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寨西头的松林山再一次
被赤色的霞光包围
仿佛是你瘀血的后背
母亲,你用一双风湿的手
把我们姐弟五个拉扯的体面又风光
该是你享清福的时候
却撇下我们,一个人早早地住进了
我小时候躲过猫猫的松坡地
读大学时,你亲手为我纳的布鞋
我宝贝一样收藏在睡房里的床头柜
母亲,多少次我独自坐在村口的石墩
等你肩扛锄头从田地里回来
多少个群星没落的梦里
等你叫着我的乳名把我唤醒
母亲,天上的母亲
拉着我们的手
走过凄风冷雨不曾后退
陪你半生的疼痛不曾使你皱一下眉
四月黄昏的一阵风却不声不响地
吹走了你的牵挂你的悲喜
无论我怎么泪雨滂沱撕心裂肺
你却心硬如铁
不瞧我一眼不说一个字
又是一年芳草萋萋
泛紫的泡桐花谢了又开
老家的屋顶没有因为我长久地凝视
而有炊烟袅袅升起
村口的小路没有因为我嘶哑的呼喊
而将你从松坡地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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