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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歌一曲震人心 ——品读中板诗作《奔跑的树》 ◇楚云 奔跑的树
文/中板
天边飞来的这棵大树
根须沾染着黑泥土的
大树 飞越城市的夜空
披着霞光
来到我窗前
这棵大树
生得像一只大鸟
面色黧黑 胸怀绿化的赤诚
扇动巨大的翅膀
开始奔跑
在钢铁水泥的丛林
在立交桥头
在水边 在斑马线外
在虚空的现实里
它死命奔跑的姿态
比我还冲动
090818写
这是一首极为主观的诗。 在诗中，自然界中静止的树非常地“冲动”，不断会“飞”，并且飞行的本领很不错——他从“天边飞来”“飞越城市的夜空”；他还能“奔跑”，并且是不顾一切地“死命奔跑”。现实中不可能的事情，在诗人的诗中如此狂放地实现了。传达出一种积极昂扬地气息。这自然是诗人主观情志的外化与赋予。 这是一首气势非凡的诗。 诗中，富有动感的词（飞来、沾染、飞越、披、来到、扇动、奔跑、冲动），大量的急促短句，读来如暴风骤雨，形成一条激情的河流。特别是最后第三小节铺排的使用——“在钢铁水泥的丛林∕在立交桥头 ∕在水边 在斑马线外∕ 在虚空的现实里”，读来更是大江奔涌。诗中树的形象非同一般，有大鹏展翅图南的气势，“扇动巨大的翅膀”“ 飞越城市的夜空”“ 死命奔跑”——为了理想而不顾一切。 这是一首激情奔涌的诗。 诵读这首诗，我们会感受到树（当然也是诗人）澎湃的激情。他“胸怀绿化的赤诚”，不远万里飞来城市，“来到我窗前”，小憩之后，便“扇动巨大的翅膀”开始“死命奔跑”。诗人不由感叹：“比我还冲动”。诗人感叹于树的目标的伟大，赞叹他的不息的行动。诗文第三小节的铺排透露出诗人对树想要给整个城市带来绿意生机的敬佩，那排山倒海的气势感觉诗人内心的无比激情。 诗人一冲动，我们就感动，这次还不仅仅是感动，我看是震动——壮歌一曲震人心。 中板诗作激情奔涌、气势非凡，是如此地大气，囊括天地，关注乡野与城市。诗人的神思飞动，一棵树一个神话，蕴含诗人的想象思考（又一个城市寓言，一个大美的象征——荆林语），跃动诗人克服苦难，用昂然的绿色征服冰冷城市——“钢铁水泥的丛林”的雄心——何等地豪气！难怪网友评中板为“诗仙”了。 大气的诗我们要高声地诵读，读出气势。理想的神话或寓言我们要细细地品味，品出诗人的情志。 我们何不由表及里、由浅入深地来一番探究呢？ 先就这首小诗的内容作一番简单的探析—— 第一小节 交代写诗的缘起，告诉我们这棵树的来历。这棵树来历非凡，来自“天边”，“ 根须沾染着黑泥土”；来的方式不一般，是“飞来”，不辞辛苦不远万里，他“飞越城市的夜空”来到这里，诗句中透露出诗人深深地赞叹敬佩；来得神奇，“披着霞光”，彷佛救世主或是来救苦救难的菩萨；来得巧，“来到我窗前”，给诗人无边的惊喜。 由此，我们可以推想一下当时的景象——清晨起来，推开城市的窗户，满眼霞光，霞光的笼罩下，这棵巨大的树，带着黑泥土的芬芳，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安居于诗人窗前。这给久居现代都市的诗人带来巨大的惊喜。并且这棵形状奇特（“这棵大树 ∕生得像一只大鸟”），诗人不禁神思飞扬，浮想联翩，在激情的推动下，写下此诗篇。 第二小节 怀着惊喜敬佩的心情，诗人认真观赏，抓住特点，用了一个精彩的比喻来描绘——“这棵大树 ∕生得像一只大鸟”。于是树的形象转为大鸟的形象（这就是为什么诗人一开篇就用飞来、飞越的根源。你看诗人的机心何等缜密，第一二小节如此的衔接自然，统一在大鸟这个意象中，大鸟这个意象蕴意是相当丰富的）。由树到飞鸟，作者想象继续驰骋——“面色黧黑 胸怀绿化的赤诚”——拟人手法的运用，将鸟的形象转化人的形象，于是奔跑就顺理成章的了。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神人也，就好像神话中的雷震子，也好像西方故事中的天使，只是是威猛的天使，他“扇动巨大的翅膀 ∕开始奔跑”。这一小节，诗人由实入虚，由现实之境进入理想之境，人与物化，大有周庄梦蝶之况。树、鸟、人，千年的修行瞬间完成（好一个神话故事，这是一个刻苦修炼的过程，是一个提升人性的过程），这一切只为那“绿色的赤诚”只为不息地“奔跑”。在这里，以显示出诗人写诗的机心、主旨。这里有对树奉献的赞美，对树不息进取的赞叹。树变成大鸟，这只大鸟，变成人，外貌并不美，“沾染着黑泥土”“ 面色黧黑”，但我们看出了他的大美，他不息的追求奋斗着，并且不是为了自己。 第三小节 这是此诗的最后一节，紧承上节 “奔跑”来写。向什么地方奔跑呢？奔跑在“钢筋水泥的丛林”“立交桥头”“水边”“斑马线外”，诗人运用铺排告诉，我们这棵树这只大鸟这位神人天使，奔跑于现代都市的每一个角落，到处播种绿色倾吐绿意！他“死命奔跑”——这是树的奔跑，也是诗人的奔跑。上节中，树人合一，奔跑的畅快无比。此节诗中，诗人从理想的状态兀地醒了过来，树飞奔，人飞奔，现实中的人怎么赶得上理想中树的飞奔呢？我们的诗人不由得这样写道：“它死命奔跑的姿态 ∕比我还冲动”。这里将树和人形成对比，我冲动，他比我还冲动，突出了树（理想中的人）的，那种急切地想改变城市的冰冷让绿意充满整个城市的心情；赞叹那种追求高效率行动重于一切言行一致的人。树的迅猛行动，其实就是诗人内心的外化。因此，从这两句诗中，还可以感知到，诗人焦虑于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巨大，都市要改变冰冷无生气（缺少人情味）的紧急。 以上是对诗做的一个较为简明的分析与理解。我们归纳一下，初步明白这首诗最低层次可以看做是一首环保诗——城市需要绿色的呵护，诗人欢喜于树木天使般的到来，诗人希望绿色遍布城市每个角落，此诗就是诗人的声声呐喊；再高一点，可以看做是一个人永不停息的追求，一个由低到高提升人性的不懈努力；还可以更深入些，提升到乡村都市两种不同生态的优劣，两种不同文化的战争层面来赏析。这是后面要探讨的问题了——也就是荆林兄所说的城市和乡村的寓言之探究了。 至此，且用我写的一首小诗结尾—— 奔跑的不是树 是一颗渴盼的心 我们的板兄 被城市的丛林禁锢得太久了吧 想象一只大鸟 胸怀绿色的赤诚 奔跑 沿途克隆自身 这不是一时的冲动 这是对绿色 对乡野执着的爱念 板兄 天上不会掉馅饼 无边的绿色 就在你奋力的奔跑中 就在你深情的呐喊中 一株株 一排排 盎然生长【2009-10-12 21:57:03】 【中板回复：楚老师，你太棒了。 你讲到我的努力的心坎上去了。2009-10-13 09:05:15】 下面我们继续对《奔跑的树》来一番深入的探究，好好地品一品诗歌中的意象。 诗中的主要意象如下： 明显意象：“天边”“大树”“黑泥土”“根”“城市”“霞光”“大鸟”“绿色”“钢筋水泥的丛林”“立交桥”“斑马线”“水”“我”。 潜在意象：乡野——通过“天边”“大树”“黑泥土”“根”暗示或隐喻；理想中的人——通过“披着霞光”“ 面色黧黑”“扇动巨大的翅膀”“奔跑”来暗示或隐喻。 我们对这些意象依据诗的内容和情感线索进行一番梳理，可以做分成这样三组： 一、“大树”“大鸟”“理想中的人”为一组。展现一个由静止的植物到能主动运动的动物到有着高级意识的人与神的过程。也可以说是一个人由低到高不断修养提升的过程。是由人怎样成为修炼为神的过程。 二、城市意象和乡野意象为一组。“天边”“大树”“黑泥土”“根” “绿色”归为乡野意象；“钢筋水泥的丛林”“立交桥”“斑马线”归结为城市意象。这一组意象处于一种对立状态，代表两种不同文化的对立——以实用利己娱乐为特征的现代都市文化和以天人合一厚德自强为特征的农耕文化的对立。 三、特殊的一组意象。“水”“我”“霞光”。为什么说它们特殊呢？因为他们为城市和乡野所共有。是城市和乡野的连接点线。“水”是生命的源泉，无论乡野城市都离不开他，水连接着城市乡野；“我”有着双重身份，身居在城市，家乡在城市天边的乡野，那乡野大树的到来，让我好像身到家乡；“霞光”照耀乡野也照耀城市，公平公正，象征圣洁、美好与希望。 下面对一些重要的意象进行一番体味—— “天边”：天边。对于城市来说，那就是乡野。天边，对于诗人来说，往往是一种向往。 “天边”是一个美好的意象，美丽的“霞光”就来自那里。这里的“天”值得注意，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天已经成为自强不息之优秀品质的象征，成为积极进取的象征。 “大树”：大树。“根须沾染着黑泥土”立于天地之间，可谓顶天立地。“大树”制造绿色，是绿色的根源。诗中的大树，不仅仅是树，是一只大鸟，是死命奔跑的人，怀有强烈的使命感。是积极奉献的象征。自然界的树，在生吸收二氧化碳放出氧气，奉献于各种动物和人类；死后，也会作为薪材或变成煤炭发光发热。树的形象是奉献的形象。树的形象让我们记忆犹新——“它的弯曲的身体／留下了风的形状／它似乎即将倾跌进深谷里／却又像要展翅飞翔……”此诗中的大树正在“扇动巨大的翅膀”死命奔跑，不断飞越。 “大鸟”：由“大鸟”，我们想到百鸟之王凤凰的浴火重生；联想到《逍遥游》中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tuán）扶摇而上者九万里”；联想到诗人艾青《我爱这土地》中鸟的形象——“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然后我死了/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鸟的形象是为公理正义为大爱献身的形象。我们诗中的大鸟，“胸怀绿化的赤诚”，死命奔跑，为了崇高的目标不顾一切，不正具备献身奉献的精神吗？ “黑泥土”：这是乡野的象征，这是大地的象征。土在我们民族心理中，象征着中正，土在周易八卦中为坤卦——“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万物生于土。人处天地之中，既要向天那样运动不止自强不息，又要像地那样宽广包容厚德载物。古人以土地为安生立命之根本。安土重迁。土的含义深矣。 “根”：根为本，人要守住根本，这个根本是土地，是乡村。是土地象征的仁义。仁义为根，才能根深叶茂，才能让世界充满绿色富有生机。 “绿色”：仁义开出来的花朵，是温馨，是希望，是和谐。 “钢筋水泥的丛林”：城市或者说现代都市的象征。钢筋的冰冷，水泥的生硬。让我们体会到都市的无情。仁义在现代都市缺失了。城市的角落缺少了生命的绿色。 “斑马线”：绝妙的反讽。斑马属于乡野。城市的斑马只不过是一些虚无的线条，难怪诗人写道：“虚空的现实”——在大量的铺排之后，诗人以此做结。让人不由不好好思索一番。都市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诗人就身居其中，可是诗人却以“虚空”来形容，可见诗人对都市不满。不满什么？这里失却了自然。缺少绿色，缺少动物，缺少温情，纯粹“钢筋水泥的丛林”。 体味了一些关键意象之后，我们结合意象之象征蕴意，来解读前述三组意象的内涵，看他们揭示了什么—— 先谈第三组意象，“水”“我”“霞光”。这里面的核心是“我”， “我”是诗作者，“我”的形象是奔跑的形象、呼吁呐喊的形象，是乡野都市的连接、现实和理想的连接。我厌恶都市“钢筋水泥的丛林”“虚空的现实”。 我奔跑，我是神，我稍微懈怠，我还原成世俗的我。“我”的特殊性让我认识到两种文化的对立和在某种时候的相对统一。 再谈第一组意象，由树到人到神，让我们认识到人要不断提高自身修为，永不止息地去奋斗，才能实现城市绿色的梦想，才能实现人与自然地和谐，才能让人性缺失的都市拥有人性的霞光。我们从中看到的作者热切的希望——人人都来奔跑，人人都来努力，人人都觉醒崇高起来！——神仙都是凡人做，祈愿人间都是仙！ 深入谈第二组意象，城市意象和乡野意象，这两种不同文化的象征。人性关怀缺失的都市靠什么来拥有生机呢？都市（城市）——乡野的孩子。他怎么能离开他生命的根？他的母亲怎么不关心着她的孩子？于是“巨大的树”怀着强烈的使命感来了，下山进城，在现代的都市里死命奔跑，繁殖无边的绿色！这样看来，都市那种苍白的实用的娱乐的快餐文化是失败的文化，要拯救都市文明，必定需要以天人合一厚德自强为特征的农耕文化的滋养。这就是荆林兄所说的城市与乡村的寓言吧——我们的诗人来自乡野，具有深深地乡土情结，面对都市的陆离乃至异化有着天然的担忧，大树的到来带来乡野的气息，更让诗人感到工业发展科技创新造就的都市之情感上的贫乏，从而写下了这首小诗来大声呼唤。短小的诗作蕴含如此哲思，荡漾作者热烈的情感！真可谓短小强悍、蕴意深远！ 美哉！—— 壮歌一曲震人心，短小强悍意蕴深！！ | 
发表于 2012-3-1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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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4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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