男女厕所,尿骚气在田野稻花香里飘出数里
我的记忆里还有一盏煤汽灯高挂在一个斗得奄奄一息的地主婆头上
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啊,她垂头丧气,估计内心早就跟着地主老爷走了
有一天早晨我们齐聚栏家龙中学大礼堂,参观地主婆穿着花衣的遗体
想必在野猫的叫声里上吊是惟一的出路。孩子们被那双锈花鞋吓坏了
2012年7月27日早晨
“这不是诗,是原始的表达”,周瑟瑟“元诗13条”的这一条在这首诗中表现的最为淋漓。这首诗周瑟瑟用了大量笔墨写了“我”在穿堂风里与地主的鬼魂相遇后发高烧,说梦话后以及后来地主阴森之宅院被改造成学校的情形,通过白描式的语言和细节描写非常生动地刻画了“栏家龙”的变迁。这样的诗有种活生生的气味,地主鬼魂的诡异与地主婆的绝望以及“我”记忆中大量的细节,让人很难概括出来它们到底是什么,但那种紧张,恐惧,含混,模糊,没来由等却在不断地呼应着一种货真价实的撕扯,这样的诗从不缺少韧性,它把生活还原到应该在的位置。
三、历史语境与个人心境的演变
在彻底的回到本原后,周瑟瑟的元诗让我们感到生活也仿佛像其他任何事物一样重要,诗歌归属于万物,也归属于生活,生活是最初的因也是最后的果。因此,周瑟瑟的元诗也是因果之诗,在历史的语境与个人的心境演变中透出被生活打磨过的朴素和悟透的禅味。这样的诗更多了文学性与历史感。他让生活回到了历史的每一时刻,用诗歌记录。可以说他的每一首诗都是一段历史或一个故事,印着各个阶段鲜明的特征。如他的《湘江记忆》:
小时候我跟在伯父的屁股后
跳进湘江,一夕湖南的残阳淹没伯父的祼体
闷热,长沙的妇女散发湘江的泥沙味
她们叫我小侄子-小侄子,像不正经的女人
韶山路,橡胶厂的林荫道上抱头啃嘴的青年男女
口水掉在长沙的街道上,疯狂的中国压抑了情欲
湘江恶浪滔天,那是一个青年在手淫
湘江的情欲抵不过洞庭湖的情欲,那是老翁雨中捉鳖
杜甫船头吟诗,哦我伯父清瘦的面容在台灯下低泣
革命的队伍里混进了反革命,“我本是一地质队员!”
太感人了,被牛肉撑死了的杜甫
太感人了,一个造反派用梭镖捅破了另一个造反派的卵泡
湘江风雷急,抱住地质队员的腿-救我一命啊!
一江的裸体翻滚,一江的湖南人踩在杜甫的身上
2012年5月10日夜晚
整首诗通读下来,首先觉得诗人把他伯父一生很复杂的悲剧式命运浓缩到十四行诗的长度,很让人佩服其功力的深厚,再者,从诗的题目可看出其智慧和深意,诗人不说“伯父的记忆”,而说“湘江的记忆”,可见格局之大,视野之宽。起笔也非常巧妙,以“小时候我跟在伯父的屁股后/跳进湘江,一夕湖南的残阳淹没伯父的祼体”这样深具趣味性的语言和场景引出其伯父一生诸种历史碎片,而我们边读边捡拾,并在一种跳跃中拾阶而上,其伯父所遭遇的历史命运我们由此获得。虽然诗中诗人对其伯父的直接笔墨不是很多,省略了很多东西,但我们依然可以从字里行间猜出其伯父骨子里的浪漫与情感的丰富,他遭受的打击,不仅是他个人的悲剧也是历史的悲剧。这种需要我们自己去填补想象的诗歌阅读分外具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尤其当我们读到“太感人了,被牛肉撑死了的杜甫/太感人了,一个造反派用梭镖捅破了另一个造反派的卵泡”这种诙谐、双关和历史名人相结合的诗句,重要的不是它出现的异样感,而是语言后面带给我们的“更多的东西”,正如诗歌的结尾:“一江的裸体翻滚,一江的湖南人踩在杜甫的身上”。至此这已经不是伯父个人的悲剧,而是整个“湘江的悲剧。
雷蒙德•卡佛曾说:“你不是你笔下的人物,但你笔下的人物是你。”这句话用在周瑟瑟的一些元诗上显得那么的恰如其分,如他的《斗地主》
穿开裆裤的孩子,他张嘴叫我腐朽的地主
我扮演地主多年,早晨着长袍迎接日出
我迎接日出多年,在我有限的生命里
我认为日出是最接近腐败的仪式――
从我家院墙上照进来的阳光
充满了恐怖、泥土腥味、刺眼的暴力
有人要杀牛,肮脏的长条形木桶杠在肩上
苍老的屠夫身后跟着一群更小的屠夫
我痛恨把牛不当作亲人的人
他们包围了我的家,他们要杀我的牛
在批斗会上,我因喝牛奶而下跪
在接下来的游街中,我学了一路的牛叫
乡村的天空布满了红布
连我流下的泪水都是肮脏的红色
我是地主王老四,我低头认罪
我抱着一条牛腿,叫我的爹爹呀――
我前世是一条牛逼死了的牛,而今世我做了
肮脏的地主,谁都可以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2012年9月30日夜晚
这首《斗地主》颇有含意,它是历史语境与个人心境接洽的最为透彻的一首,显示了诗人雄浑的积淀,其中的激愤与难平、痛苦与悲凉之间的微妙平衡,既可以滔滔汹涌,又可以戛然而住。特别“从我家院墙上照进来的阳光/充满了恐怖、泥土腥味、刺眼的暴力”以互不融合之势呈现出一种尖锐和锋利,它在揭示的同时也暴露出荒诞。其中,身份,信任,心灵都处于丧失过程中。而由地主到牛的糅合,极好地实现了诗人真正的意图,那就是最后一句:“谁都可以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让真实的“疼痛感”袒露无遗,从而形成一种极妙的反讽效果,它是对政治背景下不公正命运的揭示和世人被任意宰割的深度嘲讽。说到底,这首诗最大的魅力就在于诗人把历史与个人经验变成了他的文学经验。
一个“主义”给出一个词——元诗,如何去获得它,并让它属于自己。我想,周瑟瑟正在走向这个无垠的途中。元诗是卡丘的孩子,也是周瑟瑟的孩子,从卡丘到元诗,周瑟瑟经历了从天空到地上,从男人到男孩,从嬉戏到自言自语的过程。他的“卡丘主义元诗”的产生与深入,应当是他对诗歌的一个历时性考察,经历了无数的痛定思痛的思索和美学的流变,找到的诗歌源头,它蕴涵的深刻历史意义还需交给历史。
2013-3-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