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洛|三月以前（外一首）
三月以前
我曾是这样的年轻
一切都将至未至
河面上升起的白雾
还没散尽
窗外还有大片金黄的菜地
麦田，盛开的桐子花
风从远方吹过来
吹在纱窗上
还不能够确定后来的一切
不确定最后的时间和地点
犹疑着，涉水
翻山，过河
曾那样热衷于写信
行走
那么容易就会爱上一朵花
一句话，喜欢一个人
较为冷酷的心
我的房间曾这样地狭小
是宇宙里，所有建筑中
最小的一座
走廊一直往前走
也不会有多远
阳台上亲手种下的一朵花
是人世间最弱小的一个
苍茫的海上
我有过十个空瓶子
还说过一些不该说的话
地上的尘埃
每天打扫
我曾是那么地勤劳
美丽，和勇敢
跑着跑着，海水慢下来
最后的魔法消失在夏至前
看到镜子
旋转的照片墙
我曾是这样的年轻
像一个孩子
蔚蓝的天空下，蔚蓝地
寻找着什么
玫瑰也并非所向披靡
一
我缄默不语
说不出最后的
那些吹打在木樨花上的风
不知道他们要
吹向哪里
火焰燃烧过，很快又熄灭
我想起，火柴
也并非所向披靡
总有悲伤潜伏在海水中
总有人背着我们离去
那些曾看好的
有一天，带来灾难
对于过去，我们曾深爱的
也许该需要一块橡皮
擦去其中鲜艳的部分
总是在否定，逃避
有时候，一个人走路
也企图在途中遇见好人
遇见一切可令自己
倾心和爱慕的……
窗户打开。又关上
小巷尽头，高楼陡立
城市的路标
不通向这里
也不通往何处
无法说出，五月
指认潮水犯下的罪
无法说出比现在更多
失眠的夜
密云在密云之上
而玫瑰
也并非所向披靡
二
像只鸵鸟一样
把头埋起来
就什么也不怕，不用担心了
只是埋起来，视而不见
这样，就能停留在一个人的
天堂和牢狱里
大麻的花朵在午夜盛开
糖，曾使这个世界放松警惕
不曾索要，也从未抢夺
只是拥有一颗敏感的心
所以，从不敢提前走漏风声
不敢大声哭喊，哪怕在梦里
就这样，悬挂在城市的半空
和空气为伍，仰望苍穹
俯瞰大地。有时蜷缩在乌云
蝗虫的躯体
跟随猎豹，雄鹰
敢爱，敢恨
电梯上升或下降的过程中
要是一直不错过机会
该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三
一切都不合适
一切都是不恰当的
现在，光线已经暗下来
我们走在下山的路上
步调一致，迈向傍晚
还有什么不可放弃
需要紧紧攥在手里
当作把柄
留作纪念的
那些堆放在高台上
无字的天书，秘笈，宝典
统统该付之一炬了
让火焰代替我们
说出魔鬼想知道的一切
让另外一些天竺葵，米兰
苍术，和豆蔻
去我们还没去过的地方
找到爱的理由
代替我们活下去
选自李小洛博客http://blog.sina.com.cn/lixiaoluoak3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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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7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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